第10章道长出家,可惜了(2 / 2)

就连五师姐和六师兄也没少遭到牵连,说他们如何资质愚钝,不堪重任。

反倒是谢无忧极少遭到老道士的唠叨,估计也心知肚明谢无忧注定是个气海境的废物,所以反而不催促,任由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当然,要是老道士敢多嘴半句,谢无忧可不像其他同门那般“逆来顺受”,直接就是反驳回去,大不了又是去老道士门口谩骂他如何误人子弟,坑蒙拐骗。

而且在他眼中,不知山虽然有些金银珠宝,比如符箓,丹药以及三师兄的法器等等,可毕竟其中也有四师姐的功劳,不能全算在老道士身上。

就凭老道士让他修炼什么狗屁不通的“九九归一破极无敌终极功法”,害得他境界十几年如一日,他的口水就能淹了整个不知山。

将空间物中的银子取出来,摆在桌子上,看着银光闪闪的大把银子,谢无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银两,只觉得有些亮眼睛。

同时也打定主意,以后要多整挣些银子,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着好看,养眼,心情舒畅。

前世没有躺着数钞票的命,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肯定是要好好珍惜,到时候找到那位老道士口中富可敌国的四师姐,肯定要使劲挥霍,体验一把当阔少的感觉,至少躺在金山银山上睡觉,就像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轿,怎么着也得送出去。

谢无忧耳朵一动,听闻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收了桌上的物什,往窗外看去。

此刻夕阳垂挂西天,红霞漫天,那轮残月来的极早,不过只能看出轮廓,发着并不亮眼的光辉。

送亲队伍越来越近,锣声鼓声也越加响亮,震得耳膜发聩,沿路上,不管是人家还是做生意的店铺,齐哄哄关上房门,怕沾了晦气。

谢无忧也虚掩着窗户,只留下一道细缝。

队伍的正前方,有人牵着那头无人骑的黑马,花轿旁边一个媒婆样式的老婆子,对着花轿低头说些什么,其余的轿夫和举牌敲锣打鼓的人,一个个都神色忐忑,显然他们都听闻了轿子里的人,是一位得道仙师,有望收复那女鬼,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仙师的真本事,所以大信不信的。

一路上红红火火的,当队伍来到运来客栈时,那位小二早就已经关门大吉,不过谢无忧却感受到一股目光,往他这里看来。

他感知到这道目光的主人,应该是花轿里那位重金求来的仙师,不过转瞬即逝,没有多做一点停留。

看着队伍越走越远,谢无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此次还好,毕竟里面坐着的是一位仙师,可先前四次,坐着的都是普通人,在明知有去无回的情况下,还要以八抬大轿方式赴死,这种诡异的气氛,光是想想就让人压抑得紧。

毕竟前世的他,光是看看没有鬼的恐怖片,就吓得心惊胆战,疑神疑鬼,担心床下有鬼,身后有鬼,窗外有鬼,更何况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

一想到这里,谢无忧拿着镇岳剑的手,就不由握得更紧了。

按照队伍的前行速度,此刻正当酉时,亥时三刻左右,奇奉山一行,就能得出结果,胜败如何,很快就会见分晓。

到时候不管如何,要是章科没有派人来请自己,他也要舔着脸上门去了。

谢无忧看着奇奉山的方向,山头那头,依旧郁郁青青,但是那山的上空,黑云压城一般,有股说不上来的气息,让人看着颇觉压抑,黑云之中,还夹杂了一些邪恶肮脏的东西。

谢无忧心底有些可惜,当初老道士只给了一个定妖盘,但是没给一个定鬼盘,否则的话,凭他如今的修为,再借助法器,或许就能大致看清这这鬼的方位了。

一想到距离亥时还早,谢无忧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所以蹑手蹑脚下了楼。最近的白露应该是在加紧修行,彻底解决上次受伤所留下的隐患,所以他没好意思打扰。

楼下的名叫徐福的小二一个人坐在店内,好像一直是这样无精打采般,趴在柜台上,眼皮时刻都在昏昏沉沉着。

四下打量了一番,客栈没有一个客人,更别说住宿了,谢无忧来这快一天半了,客栈生意当真是冷清的厉害,就连客栈门前的那桶凉茶水,也换成了小桶,生意由此可见一斑。

谢无忧没有背剑,取下腰间的葫芦,招呼道:“徐福小哥,帮我装些茶水。”

徐福早就注意到道人下楼的脚步声,也只是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就又是恢复病怏怏的样子。

印象中,这位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年轻道长除了吩咐端些饭菜上楼,就没别的事情,脸上时常挂着笑意,比客栈生意火热时,那些挑三拣四,故意找茬的客人不知好了多少。

徐福看着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庞,心里羡慕的很,要是自己也长了这么一张俊俏的脸,也不至于现在还打光棍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长相的美丑,大多是天生的,求不来,想通了这点,徐福心里反而更加闷闷,更打不起精神了。

听到道人的话语,徐福站起身子,挤出一张笑脸,接过葫芦后,老实去打了满满一葫芦。

接过葫芦的谢无忧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自顾自喝了一口,滋味当真不错!

徐福有些意外,看来这位客人似乎没有出门的打算,目光一怔,又见他不拘小节地随意坐在地上,莫名顺眼多了。

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富贵人家就那么多,算上日子过得不错的,哪个不想自家孩子读两本书,要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考个功名,就算出人头地了。

于是小镇曾流行一股歪风邪气,那些十几二十岁的男子,仗着进过几天书塾,没事就喜欢拿着一本书,上街游荡,逢人就展示那本《观止》,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读书人几个字了。

徐福觉得这就是哄骗人的把式,不值一提,甚至不屑一顾,生出几分世风日下的感慨,要是那些圣人知道,自己写下的至理名言被人如此糟蹋,作何感想。

他坐在道人旁边,看着远方,有些不想说话,所以就闭着嘴巴。

谢无忧看着这个感观不错的小二,心里不由一笑,“徐福小哥,不知道在愁些什么?”

反正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徐福也是不吐不快,看着那个茶水摊,无奈道:“你是不知道,咱们小镇,出了那闹鬼的事,所以这些年小镇来往的过客就越来越少了。没有人就没有生意,没有生意就挣不到钱,买不起房子,没有积蓄。我也不是什么好高骛远的人,但也想娶个老婆,至少冬天有个暖被窝的体己人不是。

如今这孤家寡人的,恁不好看,眼见着这年岁上来,却还没有个苗头,只怕以后岁数大了,更加不好找婆娘,毕竟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老穷光蛋呢?”

认真听他说完的谢无忧面色古怪,心里更是哑然:搁着点我呢?同时生出一些慨然,看来从古至今,都有这种烦心事。

经历一世,或许他比一般人要想的通一些,所以开口劝解道:“每天都在客栈里,不出门,怎么遇见姑娘?”

“世间情爱之事,除了两情相悦,王八看绿豆看对眼的一见钟情,就只剩下男追女隔的山和女追男隔的纱,就再无其他。”

看着徐福确实有些老实人的潜质,谢无忧直接道:“你追姑娘,大致是隔着一座山了,不过好女怕郎缠,只要坚持不懈,总还是会有希望翻过那座山的,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磅礴走泥丸。”

怕他听不懂,谢无忧解释了一番:“大致就是把山看作泥丸那么小,别把它当回事。”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徐福并不愚笨,自然能听出谢无忧的话的意思,但却没有丝毫愤怒,反而看着他,好奇道:“怎么,道士还能娶亲生子?”

谢无忧摇了摇头,实在不好意思透露自己的纸上谈兵。

徐福赞叹道:“道长出家,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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