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 / 2)

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有人到宁国光父子还有伊尔根觉罗氏跟前来嚼舌根,话里话外的意思,总归是说大格格的不好。

这几个人又不傻,自然是不会接茬的。那孟噶图还过来赔罪,说是替大格格道歉的,他是大格格的外祖父,这话宁国光几个就更不能接了。

只说是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事情怕是有什么误会,总归是没说大格格一句不好的,只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听主子爷的。

宁翘这里忙完了,正大光明的请她阿玛额娘还有兄长一道去邀月堂见一见。

也是确定这会儿不会再有人来邀月堂了,宁翘才想着将宁家的人接过来说说话。这一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面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见一见,上回见面伊尔根觉罗氏可是没来的。

宁翘叫人去请三个来,结果请来的只有她额娘伊尔根觉罗氏。

宁翘忙问阿玛兄长的去向。

伊尔根觉罗氏道:“你阿玛还有兄长在同佟佳大人说话呢。前头勋贵大臣拦着说话,这会儿过不来,就叫我过来了。”

瞧宁翘只留下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侍奉,就知道这是女儿身边亲近的人了。

虽是有几年没见着女儿了,觉得女儿得变化大得很。可和在家的时候比起来,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模样看起来通透灵巧些。

上回见面,宁国光回去和伊尔根觉罗氏说过的,女儿在宫里学规矩之后,跟在家时比起来精神自信了许多,伊尔根觉罗氏还为此很高兴。

她就怕女儿进府后的日子过得不好,侍妾的身份低,少不得是要被人欺负的,这几年消息每每传回去,她都是为自个儿的女儿悬心的,奈何家里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几年过去,女儿如今成了侧福晋,这日子瞧着是好了,可谁又知道女儿暗地里付出了多少呢?

在睿王府里能得主子爷如此的宠爱,谁又能说是幸运和偶然的福气呢?

伊尔根觉罗氏惜福,更怕给女儿惹麻烦。

她道:“找你阿玛兄长说话的人多,佟佳大人又一直拦着,你阿玛说这会儿不好丢下人家过来,怕给你惹麻烦。又说咱们一起过来太过惹眼了。你虽是侧福晋了,可总是不好这样张扬的,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不急在这一时的。”

宁翘先听伊尔根觉罗氏说佟佳大人,还心想这人是谁。过会儿一想,就想明白了。还能有谁呢?就是佟佳氏的阿玛孟噶图了。

今儿她的喜宴,四阿哥二格格的洗三,多尔衮亲自拟定的宾客名单上,可是请了佟佳氏的家里人的。

宁翘问道:“那佟佳大人可有对阿玛和哥哥出言不逊?”

伊尔根觉罗氏道:“那自然是没有的。前头有这样的事情,他还要替大格格赔罪,但是叫你阿玛和哥哥拦着了。咱们不和他们有这样的牵扯。这府里的事情说不好,也说不准,咱们也不能牵涉在你们的事情里头去,你阿玛就给应付过去了。”

伊尔根觉罗氏叫宁翘放心,“你阿玛和哥哥知晓该如何做,我也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总归是不得罪了他们,但也不会吃亏的。也更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交集。这个你可放心,你阿玛和哥哥都是有分寸的。”

宁翘笑道:“我自然是不担心阿玛与哥哥处事的。额娘这样谨慎,自然也是好事。咱们家如今盯着的人更多了,我这里事多,你们也不必挂心,我也都能应付,这府里的事情,你们瞧着心里有数便是,出去如何,都由着阿玛额娘自个儿拿捏吧。”

这也幸而是一家子聪明人。若有一个稳不住的,宁翘怕是在府里也不能够过得这样安心,还要跟着操心他们在府外的事。

就是这样互相知道分寸,晓得各自管着各自分内的事,这日子怕是才能长久下去。

只是伊尔根觉罗氏终归一片慈母之心,当初宁国光父子进府的时候就叫给宁翘带了许多东西来。

这会儿依旧是带了许多东西来的。

宁翘不肯要。

伊尔根觉罗氏道:“侧福晋收着吧。这两年年节底下,四时八节的,你总打发人送节礼回去,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想着克申和你妹妹的。我这心里都记着呢。你如今做了侧福晋,主子爷又宠爱你,你这儿的东西也都是好的,要什么我也知道你都是有的。家里如今是沾你的光多。”

“可咱们是一家人,谁能不知道你这日子是怎么来的?外头的人只瞧见你风光,我们做阿玛额娘的,却只管心疼你。家里如今帮不上你什么,只管不拖你的后腿。这东西给你,不是太好的,但放在这里,是咱们的一片心意。是想叫你知道,家里头惦记着你。你也是有人撑腰的。若是有什么事,或是主子爷不在京中的,你尽可以找你阿玛哥哥的。”

佟佳氏是做了侧福晋之后,孟噶图才慢慢做到了工部尚书的位置。

佟佳氏一族慢慢得到重用,也是在佟佳氏做了侧福晋之后。或者说是佟佳氏做了庶福晋开始,多尔衮就已经在扶持佟佳氏一族了。

若无多尔衮的扶持,孟噶图纵有能力,也绝没有这样快的得到皇太极的赏识和重用。

毕竟那个时候,多尔衮的后宅之中,尽是出身蒙古各部的庶福晋和侍妾,出身八旗的着实少得可怜。

多尔衮是想要将佟佳氏扶持起来的。奈何佟佳氏是正白旗的。多铎是正白旗旗主,他们虽也称呼多尔衮为主子爷,可终归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佟佳氏和佟佳氏一族不能成为多尔衮的心腹呢?

宁翘一早就看出来了。因为他们的私心太重了。

因此,哪怕是没有自己,或者是在她出现之前,佟佳氏和佟佳氏一族,就已经失去了多尔衮最深重的信任。

宁翘叫烟雨烟霞将东西收起来:“阿玛额娘好好的,家里也都好好的,便是最好的了。阿玛和哥哥谨慎,额娘又是这样明事理的,我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外头的事情我也不知如何,便只管听主子爷的吩咐吧。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只管问主子爷去。”

一切跟着多尔衮走。这就是心腹的道路了。

伊尔根觉罗氏自然应是。

她道:“还有一件事,得问问侧福晋的意思。”

伊尔根觉罗氏道:“眼瞅着你兄长都二十一了,之前婚事一直没有着落,倒不是找不到人家,是总觉得有些不妥当,因此一直就不曾定下来。”

“如今你成了侧福晋,这盯上你兄长还有克申婚事的人就更多了。明里暗里都是想要和咱们家结亲的。甚至还有要给恩绰说亲的,叫我借口说她还小,要等两个哥哥的婚事定下了才会说她的,回绝后这才消停了。”

宁翘在王府还没出头的时候,宁敬茂在外头给他说婚事的就没断过。这转眼三年,婚事愣是没能定下来。

主要是一开始是宁敬茂自己没心思。后来眼瞧着年纪起来了,却又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这上赶着的人家太多了,看不清心思的也太多了,宁家一家子都不敢冒险。

宁翘进府的时候,弟弟宁克申还小,现如今都十八了,也是该说亲了。连妹妹宁恩绰如今都已经十三了。

这些人上赶着巴结,瞧着宁恩绰到了这个年纪,就想把宁侧福晋的妹妹娶回去,却不知别人家里是这个年纪给姑娘说亲的,宁家却不想叫宁恩绰那么早就嫁出去。

伊尔根觉罗氏道:“你阿玛的意思,是如今敬茂跟着主子爷做事,克申也因为出众跟着范先生在读书。你如今也成了主子爷的侧福晋,他们的婚事干系重大,我们不好擅自做主,便想请你去问问主子爷,对敬茂和克申有没有什么打算。”

宁翘明白伊尔根觉罗氏的意思。

宁家几个爷们的将来,都是多尔衮给定好了的,慢慢的往上走就是了。

可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的。这会儿接近宁家的人,实在无法一一分辨真心,若是定下个心思不纯的,将来拖了他们的后腿,或是闹出些别的什么事情了,或者是有什么私心了,那可就是白费了多尔衮的一片心思了。

若是多尔衮能给指定好的人家,那必然是值得信任的,可以不用防着避着,是一万个放心的。爷们在外头打拼,家里也是尽可以放心的。

尤其是宁克申这么争气,只用了三年光阴,就到了那位范文程范先生跟前读书,还跟李家的小子在一起,他的婚事,这自然是更不能马虎了。

宁翘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嫂子和弟媳能是个好的。若是不好相处的,只怕一家人以后就不能如此齐心了。

宁翘道:“额娘提的这事儿我记下了。回头我便和主子爷说,问问主子爷是个什么想法,只是这回主子爷要出征,若真是要定下大哥的亲事,怕是就要等到阿玛和哥哥一道同主子爷回来的时候了。”

伊尔根觉罗氏笑道:“这又有什么着急的呢?你存在心里,有空的时候问一问,主子爷也要得空想一想,回头等定下来了,自然都是主子爷的意思做主了。”

眼瞧着天黑了,伊尔根觉罗氏又同宁翘说了几句话,顾及女儿还在月子里需要休息,又是看过了四阿哥和二格格的,该嘱咐的该说的都说过了,伊尔根觉罗氏便离开了邀月堂。

前头已经散了,宁国光父子正在府外等着伊尔根觉罗氏,等到了,夫妻俩便同着大儿子一同回去了。

宁翘这一日应接不暇,倒是迎了好几拨人,四阿哥和二格格那里吃饱了之后睡到现在还不曾醒,可见这一日是累着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