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0(1 / 2)

在一间宽大而昏暗的房间里,室内的空气不怎么流动著,反而给人窒闷的感觉,那是因为房间的主人嫌阳光刺眼,所以用厚重的窗帘将阳光给遮住了。

看得出这是一座曾经辉煌过的宅子,如今华丽不再,前院久未修剪的丛生杂草,让宅子显得清冷而凄凉。就和它的主人——爵家俳行老二的爵睛一样,年近六十的岁数,无以抗拒的衰老加上长年的妒恨,少了金钱去撑起的容貌特别显得面目可憎。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爵晴发出低哑粗糙的嗓音。

「进来。」

门打开了,来人是爵家老六爵益,在进来的同时也稍微带进了外头的寒气。十二月的寒冬,刺骨的冷令人极为不舒服,尤其是对上了年纪的人而言。

「大姊,怎么不开暖气?好冷啊!」

他的身子只用单薄的夹克紧裹住,猥琐地晃了过来,两手不时地揉搓著,曾经丰盈的双颊已凹陷,身子也滑瘦不少,看得出来日子并不宽裕。

「你以为我不想开,暖气早坏了。」爵晴为他斟了杯热茶祛祛寒。

「难得大姊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赚头啊?」

爵晴冷笑了下。「你的直觉还是挺灵的嘛!」

「在我们兄弟姊妹中,大姊的点子最多,也比较关照我,哪像其他人,说翻脸就翻脸,就拿三哥来说吧,上个月去他那儿调头寸,也没借多少,不过十来万而巳,说什么也不肯给,还叫仆人打发我走,实在太侮辱人啊!」他气愤地拍桌子,

却又立即哀叫连连,冻僵的手不经痛呀!

「过去你也是风光一时的堂堂董事,而我呢,还列为十大女强人之一呢!被韩敛那一派人拉下来後,日于便一天不如一天。他把我们赶到地方的小公司,去坐那没有实权的职位,分明是要我们提早退休,自生自灭呀!」

自从他们在尊爵集团失势後,没了呼风唤雨的权势,原本依附他们的人几乎全部转阵,改投诚在韩敛的势力下。以前他们当家时,仗著是爵家的人在企业里贪了不少好处,每逢过节都有人拿著钱财排队献给他们。

突然失势後,不但失去了捞钱的机会,加上他们投资失败,又无法改变原本奢侈的生活,只好坐吃山空,能典当的骨董、珠宝全拿去当了,终於落到现在连自己都喂不饱的窘境。

「想当年咱们过得多风光,巴结咱们的人多到排到巷口还排不完咧!」

「可不是,那时每人一见了我都爵董、爵董地叫著,年头请安一次,年中少说招待个国外五星级饭店,年尾又来孝敬,真是风光极了,可看看咱们现在,高处不胜寒哪!」爵益摇头叹息著。

「全是韩敛那卑鄙小子的错,把咱们逼到这种落魄的田地。」

「唉,我连明天的日子都不敢想了,又能拿他如何。」

「那小子以为立了遗嘱,我们就不敢妄动,哼!把我逼急了照样设计他。」

这番话似乎暗喻了什么计谋,爵益小心盯著大姊布满血丝的怒眸,猜测地问道:「大姊,你叫我来,该不会是想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吧?」

她压下满腹的怒火,啜了口茶润润乾涩的喉咙之後,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向地下钱庄借了一千万,最近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是吧?」

爵益面带愧色。「想不到连你也知道了。」

「哼,甭怪其他人避著你,向地下钱庄借钱,你的胆子也够大了。」

他搔著头苦笑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借都借了。」

「想不想翻身?」

这话让他的招子瞬间亮了起来。「你有什么计划?」

「尊爵集团本来就是属於我们兄弟姊妹的,我至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这事我想了很久,非逼韩敛将财产还来不可。」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那时候都动不了他,现在他势力坐大了,怎么逼他?」

「叫你来自然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

示意爵益把耳朵靠近,爵晴低声说著她的计划,随著内容的表露,他俩脸上的笑意也更阴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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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芷薇而言,这真是一场噩梦呀!韩敛一天到晚缠著她,一下子不是带她去阳明山看夜景,便是拐她去南台湾游垦丁。

这会儿,他又带她飞了香港一趟,说是要带她去聆听世纪小提琴音乐会。

他很自然地牵著她的手,一开始她是不习惯的,久了後,想拒绝也没用,便任由他牵著。

「音乐会好听吗?」

「普通。」她冷哼。

就为了一场音乐会带她飞来这里,他也真够疯狂了。但是话说回来,她并不讨厌,其实适才的弦乐之声仍回荡在耳边,带给她心灵的震撼和感动。音乐可以陶冶身心,她领受到了。

呵著气,十五度的低温下,虽然戴著手套,仍然感觉得到指尖的僵冻。每到冬天,她的手脚便容易冰冷,藉著呵气希望可以缓和僵冷的感觉。

韩敛抓过她的手,迳自为她脱下手套检视。

「戴著手套还是那么冰,这也难怪,你是冷血动物嘛!」

「才不是!」她皱眉。

将她的右手包在掌心里、放进口袋。「这样比较暖了吧?」

她低头不语,没有挣扎,明白如果是他想做的,拒绝也没用,而且他总是坚持要她接受他给予的温柔。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他与她是什么样的关系?监护人与被监护者吗?韩敛又是怎么看待她的?是笼中鸟?妹妹?还是……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他们在尖沙咀的海港旁散步著,顺道欣赏全香港最具代表的夜景,这儿集结了不少观光客及香港人流连於此。

因为看到了不少情侣拥吻的镜头,芷薇脸红得低下头。看人亲热,害羞的却是自己。然而,她却心生羡慕,羡慕那些人脸上的幸福神情。谈恋爱这么快乐吗?她不禁自问著。

由於沉思太过,没察觉韩敛正凝望著她,待她回神,才赫然发现他的鼻息与她相近咫尺,温热的掌心拂上她的脸颊,直教她的心扑通地大跳著,他该不会……

「你头发上有东西。」韩敛为她拿下一根鸽子的羽毛,一放手便随海风飘往天空。

她偷偷吁了口气,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竟还以为刚才韩敛要对她……哎,她是不是太紧张了?真是的。

韩敛当然是故意的,对於一个冰山小美人,在追上她之前的调情是很重要的,不管她怎么拒绝排斥,先让她习惯再说,最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拐骗来谈情说爱,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成为恋人啦!

「第一次出国,有什么感想呀?」他心情愉悦地与她闲聊著。

「普通。」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不是有解放的舒畅感?」

「还好。」

「偶尔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是吧?」

「或许。」

「来这儿谈恋爱的情侣很多呢,羡不羡慕呀?」

「无趣。」

呵呵呵,对於她的故意冷淡及惜言如金的酷样,韩敛依然笑脸故我。

「你的鼻毛跑出来了。」

「啊?真的吗?怎么会?」她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查,不一会儿便斜睨著他抗议。「你干么骗我?」

「试看看能让你说几个字呀!我算算,一二三——七个字耶,呵呵。」

芷薇横眉竖眼地瞪他。又是那得逞的笑容,好可恶!她辩驳道:「明明是六个字,怎么会是七个?」

「你啊了一声。」

「那也算?」

「当然。」

「你真是无聊。」

「过奖。」

「我又不是在夸你。」她没好气。

「明白。」

这会儿换成他只说两个字了,她发现了这点,觉得不服气也不甘心,好!既然他想玩就来玩!

「待会儿去哪里?」换她来发问。

「随便。」

「香港首富是谁?」

「不知。」

「在企业界打滚了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故意嘲笑著。

「惭愧。」他依然微笑自若。

哼,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气。 「台北现任市长是谁?该不会连这都回答不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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