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青水秀乐逍遥 心不安分风乱刮(1 / 2)

行程安排,庐山第三日,集体游览西北路线。早上,在牯岭街心公园集合,由导游带路,一路步行去往花径、锦绣谷、仙人洞等景点游玩。

断指戴着一副民国圆形金丝边眼镜,穿件老式咔叽布薄风衣,不扣钮扣敞着怀,很有风度。一路上看他老是用手捂住风衣,似乎怕风;王金成背着他标志性的黄书包,衬衫敞开着怀,露出洗得发黄的白背心,精神头十足,看出来其昨晚睡眠质量很好。他那眼睛向往自由,没有人管,自从来到这集合地点,眼睛始终在人群里找着人;范婷穿蓝色棉布旗袍配耐克鞋,虽看起来土气,但很洁净。其总给人一种很皱巴的感觉,像出水后拧过的一条毛巾;“蔡冰凉”拎了只父辈那个年代常拎的“上海牌”黑皮包,很老派。那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多处外皮磨坏,露出里面黄绒底子,虽然寒酸,但仍能透出昔日的荣耀与辉煌。

王金成没事找事道:“‘菜冰凉’,你这‘上海牌’黑皮包印刻着岁月的痕迹,接受过时光的洗礼,要是放在过去,那还得了,可是有身份之人拿的。”

“俺是个有身份,哦,有身份证的人。”王金成之言让“菜冰凉”打开了话匣子,难得见到他如此长篇大论。

“嘿嘿,那可不是,俺年轻时候在大队当会计,有一年,大队派我去上海出差,嘿嘿,”“菜冰凉”用食指抹了抹鼻涕,道,“俺在淮海路上咬了牙买下这只黑皮包,回到家来,全大队人都来围看。我们那大队书记说,这包上只要印上‘上海’两个字,就特别洋气!”

“菜冰凉”之言让人觉得,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几回得意之处!

王国宁在旁听了深有体会,挺了挺肚子,用双手捋了捋背带裤上的背肩带,道:“我年轻时候省吃俭用大半年,聚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到哪都爱亮手腕。后来同事和我开玩笑,一见到我就亮手腕问----现在几点了!”

王国宁真够矫情的,不理解其为何这么爱穿背肩带裤子?系一根皮带多省事!

陈碧真穿件红兜兜,我行我素,要与别人白眼死磕到底。实话实说,这就陈碧真能穿这红兜兜,换了别人真驾驭不了。

赵安邦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大喊道:“阳光明媚,白云朵朵,绿树成荫,空气清新!”不过,一切都顺心,总会来点不顺意的。譬如,他那大面积脱发前额上,有一缕脑袋左侧拉过来之头发直接横跨前额,本意想遮掩住秃光的大脑门,结果,今天那一缕头发,非常不听话,被风撩拨得四处乱飞,让他不得不专门腾出一只手来给予安抚。这一缕头发不得不听话,毕竟和赵安邦共事多年,可风不老实,不属赵安邦管辖,调皮捣蛋,不停撩拨那一缕头发,任凭赵安邦怎么安抚,那一缕头发老想着出轨,不肯服帖。

我在远处看到这场景,心里直笑这风不正经!

潇潇浓妆艳抹的,穿一件和她年龄不太相符的超短裙,露出穿着黑丝的大长腿,惹得男诗人眼光直朝她裙摆处扫描。潇潇队伍里一点不避人,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一路上和大评委商朝打情骂俏着,眉来眼去的,。

我隐约听见后面的范婷小声说:“真不明白,她出来爬山,为什么要穿尖头高跟鞋,这哪里方便呀,摇摇的。”陈碧真道:“摇给男人看的,也不是摇给你看的。”

我和微姐慢慢落在队伍后面。微姐看着我的脸问道:“丑石,你坏笑什么?”

“微姐,你看看整个队伍像不像国民党溃兵残部,你再看看,这帮人穿得五花八门的,像不像群众演员。”

微姐笑了,道:“就你脑子里乱七八糟想法多。”

“那潇潇脸上粉抹得厚厚的,像被雨湿透的石灰墙面,估计一揭能掉一层下来。”

“你呀,对女孩子不要太刻薄!”

微姐今天穿件黑白条纹海军衫,配上一条蓝色牛仔裤,下面低跟凉鞋,整个人看着挺拔,富有青春气息。不时有男人回头瞄微姐看,我酸溜溜道:“微姐,你让我想起《军港之夜》那首歌里一句歌词—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微姐疑惑道:“怎么想到这句歌词?”

“男人是海浪,你是一艘船,男人见了你,都想摇一摇。”

“哼,不理你,竟说出如此下流的话。”

我乱说话,让微姐颇生气,眼睛望到别处,再不理我。我忙上前,又鞠躬又作揖又赔礼又道歉,半天,微姐方才“噗嗤”一笑道:“你以后再这样说话,我可不依你,可不要怪我恼!”

“小生这厢有礼,以后再也不敢!”

队伍步行来到如琴湖,远远看过去,太美了,如一幅油画。整个湖面像一块画布,被倒满各色的油画染料。湖中央,汪映着天空,勾勒出弧形苍穹,光光亮亮,或蓝或绿。只要一有微风吹拂,影映着湖面上的亭阁便在白云朵朵中穿梭。

近岸的湖面,则倒映着岸上山林。在这夏日里,湖面主色调是绿色。那些翠绿、嫩绿,墨绿,大片大片移动着。绿与绿之间有色差,走近了看,这些深绿浅浅的绿色中,又孕育着成块的橘黄色、粉红色、土黄色、金红色。可以看得出来,水中的色彩与岸上的色彩有色觉上的差异,风一吹,那些色彩就被揉碎变形,或成色条,或成色块,或成色丝,在水中婆娑摇曳,忽隐忽现,变幻为不可名状的复杂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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