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大评委卖弄学问 女诗人爱理不睬(1 / 2)

四人吃得很快,心满意足从小馆子出来。天街湿漉漉的,刚才落了一阵小雨。现在却月光皎洁,山里山外亮亮的。山里,天气变化多端。夏天如秋天一般,到处凉映映的。

范婷提议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我们走一走,体会一下‘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意境。”微姐关心道:“怕碧真兄不便。”陈碧真不顾脚疼,道:“这么好天气,不出去浪上一浪太让人惋惜。走,我脚没事!”

饭后,陈碧真和范婷前嫌尽弃,早化干戈为玉帛。范婷怕陈碧真脚疼走路不便,特意搀了她臂弯。微姐欲挎另一只胳膊,陈碧真笑道:“你搀丑石去。”微姐笑道:“我偏不。”一把搀住陈碧真。陈碧真扭了一扭,没挣脱开,转脸对我笑言:“我先为你保管这朵山中鲜艳欲滴的灵芝吧。”

三位美女连为一体,边走边说笑着,青春快乐溢于言表。

雨虽停住,路边茂密梧桐树仍在不停滴着水珠。风过处,还要小下上一阵,淅淅沥沥。水滴不断落在路面上、人的脖子里。走到一家门市部门口,其门旁悬挂的喇叭里正播放张蔷的歌《爱你在心口难开》——

……

爱,好绮丽

她来时匆匆,谁也不知什么道理

就这样喜欢上你

就这样时时想你

今晚月光,缩短了彼此心灵

缩短了爱的距离,我好感激

月下相依,望着你明亮眼睛

我的心里,藏着无限憧憬

……

我激动道:“我最爱听张蔷的歌,推荐你们听。”

范婷道:“老掉牙了,今年最火的歌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陈碧真道:“今年流行港台风,我喜欢听《分手总要在雨天》《相思风雨中》。”

微姐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饭店里彩电播放那天气预报片头曲《渔舟唱晚》,我百听不厌。”

我道:“大歌唱家,我喜欢《分手总要在雨天》,你唱两句。你上过地方春节晚会,在当地大小也是个角。

陈碧真道:“我靠,听歌不花钱呀,谁要听就听呀,太没有牌面。再说,我这一开嗓子,一条街人不要全跑出来呀?”

我伸舌头道:“这么牛?”

范婷道:“这可不是嘛,万人空巷。”

几人正说着话,赵安邦、商朝和潇潇从一家饭店玻璃门里闪出来,正巧与我们打个照面。赵安邦和商朝天天形影不离,是割头不换铁哥们。这次商朝来庐山,那个评委名额还是赵安邦帮争取来的。两个老烟鬼子叼着烟,腾云驾雾的,狠劲儿掏心掏肺的,仿佛思想扎根在肺泡泡里。一看赵安邦方才吃得惬意,脸上志满意得,挺着啤酒肚子,像身坏六甲孕妇。他腰间所系那皮带,明显比平时松了一扣,露出相邻一个拉长变形的孔。

赵安邦喜欢陈碧真,见到她,“柚子”脸上立马笑出褶子来。“柚子”脸手脚飞扬的和我们打招呼,没话找话道:“你们走走呀?你看,这雨后的庐山真美丽!”说完话,见陈碧真脸冷,觉得自己话没说到位,又补了一句话:“真是‘雨洗青峰秀修竹翠欲流’,这两句是鄙人刚才构思偶成的。”

赵安邦说话时,手臂空中飞扬,想靠肢体语言补充来加强口气,这让他显得更加幼稚可笑。讲台上,赵安邦好为人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见到自己欣赏之异性,倒不知如何说话取悦对方,肚子里遣词造句忙得手忙脚乱,一时语塞。

我一旁冷眼,看他头顶上溜冰场和铁丝网,心里直乐。尤其美哉之地是那后脑壳上的一堆头发,疏疏朗朗的自来卷,像用久失去弹性的钢丝球,半直半弯堆在脖子上,从背后看上去,像极了取经路上的三师弟沙僧。

赵安邦大个子,身板看起来伟岸,年轻时候应该很帅!

我怕冷场不好看,不得不接话道:“雨后天街,月光明媚,不冷不热舒服,正是散步好时节。”

赵安邦开心道:“雨后天街好美,让我想起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诗歌《雨》里的诗句--谁看见雨落下,谁就想起/那个时候,幸福的命运/向他呈现了一朵叫作玫瑰的花朵/和它奇妙的,鲜红的色彩。”

赵安邦诗情画意的,范婷附合道:“诗句好美,到底大家写的!”

潇潇接话赞道:“赵老师普通话好,朗诵得有感情!”

赵安邦收到异性赞美之辞,立马来了精神,道:“法国诗人阿波利奈尔写了首《下雨》,里面有这么几句----下的也像是你们/我一生中奇妙的际遇/呃......呵,滴滴的水滴......”这首诗歌赵安邦不很熟,中间“呃”了几“呃”。陈碧真忍耐着听,脸上早露不耐之色。赵安邦早看出来,嘴里诗句戛然而止,自己转弯下台,主动换话题,征求意见道:“不如我们一起走一走,去看看‘悬崖飞玉瀑,碧溪绕山头’之绚丽山景。”

赵安邦说出后面两句诗,为自己今晚的大作兜了底。不然,卡在肚子里,今晚会遗憾地睡不着。

“这是赵老师刚才饭桌上所作《庐山雨后》五绝,意境好美。”潇潇背诵一遍道,“雨洗青峰秀/修竹翠欲流/悬崖飞玉瀑/碧溪绕山头。”

陈碧真看着潇潇那张狐狸脸,心底鄙夷,不愿与之为伍,托辞道:“你们还是陪潇潇美女多走走,我们要去前面的南方商店买点妇女用品。”

陈碧真说着话,眼睛看着天,明显的敷衍之神态和口气,让颇自尊的赵安邦早涨红了脸他忙道:“那你们忙!你们忙!”

三人离去背影里,能隐约听到商朝不屑地操着陈碧真的娘。

“那狐狸精看来把商朝迷得神魂颠倒的,”陈碧真朝着潇潇远去的背影呸了一口道,“你看她那骚样,走起路来,屁股扭来扭去的。”

我道:“碧真兄,你这是不打算进步?”

陈碧真道:“怎么?”

我道:“大型诗赛,赵安邦铁打评委,他不支持你,你以后难在诗坛出头。”

陈碧真道:“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学狐狸精和他耍?丑石,你这话听起来真可笑!”

我正话反说,调侃道:“每个人都有恋爱自由,赵安邦也不例外。你应该善解人意,总不能只让赵先生思想自由,却不给他身体自由。”

陈碧真气愤了,当胸捶了我一拳道:“要献身你去献!”

范婷见缝插针道:“我们羡慕还羡慕不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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