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7(2 / 2)

见她说出这些事,郝稜娑的愧疚更深了。

都是因为她,宝姊今天才会如此委曲求全、任人差遣!

「宝姊,真对不起,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若不是为了要替我打抱不平、帮我出气,也不会去搞错了对象,得罪人家!」

「不够客气的话,就直接诉诸法律了,那个时候,你的麻烦恐怕不只这些。」跳过郝稜娑的自责,寒又冰直接回应曾楚宝的抱怨。

「唉!我就是知道,才忍耐咩!」曾楚宝回答了寒又冰,赶紧安慰一脸内疚的郝稜娑说:「稜娑,你别想太多啦!路见不平我都要拔刀相助了,更何况是自家姊妹的事咧!是我自己太迷糊,才会打错人啦!」

「可是……」郝稜娑还是觉得这个人情欠得太大了。

「就是,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你就用不著觉得对不起她了。」寒又冰说道,打断郝稜娑的未竟之语。

「喂,又冰,你很无情耶,好像我活该似的……」曾楚宝抗议好友不向著她。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看你以後还敢不敢乱动手。」凉凉说完一句,寒又冰重新把视线调往手上的检视工作。

「哼,真搞不懂,你这冷冰冰的模样,钮讘勋怎么会那么爱你?」曾楚宝噘唇嘀咕,气闷地撇过头去,刚好看见大门口有个捧了大把花束的花店人员,正要推门而人,「厚!都交往一年多,也快要结婚了,还一天到晚送花,不会腻啊?」嫉妒加羡慕,她故意放大嗓门嘲讽。

当初钮讘勋苦追寒又冰时的殷勤和用心,婚纱馆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时,大夥儿还托她的福,有吃又有拿,看得她的寂寞芳心也跟著蠢蠢欲动,渴望有个像钮讘勋那样的优质男人来陪伴。

寒又冰闻言抬眸,皱起秀眉,看著花店人员朝柜台这儿走来,心中不觉纳闷。

花店人员还未接近柜台,也还没开口,曾楚宝和郝稜娑便不约而同地指向另一边的寒又冰,直觉那花束非她莫属。

纳闷地移动步伐,花店人员不解自己为何还没说,她们就都知道花是送谁的了!

「请问是曾楚宝小姐吗?」带著亲切微笑,花店人员看了眼订单後询问。

「嗄?」除了寒又冰之外的另两人立刻愣在当场。

「眼眶像熊猫那个就是。」一抹戏谑的笑跃上嘴角,寒又冰努努下巴道。这会儿,酸她的人要被她酸喽!

「曾小姐,请您签收。」循著指示,花店人员准确无误地找到「熊猫」,递上单据。

「我?送我的?」纤指朝自己鼻尖指著,曾楚宝一时之间讶异极了。

「是的,幸福婚纱馆的曾楚宝小姐。」对方再次确认。

「谁送的啊?」诧异过後,窃喜的感觉在心头渐渐泛开,低头签名时,不自觉上扬的美丽唇办泄露了她愉悦的心情。

「谢谢。」收好单据,花店人员便颔首离去。

「瞧你乐的,刚刚是谁的口气那么不屑啊?」外人一离开,寒又冰的揶揄立刻传来。

「欵,那不同,我是名花无主,接受追求者的殷勤本来就是合情合理,你再怎么收,都是同一个男人送的,次数一多当然就会腻啊!」曾楚宝自有一套拗法。

「宝姊,快看看是谁送的啊!」一旁的郝稜娑已忍不住好奇地找到花中的卡片,催促她赶快拆阅。

一扫先前无精打采的模样,曾楚宝心花怒放地将卡片打开来,一排刚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楚宝:

昨夜一吻至今仍萦绕於心,你的倩影驻留脑海盘旋不去,盼佳人谅解爱慕之情,认真考虑我交往的提议。

为你著迷的靳天珩

两朵红云倏地飞上俏脸,她怔了怔。

没想到送花的人居然是靳天珩!

她恼了一整天、想了一整天的靳天珩,竟用这出其不意的方式,再度扰乱她的心。

她不是没收过花,却没一次如这次般令她感受强烈。

分不清是惊是喜,抑或是羞恼、复杂的情绪在胸臆间流窜,然而,心湖掀起波波的浪涛却是无法漠视的。

「谁啊?」看出她的异样,郝稜娑追问。

拉回思绪,曾楚宝不太自在地整整神色,手中美丽的花束转眼失了宠,被主人用力搁到一旁。

「无聊的人,无赖的人。」还好意思提起那件事,真是超级厚脸皮!

郝稜娑与寒又冰相视一眼,对她前後态度快速转变感到不明所以。

就在此时,曾楚宝搁在桌上的手机蓦然响起,她撇撇唇,拿起来接听——

「收到我的心意了吗?」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劈头问道。

乍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嗓音,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禁诧异地将手机拿离,像看怪物似地瞪了手机一眼。

「你吃错药哦!送花给我做什么?」她泼他一桶冷水,却清楚感觉到耳根子没来由地发热,一颗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我以为只要是女人,都会喜欢收到花的,尤其是心、上、人送的。」靳天珩懒洋洋的语调,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谁、谁说你是我的心上人?」听出他意有所指,她马上像被针扎到般赶紧辩驳,却忽略了这么说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可没说你的心上人就是我,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哦!」浓浓的笑意自他的口中逸出,料准了她禁不起刺激,必有激烈反应,更极有把握接下来的试探必定能有意料中的收获。

曾楚宝语塞地一阵尴尬,很不服气却又说不赢他,只能恼羞成怒地涨红著脸。

「你想干嘛啦?特地打电话来要嘴皮子的吗?我告诉你,你的手既然好了,那我们之间的协议就到此结束,别想再威胁我当你的司机。」想起被他蒙在鼓里要著玩,她就一肚子火。

不过很奇怪,明明心里早这么想,可当她今天早上、中午都没接到他的电话时,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飞向他,好像有那么点……怅然若失!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不如……今天换我当你的司机。」电话彼端的靳天珩,光凭想像就能知道她说这些话时生动的表情。

「你?」她狐疑地扬声,旋即又说:「到底有什么企图?」几天下来,她已了解这男人和狡猾的狐狸是同类,不可能那么好心!

「我的企图全都写在卡片里了。」他坦承不讳。

「卡片丢了。」她口中扯著谎,柔荑却把卡片重新拿出来,虽然眼睛是瞪著卡片,但心里漾开的甜意已背叛了她的倔强骄傲。

「那我不介意再说一遍。」他反应极快,跟著便朗诵起来:「亲爱的楚宝,昨夜一吻……」

「别说了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她羞赧地连忙制止,娇艳的脸庞染满红霞。

「不说也行,晚上和我出去吃饭约会吧!」他轻笑了下,趁势说。

「谁理你啊!」不自觉的嗔意展现在她的语调里。

「我明白了,你怕。」他的挑衅意味浓厚。

「我怕!?我怕什么?」她的嗓音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飙高了八度。

「怕我再吻你、怕你会喜欢上我的吻、怕你……」明知她好强,他故意把她说的非常畏缩怯懦。

「笑话,向来是人怕我,没有我怕人的,『怕』字根本不存在我曾楚宝的字典里。」为了显现引以为傲的好气魄,她振振有词地反驳。

「既然不怕,那何不乾脆一点?」捉紧她的弱点——禁不起别人激她,他继续鼓吹。

「去就去,Who怕Who!谅你也没本事对本小姐怎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豪气地说。

「那好,晚上见。」达到目的的靳天珩很快地挂了电话,不给她後悔的机会。

呃……好像有点中计的感觉耶!

曾楚宝下意识瞧了瞧身旁的人,看来在她讲电话期间,又冰和稜娑都各自去忙了,幸好,谈话内容没被偷听去……

才搁下的手机又突然响起,翻了个白眼,她猛地拿起——

「你怎么这么罗哩叭嗦的啦!我……」

「好哇!宝儿,你居然说你妈罗哩叭嗦?」

赫然出现母亲大人的声音,曾楚宝吓得手机差点滑了出去,当下头皮发麻。

这才想起自己不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接到老妈的电话,因为那代表著她又得出席无聊至极的相亲宴,被人称斤论两,和人大眼瞪小眼了!

「没有啦!妈,我怎么会这么说你咧?我以为这通电话是朋友打来的嘛!」语调一转,她嗲声嗲气地撒娇。

「谅你也不敢这么没大没小!」曾母啐了声,「最近婚纱馆生意还不错吧?」话锋一换,以便带入正题。

「是啊,自从生意上了轨道後就一直很稳定。」曾楚宝不掩骄傲地说。

「既然这么稳定,你应该也不会太忙,那没时间的理由就先推翻了。」曾母套到想要的话,立刻别富深意地暗示。

「嗄!?」数次经验告诉她,接下来就是她最讨厌的一件事了。

「不用嗄,你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曾母堵掉她挫败的哀叹。「这个月底有一个相亲邀约,你给我挪出时间来参加。」她专制地下旨。

「我……」她想说些什么拒绝,可就是临时想不出好藉口。

「我什么?难道有固定男友了?别想再找替身唬弄我!」曾母犀利地问。

「……」她只能无话可说地在这端沮丧摇头。

「再不积极一点,女人一过了三十,就会乏人问津,我们曾家可不想养著一个老姑婆。」总说不听、总想拒绝,曾母索性不留情地刺激她一番。

「妈——」求饶的呼唤拉得好长。

「叫妈也没有用,我说的是实话,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乖乖回家来吃顿饭,再告诉你详细的时间地点和对象。」曾母不容置喙地把话说完,电话便断了线。

「唉——」唉声叹气地趴在桌上,她好无奈。

不是她甘愿屈服於恶势力之下,只是随著年纪增长,从前仗著年轻还不想定下来的理由已不再适用,推拒不了家人的过度关心,也只能接受。

与其得忍受可怕的疲劳轰炸,倒不如勉强走一趟来得省事乾脆!

谁叫她都二十九岁了,不仅未婚,连个固定男友都没著落,在家人眼里,根本没有拒绝相亲的权利啊!

可,这是她的错吗?

她已经够降低标准了,也不是没试过和那些有意来追求的人约会,但……不来电就是不来电呀!

难不成,要她随随便便捡一个来配吗?

遇不到有缘人,是上天的安排嘛!

思及此,脑中蓦地浮现了靳天珩那张令她又气,却又不得不承认十分吸引她的俊脸……

曾楚宝突然自颓丧之中抬起头来,困惑地眨了眨眼,为自己乍然脱轨的思绪错愕不已。

干嘛在这个时候想起他?难道……

会吗?靳天珩难道会是她等了二十九年的那个Mr·Right?

怪了,不是对他没好感吗?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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