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2 / 2)

耳边低沉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亲吻、与他一般难耐的火热、一样被抚触、一样陪他高起、跌落……那种感触并不陌生,但却又像是初次尝到。

但令乐正剩麒震惊的并不是游亦麟的作为,而是自己竟也如此渴望。

游亦麟昨夜的床边低语他都听见了,但他却不想开口应答。

他觉得自己过分贪婪的需索游亦麟对他的温柔。

分开也好,就让两人沉淀一下,两个男子相爱,本就是件不合常理的事。

想到这儿,乐正剩麒便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翻身转向那曾睡着游亦麟的床位,忍不住的,他脸颊滑落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滴泪。

抚着脸颊上的泪水,乐正剩麒不禁讶异,“这个……就是泪?”

一旁的月狼听到乐正剩麒的话,似也跟着感伤起来,轻呜了几声。

“月狼,我好奇怪,泪水……停不住……”乐正剩麒坐起身,满面的泪水如雨滴一般不停滑落,止不住、也无法克制。

月狼听见主人的声音,它轻轻一跃上床,趴在乐正剩麒身旁,为他舔去不能停止的泪珠。

他竟也会哭?被人说是冰冷的冷血动物的他,心中也会有感情存在?

“呵呵……我竟然也懂得哭!呵呵……”

乐正剩麒笑着,笑声狂妄亦凄凉。

他本该感到愉悦才是啊!但……为何心痛?

游亦麟最后的那句话、最后的两个字——再见,听来就让他感受到何谓椎心之痛。

乐正剩麒紧纠着自己的单衣,现在的他只觉得心好痛、好难过……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

他低头,将自己深埋在双膝间哭泣。

窗外的雨还是一直下,他从没想过落在屋檐上的雨声,竟是那般的惆怅……

***

杨柳阴阴细雨情,残花落尽见流莺。

东风一夜吹乡梦,又逐东风到洛城。

武元横春兴

雨,连续下了五天。

游亦麟坐在窗前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细雨出神。

不知道乐正剩麒现在怎么样了?

离开他也不过才短短五天,怎么让他感觉度日如年?

“西风乎报雁双双,人世心形两自降。不为鱼肠有真诀,谁能梦梦立清江。”一道白色身影立在游亦麟身旁,温和的声音引起游亦麟的注意。

“兄台,你会为了某人立清江吗?”

淡淡一笑,白衣男子望向客栈不远处的拱桥,轻声道:“前天,我撑伞过桥之时,瞧见一个痴情的男子……你想听这个故事吗?”

白衣男子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他等着游亦麟的答案。

原以为这白衣男子可能是因无聊才来找人听他说故事,但不知为何,游亦麟却觉得他好像非得听他这个故事一般。

“兄台但说无妨,游某倒是很有兴趣。”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衣男子又淡淡的道:“那痴情男子很傻,在这样寒冷的雨季,不打伞,却犹夜夜立在江边。我上前询问,他却说是为了洗净自身的污浊,及他总是伤了他最重要的人的行为。

他说他总是冰冷,不懂所谓的温柔;他说他杀人无数,但却从未比伤了那个人还要后悔、痛心;他说他从未憎恨那个人对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所以他在等待……”

白衣男子轻叹了口气,才又接着道:“他说,他在等待满身的罪恶被洗净的那一刻。”

静静的听着白衣人的话,游亦麟觉得他所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被他抛下的那个男子。

都是同样的冰冷孤傲,都是同样的不懂温柔。

游亦麟微抬起头,“你所说的那个男子,外表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衣男子偏头想了想,这才缓缓开口:

“他长得相当俊美,一头黑发就宛若黑瀑一般的闪着动人的水光;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冷冬时映在水面上的星辰,不可思议的冰冷美艳。若真要说奇特的地方,大概就是那罩住他半边俊脸的华丽银铁面了。”

是他!那个他所思念的人!

游亦麟猛然站起身,“在下游亦麟,愿以酒交你这位朋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你就称我为惊火吧!”惊火柔柔一笑,转身离开客栈。

风中还残存着他方才吟出的诗句——

西风急报雁双双,人世心形两自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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