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1 / 2)

对于新工作还不太适应的疲惫,阿明一点也不觉得累,他反倒希望工作快点上手,因为现在的他可说是充满了干劲期望多存点积蓄。

结束与新同事的告别,阿明步出公司门口往车站走去回到往昔的住宿地点。

这次的新工作就在以往上班公司附近,因此就没有换新的住处,同样地,阿承来访的次数也累积增多了不少。

提着两盒便当,阿明预感阿承晚上会来。天色渐暗四周景象模糊浑然,宛如被黑墨快速吞噬,透过没有铁架围护的窗户,看着自己住处的绿色窗帷在外舞动,斗室显得更加漆黑深沈,一点生气也没有。

猜错了?看样子晚上肚子会很撑。阿明难得猜测错误,小小的失落让他放慢脚步。开了门,一道黑影向阿明急遽地扑来,瞬间擒住了阿明。

“我的天呀!这次的欢迎仪式可真惊人。”阿明不慌不忙地按下电灯开关道。

“啧,你没被吓到真不好玩。”放开阿明的腰杆阿承惋叹说着。

“你还没吃吧!喏,便当。”

“谢啦!”接过食物阿承主动地大方享用。

“你好久没来了是到哪里去玩了?”

“嗯,有吗?应该是回家吧!”

阿承的注意力全放在便当里的内容物,连头也未抬地回答道。

“看样子几天不见你已经变成乖宝宝了。”

“呵。”阿承轻呵了一声,随即不语地继续吃着便当。

这小子今天怪怪的,要是平常一定会笑得更夸张的,注意到阿承与往常的不同,阿明只是想着:这小于哪天不怪了。

“你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呢?”

突来的问题让阿明有点措手不及,挟起的豌豆险险掉落。

“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啦!快点回答我呀!”有点失控的语调杂夹着莫名的怒气,阿承自知失态地掩住了双唇。

“……阿承,你怎么了?”

不是特别温柔的问句,也不是非常柔和的话语,但却有着初春旭日升腾的暖意,听在阿承耳里宛若包含着无限的关心。

“没、没什么。”放下未食用完毕的便当,阿承有点狼狈地站起,打算即刻离去。

“等一下,别走!”

放着这奇怪的家伙不管肯定会出事,阿明赶紧拉住阿承的手,阻止他的唐突举动。“你看你,东西都打翻了。”“……我……”阿承停下他的步伐,被握住的手腕传来细细颤抖。

“我不是叫你把我当大哥吗?有烦恼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

两、三秒的等待,沉默在细语传出后中止。

“……我好怕见到她……因为我不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好怕……”

她?是谁?阿承的母亲吗?咦?等等,我记得……阿承没有父母……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如果你们好好聊一聊一定可以化解误会的。”

“误会?”阿承转身,迫近的脸带着读不出的表情让阿明松开了手,令他有点畏怯地退了一小步,“我跟那女人一点误会也没有。”

这样的说法太自以为是了吗?阿承愤慨的语气使阿明有股即将被暴力笼罩的幻觉,他睁大眼打算看清阿承下一步行动。

“……如果你可以安慰我就好了……”

取代被打的痛楚,阿明霎时感到一股沈甸的重量直直地压在他身上,发烫的体温倏地导输过来,不是很使力的双手围吊在他的脖颈上,方才的那句呢喃宛若有魔力的咒语清晰地刻在脑里。

搞什么鬼呀,这家伙?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阿明把他当做是撒娇症状的发作,摸摸那颗趴在他肩膀上的头。

“好好好,乖乖没事了……你病得比我妹还严重呐。”

阿明无奈地拍着阿承的背,感触这奇妙的感觉。微弱的抖动发自阿承的肩,双手环住之后才察觉他的纤细薄背,有阵淡淡的青苹果香味从那颇长的发丝飘出,令人有种迷惑的醉,醉在这寂静平凡的夜,醉在这温暖肤触的错觉。

喝!不对,阿明惶恐地拉开怀中的人,惊惧地结束这样诡谲的行为,中止这不该发生的突兀,这是怎么回事?阿明在内心大问。

唇边尚留冷却的湿润,慌乱占据阿明的思考,他勉强定眼看着面前那张仿佛受伤的脸,宛若脆弱的本质却扮起高贵的坚强,唯独一滴傲睨的晶晶莹珠从戴起的面具上不小心滑落,但这不仅没有破坏整体的美反倒更增添了一抹鲜明,在阿明的记忆中深深留下一个难以忘怀的烙印。

“你、你干什么?”阿明有点不知所措地问道,他竟吻了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硕大的疑问让他的舌头有点打了结。

阿承无言地挣开阿明紧抓的扶持,哪怕知道自己可能因此而腿软倒地,一个踉跄转身,阿承在阿明的眼中留下一个浮动的身影后离去。

“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明沙哑低吟着不会有人回答的问题,干涸的口腔似乎还残存刚刚的味道与记忆,他不自觉地咽下一口燥热大喊着:“谁来告诉我呀!”

关掉哗啦的水声,阿明将抹布扭干,在徒剩油渍的地板上做最后一次擦拭,脑海依旧是一片混浑,无数的疑问与讶然仍盘旋在心中,阿明努力地归纳自己的思路好理出一个头绪。

这是怎样的意外呀?那家伙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是吓死我了,头一次被男人吻,这该说是新奇的体验吗?不对吧!应该是令人惊骇的恶梦才对。阿明把擦拭好的抹布丢进垃圾筒里,以向下扑倒之势跌到床褥上,翻个身曲肘枕着自己思考得快爆烈的头壳深深叹了口气。他到底怎么了?那家伙。他的嘴唇很软嘛!还有……还有他的表情……一想到阿承那副有点倔强不认输的神韵,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一样,阿明的胸口仿佛有某种说不出口的紧绷揪住了呼吸,烦躁的感觉也随之飘升而至。

“唉,我很担心你耶!可别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什么人自杀的新闻呀!”

真是的,那么让人操心,害我都不能好好结婚,呀!忘了跟他说了。

阿明把皮鞋用力踢掉,不想再心烦下去了。

★★★

犹如钻石发出的光辉般耀眼,各式各样款式的婚纱礼服整齐柔亮地呈现在眼前,轻柔丝缎上仿佛跳动着光之精灵,随着天花板上的美术罩灯变化各种舞姿。阿明看着真真欢欣地试穿着不同颜色的缤纷礼服,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众人眼中的那位美丽女子即将成为他的未来新娘,阿明有着自满且骄傲的甘美。

倏地一道小小烦闷窜人心中化作一抹微小的沉重,勾起一点点的担忧,对着昨晚异样的阿承担忧,只是内心深处那微小的沉重,轻如鸿毛的重量根本引不起阿明的注意,好比羽毛轻点的涟漪终究会平静散去,然后水波仍旧会恢复以往的稳定。

“阿明,你看这件好不好?”真真唤道。

“呀!什么?”阿明招回刚刚涣散的思绪,“很好看,你不管穿什么都美。”

“呵呵,你每次都这么说。”

阿明说的是事实,身形苗条的真真不论穿的是何种衣服都很适合,倒不如说她能把衣服的特色都展现出来吧!

“对了,腰围的部份到时可能得……”阿明话未落完,眼前的美人震了一下,宛若被何事吓着般。阿明当然不会遗落掉这份异状,但,他也只能当做没有瞧见地继续说下去。

“是吧!到时要修改。”

“嗯,对、对呀!不然我可能就穿不下去了,呵。”真真有点落寞地说道,眼角带了点愁绪。

阿明肯定真真有事瞒着他,所以他在等待,等待真真愿意与他共享秘密的时刻,他不想强求她说出,因为他不想伤害她,如果强迫她说出来会使她受伤,那么,阿明愿意等待下去,就算那个秘密无法透露,抑或是对阿明而言很糟糕的消息,阿明仍然乐观地想着他一定都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可以完全包容即将成为妻子的真真以及她的所有一切。

结束礼服的试穿阿明勤快地送了真真回家。在回途的路上真真那张愁颜宛然叠上了不小心忆起的另一张模糊影像。

又是一个礼拜五,阿明下了班迫不及待地在自己房里的月历上圈画记号,心跳跟着脉动一下,距离自己的婚礼越来越近了。

解开领带,他想着是不是该去哪里渡蜜月才好,可惜贫穷的现状似乎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善的。

“幸好真真说不在意。”

大门响起开启的声音,阿明知道就只有一个超级主动没礼貌的人会这样进来,他忽然想不起自己是何时给他钥匙的呢?非常薄弱的印象呀!

“阿承,我是什么时候给你钥匙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r 进来的人果然是阿承,不过那副与平时差异万分的打扮让阿明相当诧异。阿承穿着一套深黑色西装,原本就颇为高挑的他,那新款的剪裁更是衬得体形匀称,散发着非凡魅力的年轻帅气,装饰作用的领带正被阿承拉扯开,解开上扣的同时,白皙的肌肤便从半敞的领口裸露出来,正巧与披在身外的漆黑成了强烈对比,那相当平凡的举动不知为何看在阿明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中性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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