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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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嫔在午休结束的前十分钟回到公司。

公司里静悄悄的,许多人趴在办公桌上小憩。她走进业务部,小声摇醒查尔斯。查尔斯将已经签妥的公文转给她,告诉她课长和经理都不在。

他们俩八成一起出去吃饭了吧!她耸耸肩。待会儿把公文送上楼丢给董事长秘书,她的责任就了了。

来到楼上,高级主管办公区一如楼下的安静声悄。

她推开标有「董事长办公室」的厚重核桃木门,秘书的办公桌不见人影。

可能陈秘书出去吃饭还没回来吧!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抽出旁边的笔和白纸,准备留个话。

「……这是我和我女儿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妳还记得她是妳女儿吗?妳若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早就看出她现在过得多不快乐!」

从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缝下泄出几句怒喝。本来办公室的隔音效果是极佳的,可是四周实在太过安静,房内的人又明显无意降低音量,于是她便听了个一清二楚。

「静子有她自己必须面对的家庭责任,她不能永还躲在别人身后,找别人帮她出头。」这串女性的怒斥声属于董事长周晴潭。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个商场主管。妳的女儿是天生的艺术家,对于服装设计有敏锐独到的天分,妳应该为她感到骄傲,而不是千方百计扼杀她的天才!」

接话的男人,听起来竟然很像……陆议?

「我再说一次,这是伊藤家的事,再不然也是周家的事,跟你并不相干!」周晴澐怒声斥喝。「我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静子跟你来往,已经够宽容了!你最好别痴心妄想,以为我终有一天会认可你!」

「周董事长,府上大门大户,在下确实不敢高攀,不过周静的事我是管定了。若果我真想把事情闹开来,妳以为妳挡得住我?」

「你给我出去……出去!」周晴澴狂怒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放心,我也不敢占用您宝贵的时间。」陆议冷笑一声。「我只说最后一次,小静要去法国念服装设计,您最好让她成行!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你……你──」

办公室门猛然被推开。

叶梓嫔弹起来,直接对上他阴郁的神情。

他连停下来问她为什么在门外偷听都没有,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摔回门框的门扇隔绝了董事长惊怒交加的神情。

陆议硬拖着她,一路直落到地下室停车场。把她扔进车子前座,自己坐进驾驶座,开了就走。

车内的氛围凝重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叶梓嫔偷瞄他的一脸铁青,很明智地保持缄默,不敢在这个时候质问他想载她到哪里去。

三十分钟后,车子弯进南京东路一处新社区的地下室。

他们下了车,他牵着她直上十二楼。

这一层只有两户,他们进入右首的那一户,她立刻乖乖找个位子坐下来。

这真是一间冷淡得可以的住所,并非装潢简陋,而是非常冰冷。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有一片粉白,家具大多是黑色或深色系,三十多坪的空间完全打通,只留下浴厕与厨房的格间。室内面积虽然宽阔,风格也很后现代,却没有太多人味儿。

跟他很像。

表面上他是个成功的业务主管,长袖善舞,能言善道,然而,她总觉得,他用一种冷眼旁观的角度在看这个世界。

如果说,关河与人的距离感是有形的,那么陆议就是无形的。

他可以和人称兄道弟,让人宾至如归,但是在心底,他总是划开一条线,自己站在线的一边,把世界推到另一边。

事实上,自她认识他以来,除了恶整她的时候之外,就属此刻的他最有「人气」。

陆议烦躁地在客厅踱来踱去,突然停在一面粉墙前,轰!一拳搥在墙面上。

她用力捂着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他迅速望向抽气的发源处,眼底一闪而逝的讶异彷佛在说,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不是独自一个人。

「过来。」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叶梓嫔当然迟疑了。他坚硬黑暗的表情令人生畏。

「过来!」

心底的一抹微音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她缓缓站起来,走过去。玉荑伸进他掌中的那一刻,猛然被拖入他厚实的怀里。

她甚至连惊呼也来不及,就被他狠狠的封住。

他的吻激烈凶狠,他的拥抱充满怨恼难平,他的每一个毛细孔都散放着张狂的怒气,让她几乎窒息。

「陆……」她喘息一声,被他打横抱起来,大步踏向角落的床。

「等一──」她被扔在床上,重担随即压下,不给她一丝一毫思量的空间。

衣物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他们身躯,欲望则以同样的速度笼罩他们。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不适,会畏惧,身体会自动反抗他的凶猛和侵入。然而,他的怒焚生成一股热流,紧紧笼罩着彼此。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知觉与他紧紧相接,甚至感觉到他的绝望。

便是这股深刻莫名的绝望,让她放下一切矜持,主动探向他。

她全然忘记自己数个钟头之前,犹立誓与他划清疆界。此时他正濒临深谷边缘,需要一个人将他拉回去。

他不及卸除的衣物,她主动将它褪去,然后,两人在快速的时间内合而为一。

痛楚并未如她预期降临,虽然仍有淡淡的不适。她紧紧拥着身上的男人,随着他的律动而律动,随着他的心跳而心跳。

他的极致迅速降临。

叶梓嫔抚着他瘫软下来的后背,嘴角有一丝模糊的笑。她自己有没有得到欢快并不重要,她感觉到平衡的力量又重新回到他体内,这比任何欲求的享受更让她满足。

他的气息渐渐平复,熟悉的素馨香息,随着理智渗回脑海里。

他,做了什么?

陆议错愕地抬起头。

迎上他满目的懊恼,所有满足感急冻成冰块,她低喘一声,猛然推开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又用那种懊悔这一切发生的神情看她?

她羞怒交加,突然翻身捞过衣物,迅速穿回身上。穿得太急,连衬衫钮扣都被她拉脱两颗。

「慢着。」他及时套上长裤,追向正杀往门口的丽人。

「该死!放开我!该死的你!」她被他从身后抱起来,双脚在半空中激烈地踢动。

「……妳……该死!别动……妳……」他被她激烈的挣扎弄得手忙脚乱。「妳给我安静下来!」

一声大喝,他将她压向墙面,全身制住。

「你后悔了!」她大声道。

「我他妈的当然后悔!」他怒吼回去。

泪水奔腾而出。

「你这个混蛋!」她劈头对他一阵乱打,又被他制回墙上去。「不是我投怀送抱,是你自己动手的!」

「我当然知道是我自己动手的,不然妳以为我在后悔什么?」

他还说!她越想越委屈,猛然放声大哭。

「该死……」他连忙将她拥进怀里,紧到她几乎无法呼吸。「别哭,拜托……别哭了好吗?」

耳畔的轻恳低语,只是将她的泪水催化得更汹涌。

「你……坏蛋……呜……」

他吻着她的发,她的颊,她的眼和她的泪,浓密得如一片网。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伤到妳了吗?」

「对!」她用力搥他。

「哪里?严不严重?需不需要看医生?」陆议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无措。

「你伤了我的心!」她鼻音浓浓地指控。

他烦躁地爬梳头发,再询问她一次,「我刚才会不会太粗鲁?有没有伤到妳?我平常不会这样的。」

叶梓嫔望着他异乎寻常的关注,突然有点明白。

「你以为你弄伤我了?」她吸吸鼻子。所以他才露出一脸懊悔的神情?

「有没有?」

「没有。」她低声咕哝。

他松了口气,紧紧将她搂回怀里。

「对不起……我实在太生气了,才会一时失控……」低语从她发间逸出。

她的心情有如坐云霄飞车,又开始往上爬升。

想把眼泪往他身上擦,才注意到她的脸颊下是一片温暖光滑的皮肤,他没穿衣服。

不管,照擦。

「你的胆子真大,连董事长你都敢吼。」现在又有心情八卦了。

他再细细瞧她一遍,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之后,终于叹了口气,将她再抱回角落的大床。

现实回归,想到方才发生在这张大床上的一切,她不禁有些别扭。

「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他不让她起来,用双脚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然后腾出手取来床头的电话筒。

「喂?查尔斯,帮我跟叶小姐的主管说一声,我们下午不进公司了。」简短交代完毕,话筒放回去,他舒了口气,脸埋进她的发间,竟然……准备睡觉?

「喂,你自己睡你的,放我起来!」她用力赠他。

「别乱动!」啪!翘臀被拍了一记。「妳不知道做那档子事对男人很耗精力吗?」

「公关部今天下午要开部门会议。」她的艳容热辣辣的红。

「我已经帮妳请假了。」他不理,安然闭上眼。

叶梓嫔为之气结。

她早上才信誓旦旦地声明,绝对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的,结果不到五个小时之内就破功了。

怎么会接连两天跟他缠到床上来呢?何况他和公主尚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她叶梓嫔一勾手指头,哪个男人不急着爬过来,干嘛去跟别的女人争男人?

话说回来,他和公主一天到晚在搞神秘,两个人究竟进展得如何也没人知道。说不定他们俩真的没什么,所以其它人还有机会……

呸呸呸!她才不要跟他有任何「机会」。

好吧,看在他起码还长得人模人样的份上,陪他玩一玩。一旦他和公主的事确定属实,她再把他踢得远远的。她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既然他玩得起爱情游戏,她就能奉陪!

撇撇嘴外加一连串的嘀嘀咕咕,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陷入午后小睡里。

怀中人儿的呼吸一旦平稳,他便张开眼睛。

艳丽的容颜进入深眠之后,显出一股别有韵味的纯美可爱。连睫毛底下那片圆弧形的扇影,都牵动他最细微的心弦。

视线移至她的颈项,在那里看见一道青紫的印痕。他的杰作。

他知道,方才她并没有得到快乐。陆议歉疚地在那道青紫上细吻。

从青少年起,他便努力学习自我控制,不让遗传自父系的激烈性情发作出来,显然他只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她昨夜才第一次承受过男人,今天又被他粗鲁地对待过。怕疼如她,想必很不舒服吧?她为什么不呼不喊不反抗,一径让他逞欢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年多前两人在会议室初遇的光景。她漂亮的脸蛋充满戒备,眼眸却熠熠生辉,看起来既畏惧又勇敢。连他故意逼她吓她,她都不退缩。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美。不是形体的美,是精神如灿亮的火焰那样美。

他的脑子当场便警铃大作,使尽全力才能维持正常,这一年来,他故意做尽会激怒她的事,也如愿让她对他深恶痛绝,结果,还是让她闯进来了。

唉!原来世问真有「天意」这回事。

小郭偶尔说溜嘴,叫她叶女王;看她平时顾盼飞扬、明媚灿烂的神气,真有几分女王的样子。

若让这位叶女王知道,她又征服了一块新领土,她八成会穿着高跟鞋,挥着长鞭,踩在他的身上得意娇笑吧!

……唔,他竟然觉得这画面很可爱?

真糟糕,这下子溃不成军了。接下来他得从长计议才行。对,要从长计议。

「嗯……」她在梦中皱了皱鼻头,嘤咛一声。

万般计较全化成一腔柔情。

唉!他投降地叹息,吻上那令人上瘾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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