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2 / 2)

「这样太麻烦芳小姐了。」

「不麻烦,能为慕大哥下厨是芳儿的荣幸。」

三人身影走远,声音也远了,花舞蝶才从假山后走出,掩着嘴直笑。看来传言不假,姊妹共争一男,慕尉羽真是艳福不浅。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突来的喝问,让花舞蝶吓得忙转回身,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刚正的男子直瞪着她。

看他的模样不像佣仆,该是管事之类,她敛眉压低声音回答,「我叫花武,因为经过这里时头有些晕沉,就靠着假山休息了一会儿,请问你是哪位?」

好清秀瘦弱的男子,他的问话显示出他是新人,所以才会不认得自己。「我是卫宗阳。你看起来不像男仆长工,你在府里是做什么工作?」

听到名字,花舞蝶就认出人了,「原来是副总管,失礼,我在帐房工作,本是趁着用完午膳的休息时间四下走动想认识环境,没料到因为头晕而误了时间,我马上回去做事。」她装模作样的抬手揉着额际忙要离开。

「等一下。」

花舞蝶停住脚步,「副总管,你……该不会因为这原因就辞退我吧?」

卫宗阳笑出声,「我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唯恐你半路又不舒服,我送你回帐房。」反正也是顺路。

「你要送我?」她有些惊讶。

卫宗阳点头,「走吧。」他率先走了几步,发现花舞蝶并没跟上,回头有些担心地打量着她,「你不会是难过到无法走路吧?」

花舞蝶笑开了脸,快步走过去,「我好多了,谢谢副总管。」

「不用客气。」

「你人真好,我以为副总管该是很凶的。」

「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像总管那样?」

「呵,总管是令尊,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比起我爹,我还要学习的事太多了。」

「那学经验就好,别学脾气。」

「小兄弟,和你说话很有趣。」

「你也是啊。」

花舞蝶露出一对小酒窝,她想找的人似乎有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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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声传来,二更天了,在南边墙的老榕树上已经有人先到了,就坐在惯坐的位置上,不过那人的身影颀长挺拔,并不是曼妙纤美。

月光下,慕尉羽少见的蹙紧眉头,出师不顺让他少了笑容,劳师动众将府里的婢女、丫鬟,甚至是上了年纪的仆妇全都看过一遍,就是没找到小婢女,再凭着她「一技之长」之说,他也一一见了女红馆、膳楼里有技艺的女员工,结果仍是令他失望。

这结果很明白的告诉他,那女子说谎,她根本不是婢女。

他本是信心满满,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却没有一点线索,心底有股不愉快的感觉在蔓延,指出他这回可能要阴沟里翻船,栽在那个小婢女手里了。

但没到最后,他绝不会放弃,没尝过输的滋味,他可不想因她而破例。由她对慕府里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看来,她肯定是府里的人,只是他今天可说是看遍了府里的女子,依旧没有她的踪迹,这实在没道理,蓦地,一个想法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除非──

「今天换成我迟到了。」清脆的嗓音响起,花舞蝶袅袅婷婷的出现。

慕尉羽回神看着她,「是我来得早。」

花舞蝶坐下,歪头看着他,「你似乎心情不好。」

「妳明知故问。」

「呵……」她铃铃娇笑,「怎么,后悔和我打赌了吗?」

「我不做后悔的事,但我不喜欢被欺骗。」

「怎么说?」

「妳应该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事,而我得到一个结论,妳不是府里的婢女,却一直自称为婢,这样的赌局不公平。」

「兵不厌诈,而且这场赌局也不是我挑起的,你向我要公平才没道理。」

「所以妳承认自己不是慕府的婢女?」

花舞蝶略微松口,「你这么说也没错。」

「不只如此,我也见过了府里所有的女性,一样没找到妳,这点妳怎么解释?」

「那是你的问题,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她的眸底漾着得意,彷佛已嗅到了胜利的味道。

「这只有一个解释,妳不是女人。」

噗哧一声,花舞蝶笑了出来,「呵呵,我不是女人?那请问我又是什么人?」

「男人,更正确的说法是女扮男装的假男人。」这就是他刚才得到的推论。

花舞蝶神情一凛,硬声否认,「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说谎,要不妳怎如此的紧张。」慕尉羽贴近她小巧耳垂低语。

不熟悉的阳刚气息近距离的吹拂在颊畔,花舞蝶像被针刺到般,立刻跳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离开了。」

她丢下话便要走开,但才踏出一步,身形却莫名不稳的倾向一侧,加上此刻她又在树上,所以很自然的她又要摔下树了。

花舞蝶还没哀叹自己的倒霉,一双手臂及时出现,如同第一次的相遇,她又投怀送抱的跌入慕尉羽大张的怀抱里。

老天爷怎又来这招?她揉着撞到的额头哀叹,没注意到其实是有只手扯住了她的裙襬,才会发生这一事。

慕尉羽一脸的关心问候,「疼不疼?」

「我没事,感谢相救,我要走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结实手臂抽紧,「别急,妳这模样就像是落荒而逃,不就证实了我说的话是真的,这样我有了目标,明天胜败就会倒转过来了。」他得意一笑。

抬头看着他,花舞蝶有恃无恐,「即便你知道我是女扮男装,那我用的肯定不是真实身分,你查不出我真实的姓名,还是算我赢。」

慕尉羽愉悦一笑,「多谢妳的提醒,我会注意这一点的。」

花舞蝶这才明白自己又中计了,生气的沉下脸推拒他,「放开我,放手。」

「我一松手妳就会掉下去,我怎能放开呢。」他轻佻的将她搂得更紧。

「慕尉羽,你好歹也是慕府的少主,请自重。」

「原来妳连我的身分都知道了,却不畏不惧,足见妳有一定程度的学识修养,这样我找人的范围又缩小了。」

该死的,他故意惹她生气好套话,冷静,她要冷静下来,花舞蝶亮出笑靥,「以慕少爷的能力,使出这样的手段,未免胜之不武,也无法让我心服口服。」

「哈,真是会说话的小嘴,叫我不放妳都不行,我会很高兴有妳这个贴身助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的赌约,妳任我差遣,而我想要一个贴身助手。」慕尉羽大掌抬起她的下巴,满意地看着她姣美的俏脸。

细白柔荑不客气地拍掉他不规矩的手,花舞蝶冷冷的说:「我不一定会输。」

「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也希望妳别想逃,愿赌服输。」

花舞蝶止不住心里的气愤,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撂下话,「那我拭目以待,若你做不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惨兮兮』。」

气愤激发了勇气,用慕尉羽的肩头当使力点,她轻巧一蹬,身子俐落的回到树干上,没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迅速离开。

慕尉羽没有阻止,开心地直笑着,他越来越喜欢这个高傲的小婢女了。

不过她一贯的离去方向给了他一丝灵感,哎呀,他知道的越来越多了,不赢了这场赌局实在对不起自己。

等着瞧吧,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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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叫声划破清静黎明,揭开一天的序幕。

花舞蝶揉揉困顿的眼睛,打了个呵欠,一夜难眠让她没什么精神。

为了谁?还不是自大的慕尉羽。想她昨天还喜孜孜的计画要向他索取哪三个要求,怎知到了晚上就风云变色,她的身分呼之欲出,不过要她输也不简单,他或许能找到花武,但肯定找不着花舞蝶的。

她实在不用这么担心,连觉都没睡好,今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她伸伸懒腰,掀被下床。

洗过脸,她较有精神了,拿起梳子梳理她特长的青丝,每天最让她花时间的便是这头长发了,及膝的长度总要在束发后,再编上一段辫子,然后把长辫绕在发束上,只留适当的长度在外,但男人极少留如此长的头发,总会引来许多疑问,她只得说是父母之命不可剪,这也是实话,娘不准她剪发,在娘的观念里,唯有千金小姐才能留上长长的头发,代表尊贵,也代表需要呵护照顾。

可是没有婢女的照顾,这头长发实在很费事,但母命难违,她也只好忍耐。

长发整理到一半时,外头忽然响起奇异的声音,似鸟叫又像野兽轻吼,她好奇的抓着尚未绑辫的头发推开窗子往看外,眼光转了圈,没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她又转回室内。

花舞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上坐了个修长的身影,含笑的看着她,奇异叫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一会儿后,小木屋的门打开,一道纤瘦的人影走出,长发整齐的束起,一身灰色衣裤,男子打扮的人儿转身关好门,大步离开。

一个男子生得这么清秀娇美,竟然没人发现有异,那些人真是不长眼,男女不分,难怪会让她以为用这样的小伎俩就能行骗天下了。

花武,这就是你的伪装吗?那也只到今天为止。

慕尉羽站起身,气度潇洒的离开,该去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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