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2 / 2)

盛雪放下手边的东西。「我想问你,你真的要在婚纱馆上班?」

「不是,我有两个版本,妳要听哪个?」

这死小孩!讲话就不能干脆一点?盛雪把浴巾横拉套过他的脖子,作势要勒死他。

「我很严肃的!大姊。」嘴巴虽然如是说,可他的神态哪有半点郑重。

「你真的皮痒!」不严刑拷打,这家伙打算装疯卖傻到几时?

「杀夫啊!」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不要你咧。」

「妳不识货,我只要站出去可是大家抢着要的!」

「那你去找那些识货的女人吧,我本来就是很不知好歹的人。」

两人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乐不可支,杀风景的是楼上传来剧烈的敲响,显然他们的喧哗已经叫楼上的人抓狂了。

盛雪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他鞠躬点头,一手承揽罪过。

「去磕头谢罪!」

「不用吧!男儿膝盖下面都是黄金耶。」

「谁说的。我住这好多年,可是优良住户,你一来坏了我的名誉不说,还打坏我的金字招牌。」她嘟嘴。不见得是真的生气。

「好吧,我们改天买橘子去拜访邻居。」

盛雪拧拧鼻子,不说话了。

容郡主动靠近,将她细小的肩头揽过来。

「我只是想见妳。」

不管用什么方式出现,想见盛雪是他唯一的念头。

至于那只冬虫夏草威胁要是他敢伤了他老婆大人的心要如何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我也想你。」在那些无眠的夜里,在风中、在每个不经意中,他的影像总是会跳出来。

「能听到妳的真心话,就算这时候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

「夸张!」

「妳是我见过最不浪漫的女人。」

「我的不够浪漫会让你困扰吗?」

「谢天谢地谢谢诸神。」他竟然对着四方叩首起来。

「你又搞笑?!」

「才不,其实我感谢的是抚养妳长大的爸妈,要是没有他们怎么会有妳……我很好奇妳是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

「我家,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她转过头,眼光落在不知名处。「如果你要是我,你不会喜欢待在那样的家庭的。」

排行七个女生老幺的她是多余的,既没有前面几个姊姊的强悍,也没有下面三个弟弟受宠,那样的家庭有她也好,没有她也无所谓。

「耶,谢天谢地。」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盛雪意料之外。

「我一直很烦恼要跟许多人抢妳,其实我在来的途中已经想过好几套对策,想着要怎么追求妳才能让妳把心交出来,想着要制造很多的罗曼蒂克叫妳心动、无法拒绝我,我知道我需要妳,妳却不见得需要我,这让我很沮丧。」男人自尊受损莫此为甚。当你爱上一个女子,对方却完全不把万人迷的你放在眼底,这会儿去掉几个他将来必须面对的「眼中钉」,心里舒坦得像大热天喝下一瓶清凉的饮料一样。

盛雪不自主的伸出双臂去抱他,无以伦比的家底、面貌下的他潜藏着许多的不安全感。

他把头抵着她的,眸光灼灼。「雪,妳给了我家的感觉。」

「我并没有刻意为你做什么。」如果那些举手之劳也算温暖的话……「你是我见过最赖皮的男人。」厚着脸皮要吃、要喝、要抱抱,用尽手段勒索她的感情,他这么怕寂寞呵。

「我也很用力在测试自己脸皮的厚度啊。」就是这样,两人的体温共同盘据一张沙发,共同的气息,就算说的都是没有营养的话,然这就是他要的家的感觉。

「你要找人取暖我不是好对象。」

「谁说?我不只想取暖,我想依偎,想同甘共苦,想一辈子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下去。」

盛雪慢慢瞠大了眼眸,像是要看进去他眼中的灵魂。

在敞开真心这部分,容郡比她勇敢得太多了!

「那好,赶快去号召天下,凭你的脸蛋还有身家,啧啧,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后宫佳丽三千……你……要多保重身体啊!」要不然怎么应付无度的需求呢?

「我翻脸喽,妳践踏我男人的自尊心!」他表现得还不够清楚吗?

「哈!」

「我很清楚、完整的表达我的情意,妳有听有懂吗?」看起来是没有。

容郡跳了起来,他到处梭巡了一遍后,开始掀窗帘,翻箱倒柜,然后从垃圾桶中翻出来一枝谢了一半的玫瑰花。

他不甚满意的摘掉几片凋谢的花瓣,用连自己也不满意的声音说:「我要向妳求婚!」

盛雪用手摀住眼睛。「鬼会答应你才怪!」

竟然想用一朵残花跟她求婚,他要不是急疯了就是脑子坏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事不宜迟,打铁要趁热。

「我要去向妳的家人提亲,求他们把妳嫁给我!」当下作了决定的容郡拉着盛雪一路飞奔前往她位于郊区的老家。

「互相建立了解的第一步就是拜访妳的父母。」

「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莽莽撞撞的带个男人回家,她不觉得家里的人会给什么好脸色。

「我要去!」不顾出租车司机频频由后照镜投过来的眼光,他在盛雪的唇上偷了个吻。「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少年,运将我支持你!阮牵手也是这样从丈人爸手上抢来的,要是没有当年的勇气,我今天还是罗汉脚一个咧。」不甘寂寞的司机先生也来插花,提起当年勇,无限怀念。

盛雪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不敢去想回家后会面对怎样的责难,单单之前打电话回家所遭的奚落就够她难堪的了,何况是面对面的交战。

「妳别想得太多,天塌下来还有我!」望着她担忧的面容,他实在很想会一会那些叫她坐立难安的家人。

她喉头干涩,被人独占珍爱的感觉模糊了双眼。

要说她对自己的人生还有想望,那就是她曾经渴望过一双有担当的肩膀,偶尔愿意为她遮风避雨,及一双专注的眼眸倾听她的絮语,然而,那些曾经投注在父亲身上的想望一再落空以后,她就不想了。

她总是告诉自己,自己爱自己总好过奢望别人来爱她。

可那她为自己建造的堡垒垮了、碎了,坍塌在这艳若桃李的男人的粲笑上。

以前交往的男人没有谁愿意给承诺,好象只要一出口就会要了他们的男性尊严一样。

她在容郡身上看不到这些。

不管他说什么,出发点好象就只为了看她笑,看她开心,看她无忧无虑。

她承认自己付出的太少,却得到这么丰厚的回报。

她含着泪,红着眼圈,沙哑着声音,用指头按他看起来怎么都称不上猛男的肌肉。

「你说的,天塌下来都会帮我扛?」

啾地,容郡像是把她当可口的点心,想到就亲一下,要不这摸摸、那捏捏,那份依赖毫不掩饰的表现。「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当然扛得起!妳有没有听过两人同心齐力断金?即便妳的家人是虎豹狮象,我会搞定他们的!」不管她的家人有多难搞定,他是要定了她!

「夸张的大男人!」她破涕为笑。

「糟糕!不足为道的小缺点妳不会很介意吧!」

盛雪困窘的低斥,「你要我跳车吗?」眼看都到家门口了。

「幸好只是跳车,妳没有逼我跳火圈、滚大球,我们一起跳吧!」他拥住她,作势要开门跳出去。

盛雪可以看见司机先生越来越黑的苦瓜脸。

「你这个人来疯,我受不了你了!」车子停了,她的心情不若刚刚忐忑难安,心跳的频率回到原来的轨道,甚至还轻松了不少。

他扮小丑,为的是不要看她愁眉苦脸吧。

下了车,望见宅子的亮光,第一回,盛雪主动伸出手握住容郡的手,相视而笑。

前途,也许没有她想象的艰困。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