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0(1 / 2)

「拜托你,有点骨气行不行?」瞧关伟杰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葛葳忍不住数落:「好歹你也要给季芸一段思考的时间嘛,也不过才几天,你就装出那副要死不活的德性,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这几天对我来说,漫长得犹如好几个年头,我的痛苦是你这种活在爱情滋润中的女人所无法体会的。」他幽幽地反驳。

活在爱情滋润中?葛基真是哭笑不得,纵然她有满腹柔情爱意,遇上陈皓那不解风情的木头也无处宣泄。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她和关伟杰可也算是同病相怜。

葛葳放柔语气哄他。「阿杰,你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嘛!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放弃你可是季芸的损失,她不会那么傻的啦!」

他仍旧病恹恹的,毫无起色。「万—……她就是不要我呢?」

「那么我还有第二个计划。」

他并不热衷。「什么计划?」

她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我去告诉季芸,说你旧伤复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保证她会立刻飞奔而来。你说,好不好?」

葛葳静待他的反应而关伟杰果然没教她失望。

「不!」他斩钉截铁地否决。「这不等于一切又重头来过,我不要这种出于怜悯的爱!」

「有志气!」葛葳赞许地一笑。「阿杰,你要怀抱信心,我相信季芸不会那么盲目的。」

他眼中有着浓浓的自怜。「现在我的心一片冰冷,有何希望可言?事实上,我觉得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有春天了!」

葛葳同情地拍了拍他。

关伟杰强打起精神,面对葛威。「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他接着又开口问:「陈皓呢?」

「在找停车位,你们这里真难停车。」

话才说完,陈皓正巧冲了进来。

「怎么了?」看他行色匆匆,葛葳不解地问。

陈皓简洁地回答:「我们得立刻消失,季芸来了!」

「你说什么!?季芸来了!?」关伟杰狂跳而起,脸上既有期待、傍徨,还有恐惧。

「接下来就看你自个儿的了。」陈皓鼓舞地拍拍他的肩。

「阿杰,你的春天回来喽!」葛葳一脸灿烂的笑容。

她挥挥手,与陈皓相偕离去。

不过三分钟,期待中的门铃声便响了起来,关伟杰反倒不再裹足不前,鼓起勇气前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剎那——季芸看起来似乎非常生气;事实上,她气得整个人都快着火了!

「是你?」他刻意收起先前的自悲自怜,强装出一副冷傲的脸孔。「我不是说过,请别再来找我了吗?」

季芸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她毫不淑女地将他推进屋里,随后跟了进去,再猛然甩上门,朝他一步步逼近。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彷佛恨不得冲上去咬他几口。

「我不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他很想逃,但却不准自己退缩。

「你这个可恶的王人蛋!」季芸粗鲁地大声斥骂,激动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我面前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害我这几天失魂落魄的,什么事也做不了,你说!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失魂落魄?季芸为他而失魂落魄?

这话令关伟杰希望陡升,但他又不准自己太快怀抱美梦,免得梦想落空,心伤得更重。

季芸继续加以指控,一副恨不得想狠狠痛殴他的模样。「当初,是谁像麦芽糖一样地粘着我?等到我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感情,你却拍拍屁股走人,你真是太卑鄙了!」

关伟杰不再缄默,沉郁的脸庞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感情?你所谓的是朋友之情吗?还是对我的同情、怜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去你的朋友之情!」她一双满含悲愤激昂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他。「朋友之情会让我茶不思、饭不想吗?同情怜悯会教我连班也上不了、觉也睡不好吗?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你这张惹人心烦的脸!」

「季芸——」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季芸只顾着自我宣泄。「这一切该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先厚着脸皮展开追求,在人家爱上你的时候再掉头离去,好从中取乐,是不是?」

她的脸嫣红似火,但不再仅因为怒气,还有更多的羞赧;她说了,她终于按捺不住地全说了。

「你爱上了我?」关伟杰说话的嗓音柔似轻烟,似乎生怕一大声说话,这美梦便会乍然醒来。

季芸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兴奋地证明了方才发生的一切绝不是梦。

她又羞又恼地捶打着他。「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下流的计划成功了,我就像白痴一样被你耍着玩……」

季芸表白了,她真的表白了,即使她又打又吼,毫无浪漫可言,可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最真心的告白。

关伟杰自觉今生已无所求,即使当日教他为季芸而死,也死而无憾;此刻的他,已淹没在无边的幸福之中。

他轻柔而坚决地抓住她的手,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季芸,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吗?这些天来,我跟你一样在忍受着这种相思之苦的煎熬,分离使我更害怕将永远失去你,那椎心的痛楚,使我险些丧失了求生的欲望,你了解吗?与其活着忍受这种苦,我宁愿当时黑狗一枪毙了我算了!」

他激昂的爱语,牵动着她的心;他深邃多情的双眸,更让她的心似水波般荡漾。

她知道他并没有说谎,方才对他的指控大多是气话,关伟杰会拚死救她,若非基于爱,又是什么呢?

她娇嗲地埋怨:「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因为我太爱你,我害怕,怕你永远无法正视对我的感情。」他脱口而出。「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听从葛葳的建议……」

季芸怀疑地看着他。「这又关葛葳什么事?」

关伟杰不得不招了。「她教我『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好让你知道失去我的痛苦……」

他原以为季芸又会生气,没想到她反而笑了出来。「葛葳那丫头,鬼点子真多!」

关伟杰戒慎地看着她。「你不生气?」

季芸的笑容漾得更大。「不生气,反正葛葳也嚣张不了多久,毕竟还有一个陈皓治得了她。」

他仔细地端详着她,惶惑不安地刺探。「季芸,你对陈皓的感情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他的怀疑又让季芸生起气来,她决定捉弄他一下。「当然不是,陈皓的英勇睿智是我最欣赏的。」

才一眨眼工夫,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蹶不振。

「但是,欣赏并不等于爱。」季芸流露出难得一见的娇俏,语带诙谐。

「季芸——」关伟杰的一颗心,就如同处在惊涛骇浪中,随着季芸的每一句话而载浮载沉;一会被无情地卷人黑暗的漩涡中,一会又被推至浪潮顶端。

「或许,我们真该感谢葛葳吧广卸除一切伪装,季芸凝视着他,说出了真心话。「经过这些事,我才了解,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能包容我,更能欣赏我的男人了;也因为葛葳的计谋,我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关伟杰感动、兴奋得说不出话来。成真了!他的美梦终于成真了!

季芸又接着说:「你曾经夸下海口,有一天要让我连陈皓的长相都记不起来。」微笑点亮了她漂亮的双眸。「事实上,这些日子来,我真的几乎快忘了陈皓的模样。」

关伟杰激动得将她搂进怀里,忘情地告自。「有你这番话,即使让我立刻死去,我也无怨无悔!」

「我可不准你死!」季芸柔地命令。「你得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守着我一辈子。」

「何止一辈子。」他温柔地承诺:「生生世世,我会永远守护着你!」

这深情的誓言,将他们的心紧紧系在一起,永不分离。

关伟杰深信,他的春天,再也不会溜走了。

「小林,你给我进来!」季芸怒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硬声命令。

小林趁她还没甩上门之前,赶紧开口:「组长,能不能让陈皓和太保一起进去,我有事报告。」

小林知道季芸为何事找他,事实上,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降临,该是他坦承罪行的时候了。

季芸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终于点头。「一起进来吧!」

太保好奇地轻声问他。「怎么回事?」

小林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陈皓,但见陈皓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他,立刻心虚地低头回避。「待会再说吧!」

于是,他们三个,再加上等于是陈皓影子的葛葳,一行人鱼贯地走进了季芸的办公室。

季芸立刻予以炮轰。「小林,你到底怎么回事?不但没有报备就擅离职守,无故旷职,而且更变本加厉,竟敢将你去泰国逍遥快活的开销,拿来申请公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林还来不及解释,太保已先发难。「好啊!小林,原来你把工作全推给我,几天不见人影,就是跑到泰国去逍遥啊!」

「先别激动嘛,这我可以解释的。」小林陪着笑脸,心里暗暗叫苦。

太保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那最好,否则看你怎么死的!」

「说吧!」季芸催促:「最好能说出一个使你自己免遭停职处分的好理由!」

小林终于说:「我到泰国并不是去逍遥,更没有假公济私,我是去查案的。」

「查案?」太保没好气地调侃:「我说小林,你几时晋身为国际刑警,查起跨国案件来了?」

「我……」经太保这一搅和,他反倒羞愧得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保,别损他了。」一直静默不语的陈皓,终于开口了,他那双犀利的眼眸始终盯着小林。「你是不是查出某些有关欧阳雄而我们却不知道的事?」

「欧阳雄?」其它三人皆不解地惊呼:敢情小林到泰国去是为了追查欧阳雄!?

小林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地赞叹:陈皓就是陈皓,一举一动皆逃不过他的法眼。

小林决定不再隐瞒,和盘托出。「我确实是为欧阳雄的案子,而去了泰国。我遵照陈皓的指派盯着白沁云,有一次,我一路跟踪她,发现她跟一个男人秘密碰面。」

葛葳急着抒发自己的想法。「那男的会不会是白沁云的姘夫?我早就想过这种可能性,搞不好白沁云自个儿红杏出墙,两个人合谋杀掉欧阳雄,好双宿双飞。」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看清那男人的长相……」小林强调地加重语气。「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他竟然跟自沁云长得一模一样!连身高、体型都相仿!」

「是吗?」葛葳不解地追问:「那又意味着什么呢?只不过证明他不是白沁云的姘夫,而是她的兄弟而已嘛!」

季芸摇头。「我们查过白沁云,她在台湾已举目无亲了。」

小林点头附和。「就因为这点让我心生怀疑,于是我转而查起那男人。他叫严涛,是泰国华侨,三年前第一次以观光的名义来台,而最近一次入境,是在欧阳雄被杀的前两个月。」

「你怀疑他涉案,所以追查到泰国去?」太保终于不再怪小林擅离职守把任务全推给他。

小林点头。「到泰国后,我深人追查,严涛本姓李,他父母生前曾在欧阳雄家中工作过;而在他八岁那年,他父母双双因意外过世,他因此被送进孤儿院,几年后,被一户姓严的人家收养。」

陈皓沉吟地推敲:「至少,这个叫严涛的,多少跟欧阳雄扯上了关系。」

「可是,动机呢?」季芸静静地反驳。「严涛可能因他父母的意外,而怪罪到欧阳雄身上吗?」 「或许不是意外。回小林说明:「我找尽各种管道,循线追查到曾在欧阳家工作近四十年的老管家;他竟然透露,李家夫妻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欧阳雄害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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