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6(1 / 2)

一路无言,煞车声划开绷紧的气氛,不等司机开门,须句怀自行下车进屋,神情是冷凝的。

朝颜咬着嘴唇跟在他后头。

"少爷,回来了。"锦嫂照例在厅口恭迎,替他换过拖鞋。"需不需要什么?茶?或者咖啡好吗?"

"不用了。"他头也不回,"不要上来打搅我。"

朝颜沉默地跟上楼,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晚尽兴吗?"他停在房门前,唤住她的脚步。

"为什么不说话?我看你和他聊得倒非常开心。"他的声音淡凉,然而眼中的讽刺与怒意却再清楚不过。

墨色的眸子是完全独占性的,无法忍受旁人招惹她的一分一毫,他担住她的手腕。

"对不起。"朝颜只有这一句。

"带你出去是见世面,习惯以后要应付的世界,不是让你招蜂引蝶的!"

"我没有!"她辩驳,"游大哥只不过是深怡的——"

"你不需要无聊的友谊!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不信她浑沌不知,会看不出游深哲的意图。

永远都别想!

那么他呢?抑下酸涩的在意,她迷朦地看他,咬着下偏开头,来不及考虑便开口。"我没有你那么冰冷的心。"

这话很直接触到须句怀的警雷,他眼色一沉,力道加紧,硬将她想抽回的手掌贴到自己胸膛上。

朝颜话一脱口就后悔了,他狂烈的心跳撞击掌心更添她的惶然。

"对不起……"她弥补地道歉。太迟了。

"我的心冷?很好,那就让你来温暖它吧。"门锁旋开,一个转跌,她便被抛落到他床上。

一阵天旋地转,她挣扎地起身,才刚坐起即被须句怀覆上的身躯压回,意识到他的意图,她惊恐地推拒。

"我不要!"

"我以为你够温驯了,结果仍然欠调教。"

她真的激怒他了!

朝颜慌乱地抵抗,然而须句怀的体热和力量在在围困了她。"不要!须句哥哥——"

"怀。"他一手箝住她纤细的手臂,俯首抵着她的额骨,不容抗拒地命令道:"你是我带回来的'影子',一辈子的女人,不是碰不得的'妹妹'。怀,以后你就这么叫我。"话语方落,唇齿随之跟上,掳掠了朝颜的。

震撼太大,竟教她瞬间遗忘了挣扎。

他曾吻过她,在她到须句家的第一天,以及两年前在日光室里,两个吻都震骇了她,然而那究竟是宣告主权的浅印,完全不若现在他含住她柔软的唇瓣,轻吮舔咬,在朝颜惊诧之时乘隙入侵,她无力逃开,颓然失守,瘫软地任他尝尽她齿舌的甜美,勾动已然狂乱的心跳。

须句怀空出的手由她的下颚移向胸口,脆弱的蕾丝应声碎裂,雪白的凝乳被他的指掌完全笼罩。

礼服下摆随着一连串激烈的动作被拉起,她的双脚也被迫分了开,承迎他欺袭的重量,除了衣料,两人之间不存一丝空隙。

他的力道毫不怜惜,非常霸道的需索,翻腾着朝颜的唇、舌、身、心,近似惩戒地一寸寸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

在他强悍的亲吻中,她逐渐感觉窒息…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嘴唇,和她一样急促地喘气,黝黑的瞳眸牢牢锁住她的。

"我曾说过,不准和我唱反调。"

她望入他深遽的眼中,清晰看见他强烈的占据意念。

"为什么不听话?"

"对不起。"她一直在重复。

他瞅视了她好久好久,低下头,再一次夺走她的呼吸。

原来警告意味的惩罚迅速变了质、收拾不住,因她太甜,也太美。

在训练朝颜成为自己的附属之时,不知不觉,她也在他眼中形成最醒目的焦点。

压制的动作慢慢转为爱抚的挑动那炽火由下而上,焚化她脑中所有知觉,烧毁余留的薄弱抗拒,禁锢的双手不知何时被松开,朝颜得到自由,却不再推他,任须句怀温热的唇齿、指尖融化她原始潜藏的真情,迷离之中,回应地拥抱住他的颈肩。

她只是……只是幼稚地吃醋啊。

她爱上他了,在时间的齿轮流转间,不知不觉。

他要她做他的影子,虚无的暗影,怎么可能不爱上朝夕共处的正身呢?

感受到她的回应。他缭绕的热意更剧,蔓延的星火滑过她的下唇、颈间、锁骨,顺着指腹的摩挲来到颤挺的红蕊,朝颜倒抽一口气,他附和地轻叹,将胸前的丝缎全部拉下,然后抚上她的大腿,自衣摆往上握住她腰身…

情热交错间,谁也没有听到门板上的剥啄,直到它愈来愈重,并加入锦嫂谨慎的呼唤。

"少爷,少爷。"朝颜倏她屏气,而须句怀攒起眉心。

"少爷!"

这一声喊回他的理智,他挺身,面色潮红地坐起,带着烦躁。"什么事?"

"卜小姐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公事,很急,一定要你听啊。"若不是卜钰蕾坚持,锦嫂也不敢上来吵他。

须句怀花了两秒钟平复,拉正衣衫,隔着房门回答锦嫂:"知道了,我到书房接。"说完,目光回到朝颜身上。

她也正忙着整理自己,羞窘万分地撇开脸,他轻刮过她面颊。

"别再让我失望。"

她仰首,只见他开门离去的背影。

昂贵的礼服只穿一次就报销了,朝颜无奈地看着胸口撕裂的美丽蕾丝,七零八落地包好自己,她真的最好最好别再惹须句怀动气了!带着末褪的红霞下床,她只想尽快逃回自己房间。

刚踏出门口她便怔住了。

锦嫂按着楼梯扶手正准备下楼,看见朝颜狼狈凌乱的模样,也明白自个儿打断了什么好事,僵硬的老脸到那出现惊愕、尴尬、微愠、忧愁等多重复杂的表情,她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冷然瞪了朝颜一眼,佝偻地下楼。

当卜钰蕾在公司看到朝颜时,终于了解须句怀的意思。

她到公司来打工,赚取大学学费。

"然后这些报表归档整理后,再依会议人数列印出来。懂了吗?"条理分明交代好工作内容,她在一旁看着朝颜执行,"对,很好,你很聪明呢。"卜钰蕾不吝惜地赞许,展现平易近人的好脾性。

"谢谢蕾姐。"

"别客气,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我,跟着我不用陪小心的。"

"是。"

她怜惜地看着朝颜,心里有一份对她身世的同情,微笑地坐到她身过继续说明其他事务。

须句怀安排朝颜跟着卜钰蕾是相当正确的,她是一位称职仔细的指导者,朝颜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便熟悉了所有流程。

"开始虽然只是简单的文书工作,不过慢慢会再接触更多,对于你未来所学是非常好的实务经验。"

朝颜点点头,专注聆听。

"还能适应吗?"卜钰蕾问。

"嗯,可以的。"她笑,"那就好。朝颜,我们算起来也不陌生,遇到问题你尽管提出,我都会告诉你。"她把她当妹妹一般。

"好的。"一个上午,也让她领受到卜钰蕾的亲切。

内线电话响起,总机通知特助约定的客人已到,卜钰蕾挂断电话进办公室请须句怀,朝颜则继续整理报表。

"新拟的合约若顺利按我们的估算,可以再让对方松口百分之五。"

"'聚光'的代表是谁?"

"黄协理。"

"他这次最好能令我满意。"

"他会的,这样的条件并不过分,再谈不成,他回去乌纱帽就难保了。"

须句怀一边听着卜钰蕾说话一边从容步往会客室,经过朝颜所在的助理室前,隔着玻璃窗侧目一瞥,相她的眼光相遇。

"她怎么样?"

"很好呀,学得很快。"卜钰蕾据实以告。给窗内的朝颜一个鼓励的眼神。

"是吗?"他的态度和与朝颜独处时全然不同,像只是随口问道,淡淡地调开视线离开,"那就好。"

朝颜望着两人偕行的亲密形影,看了许久。

然后她低下头,将心里所有困惑敲入键盘中。

放下手中的调查报告,须句怀眯起眼,沉思地眺向远方。

夏末午后,知了唧唧伴着微风很是惬意,不远的园中,她正弯身清理蔷薇枝茎。

他唇角凝着的冷意,慢慢缓淡。

"少爷。"锦嫂走过来,放下长方形的银质托盘。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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