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7(1 / 2)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这一天是为仪王府老福晋祝寿的日子。

各府公子淑女在为老福晋祝寿过后,聚集在花园里游园聊天。

寿星老福晋由几名女眷簇拥在池塘另一边赏景,池塘的这一边则有几个姐妹淘坐在亭子里闲聊,大家谈的话题还是宝穆。

“两年前,她还是追在自己哥哥后边跑的青涩小姑娘,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性情大变,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身着湖色旗袍的格格说着,手中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

“虽然我和她交情不深,不过以前我就有预感她总有一天会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真没想到竟让我料中了。”红衣格格说。

“玉桐,已经这么多天,难道你真没有一点宝穆的消息吗?”

“是啊,你们是何其要好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谈,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宝穆在哪里吗?”

被四、五位格格同时点名的玉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不……不清楚,出事前她没跟我提过,所以我……没有她的消息。”

她用帕子拭着嘴角,掩饰自己的心虚。

红衣格格叹了一声。“唉,不过她没嫁进勒郡王府也好啦,毕竟那善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桐感激话题被转移,故作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男人就是那档事坏,不过他比一般人更坏,不专情就罢了,更风流成性,连我看了都对他频频摇头。”

其他格格一听就觉另有隐情,追着她问:“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嘛!”

“我以前就听说他养了一个从南方来的侍妾,当她是个宝,本来我是半信半疑,终于昨天让我在东大街撞见他们卿卿我我的身影,真是倒尽我的胃口,那两人简直恶心透顶!”

另一个格格说:“这么说来,宝穆没嫁过去是对的喽?否则依她好胜的个性,没把那侍妾掐死才怪!”届时,她可得蹲牢房。

“是的,没错!”

“哎呀,这袭简亲王府的南募……”

玉桐瞄了说话的格格一眼,故作不熟的说:“南募?没事干嘛提他?他跟这事又没关系。”

“你在讲什么?我是指他往这边来了!”

众人顺着那格格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见南募与几个同伴有说有笑地走来,看来是准备进凉亭找个歇脚的地方坐。

玉桐猝地倒抽一口气,快速地回头低下脑袋,不安的情绪当场让她乱了阵脚。

怎么办?!数天前与他做过那些荒唐事,现在她哪有脸见他?被开玩笑了——她在心里恐惧地呐喊。

“诸位,我、我先走了。”她半矮着身子想溜。

“为什么要走?大家聊得正愉快呢!”

不知情的傻格格揪着她的袖子不放人。

看着她那只手,玉桐一颗心凉了半截,等到回神,见到南募竟然已隔着石桌落座在对面的椅上,吓得她赶紧张开帕子,拎着两角遮去半张脸。

南募其实老早就发现她,现在看到她的举止,更加惹他发噱。

“这位……”

“咳咳!咳咳!”她假装咳嗽咳得很厉害,一边闪躲他好奇的视线。

“这位……”

“咳咳——咳咳——”

她越搞怪他就越想看,可他越要看她就越搞怪,玉桐就像坐在针毡上,左闪右躲闪个不停。

看得其他格格一头雾水。“你怎么了?坐立难安的。”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好的坐好,你这样子看得我们眼都花了!”

说罢,按定她的肩膀,不许她动。

一坐定,玉桐就瞄见南募探来的目光,吓得她瞪大眼睛连忙侧过身去,把帕子拉得更高。

“你一直揪着帕子干什么?”

像见不得人一样,那可会拖累身为她朋友的她们一起被当成怪娃儿。

“我……我咳嗽!咳咳——咳咳——”

“咳得这么厉害,喝杯水吧!”

一杯满满的水推至她面前,她定睛看了杯子一眼,再抬眼一望,又冷不防地撞进南募安然自在的淡淡笑眼里。

“不必了!不必了!咳得这么厉害,我还是回府休息吧!”

“你要走了?!”格格们极力挽留。“别走嘛,大家聊得正开心,你走了多扫兴呀!”

“咳咳!谢谢你们的厚爱,但是我突然间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又咳成这样,八成是受了风寒,不走一定会传染给你们,再见!”

话一说完,她马上溜之大吉。

“老招术,借故身体不适开溜了。”

“你说什么,南募大人?”

格格们不约而同地扭头追问,刚刚好像听见他评论玉桐什么什么来着。

“不,没什么。”南募一副没事样的说,假意赏花。

自以为侥幸逃过一劫的玉桐,扯掉脸上的帕子快步往仪王府大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的说:“呼,好险逃掉了,否则肯定被他精神折磨得不成人形,说什么云燕子是侠盗,我看他根本就是采花烂盗!”

她忙着冷嘲热讽的同时,廊柱后无声无息地走出一抹阴冷身影,目光深幽地目送着她离开。

***

宋府的马车就停在仪王府外,马车夫看见玉桐,恭敬的问候:“格格,这么快就出来了?你现在是打算回府还是到其他地方逛逛?”

马车夫先跳下马车掀开帘子,等着要扶她上车。

“回府。”

玉桐一脸温和的笑,正准备钻进马车时,一只大掌突然抓住她的右手,她回首一看,结果对上善褚的脸,震得她当场倒抽一口气。

“久违了,玉桐格格。”

善褚毫不客气地将她拖下车,把她困在自己壮硕的胸膛前,目光冷峻地瞪着她。

“格格——”

马车夫护主心切,却在善褚警告意味浓厚的眸光下噤若寒蝉。

“滚。”

“格格……”

玉桐十分清楚皇亲贵族倚势欺压平民的样子,担心自己家仆受委屈,她赶紧命令他走。“你先离开,我与善褚大人谈完事情后再去找你。”

“是……是……”马车夫忧心忡忡地离开。

玉桐见他走远,仰高下颚毫不畏惧地道:“不知善褚大人拦住我的去路,有何指教?”

善褚的眼中掠过一抹森冷,幽沉地问:“你知道多少关于云燕子的事?”

玉桐一阵错愕,瞠大眼望着他。“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四处游移,不敢直视他,就怕泄漏了她心底的不安。

“你离开王府花园时,我听见了你说的话。南募就是云燕子,是不是?”

玉桐的心跳登时漏了一拍,事关重大,她必须小心为妙。她连忙说:“善褚大人真是爱说笑,官府追捕云燕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既然连官府都查不出云燕子是何方神圣,我一介平凡女子,又怎会知道云燕子的真实身份?”

“你少跟我打哑谜!”善褚严峻警告。

玉桐咧嘴一笑,不慌不忙道:“是善褚大人太过敏感,你与云燕子结有深怨,报仇心切,我明白。但不能因此便草木皆兵,连皇室大臣都怀疑起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吗?”

“伶牙俐齿不是好事。”他道。“云燕子目无法纪,到处犯案自然有罪,但你知情不报更罪加一等!”

“所以呢?”她眯起双眼,毫不畏惧地迎视他。“我就应该为了自保,胡乱冤枉好人?”

“我不要你冤枉好人,我只要你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南募有没有罪,自然有人追查。”

玉桐依然拒绝应允,固执地道:“我不知道任何事。”

“那我就说给你‘知道’!”他深邃的眼睛凶猛眯起。“南募以云燕子为名,为乱天下,高谈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然而他行窃的大户,却多是受皇上恩封的权贵公侯。皇上所器重的大臣,他指名为恶霸,如此一来,岂不在说皇上是昏君?!”

玉桐的声音梗在喉咙,无言以对。

他继续道:“而且有消息指出,云燕子与海贼是同一伙人,军机处奉命铲子这些亡命之徒,维护社稷安定,岂能纵容叛党?何况他还是朝廷命官?”

她全身僵硬,哑然失声。“我……没说南募就是云燕子,请你……不要擅自定他罪名!”

“你能在这里对我唇枪舌剑,面对皇上询问时,你还能吗?”

“我……”

“善褚大人,我们小俩口吵架,应该不必小题大作,惊动到皇上那里去吧?”一只强壮的手臂绕过玉桐肩头,最后亲昵地整个环抱住她。南募脸不红气不喘地道:“你说是不是,玉桐宝贝?”

玉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眼前的情况使她不得不点头。

“是……是的,我们只是起了一点口角,因此口不择言地指责对方,你之前听到的话,都是我口是心非讲出来的。”

善褚一脸狐疑。“你们在一起?”

南募突然亲昵地在玉桐脸颊上“啵”了一个。“玉桐宝贝,告诉他我们是不是在一起?”

玉桐嘴角的笑容开始僵硬,念头一闪,突然出其不意地拉下南募揽着自己肩头的大掌,不偏不倚放在自己胸前。“我们当然在一起,而且关系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它代表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善褚大人?”

“现在你明白了吧?这种男欢女爱的事不是我不让你去跟皇上提,而是它真的不适合。”

“是啊,那只是我们两人间的私事,你又何必跟什么云燕子、什么海寇乱党扯上关系?”

玉桐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抉择究竟对不对,但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偏袒南募。

“听见了吗,善褚大人?” 南募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眼神凶狠地凝视善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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