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镖客，血案19（2 / 2）

见他极度消极的神情，尹楚楚本想问及当日枯林内究竟发生何事，但观其神态，提及此事怕是只会戳其痛处，除了令他更加痛苦之外并无用处。两人目光一对，便看出对方所想，皆不愿再刺激这个幸存者，叮嘱他好好休息后便退出小屋。

两人同为书院弟子，现在却并非身处书院之中，而是暂住在百转刀府之内。百转刀是镇州当地一个名声不响的武林小派门，祖上曾受书院一位高手帮助，因此结下了一段香火情。数日前书院一行游历至此时，百转刀府现任府主便竭诚邀请他们来此暂住数日，时宇方这位名义上的弟子首领在征求过随行教授的意见后，也同意在此休整一段时间。

此行书院之人肯定也不止他们两人，包括这两人在内，共有十四位弟子汇聚成一整队人马出行。而为保证他们的安全，书院更派出一名随行教授护持，一共十五人。在此之前一切的过程基本都顺风顺水，随行教授也没什么出手机会，只是时不时会对他们的做法做出些反馈，无论是赞扬还是批评，都令他们在极短时间内积累不少江湖经验和知识。书院安排此行的目的也在此，纸上得来终觉浅，若想日后在江湖上真有一番作为，真实的历练经历自然不能少。

两人离开小屋，心思却不曾放下，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屠杀景象，内心自然不平静。不只是他们，所有见过那副地狱般场景的弟子今日皆在讨论究竟是谁犯下这般丧心病狂的罪行。

“三十位高手尽数折戟，此事重大。我们虽已经上报官府，但我想，有能力做出此事的人，官府未必找到，即使找到，想将其拿下也几乎不可能。毕竟此地在镇州只是一个小县城，官兵实力有限，罪者又在犯下命案后急速脱离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一丝踪迹，书院若不插手，此案难破矣。”

尹楚楚也有同感：“可我们就算想伸出援手，目前也没什么方向。”

“就死者的衣物来看，他们应该是出自龙虎镖局。此镖局内虽然没有上三品高手坐镇，但也是雄踞一方的地方势力，非百转刀府可比。刚刚我们谈话间说出了龙虎镖局的名号，此人也没有反对，说明他们确实是其中之人。龙虎镖局之镖客的素质绝对不低，能将所有人一并杀灭，凶手绝非常人。”

……

“枯林一案，龙虎镖局三十余人尽数被杀，等到消息传回，厉镇远估计要疯魔了。”

“三十条性命加起来，怕是也不如顾影一条命，亲传弟子被杀，这才是他真正心痛的地方。”

百转刀府大厅中，两人一边饮茶，一边谈起枯林血案。一者布鞋青衫，气质超尘，一人身形魁梧，声如洪钟。两人面貌个性皆是全然不同，这几日相处下来，却是相谈正欢。

正是临天书院此行的随行教授欧阳贤与百转刀府府主袁威。

欧阳贤放下茶杯，道：“三十岁不到的五品高手，个性和天资皆无比契合厉镇远的龙湖神威拳，这样一个有望登临上三品境界的弟子被杀，任谁都心痛不已。当日战中有这样一位高手，怪不得枯林四周被毁灭得如此彻底。”

“一位能杀死顾影的高手混迹在天荡山之中，真令我头疼啊。”袁威平日里在弟子眼中一直是威严霸气的形象，但在欧阳贤面前，他便不需要再艰难维持着这种形象，皱起的眉头直白表达着他的愁绪：“百转刀府虽然不算一方之雄，但也却是在天荡山附近十余里有不小声望。如今除了这样事情，厉镇远赶来镇州后必然会与我有一次会面，了解情形。同时，若那位凶徒还在附近，百转刀府可能也会成为其目标，这样一位高手，便是填上我派所有人的性命也未必能将之降伏，真是……”

欧阳贤倒还是淡定自若：“袁兄不必担心，目前我尚未看见凶徒针对贵派门的必要。当然，面对如此狠辣，武功又极端高强的凶徒，商讨对策实属重要。”

“欧阳兄能在临天书院高居教授一职，又深得院长信赖，武功与见识远胜袁某。不知欧阳兄对此人有人想法呢？”

欧阳贤轻咳一声，客气道：“袁兄过誉了，不过对此人，我倒确实有些想法。”

袁威身躯一震，当即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欧阳贤回忆起当日枯林之景，娓娓道来：“袁兄当日也见过现场，三十位龙虎镖局的镖客身死，而他们的死法大多都相同，为头顶破开一个血洞，似乎有什么利器将他们的脑袋贯穿，留下莫约一指宽度的血洞而死。由于伤口处表面平滑，留下这种伤口时凶手力道也必然强悍，因此我们一开始都认为这是一种什么兵器造成的伤口，然而……”

袁威接上话头：“然而，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所有兵器，上面都印有龙虎镖局的印记。而且那些兵器也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口，如此说来，现场并无凶器的遗留。”

“不，我想凶器已经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袁威并不理解其意，“一开始，我本以为凶手和当年风雪堡堡主一样，擅以冰锥杀人，凶器失去内力加持后便会急速融化，因而被杀之人身上皆不见凶器，而冰锥确实也能造成血洞这般伤口。但这般杀人依然会留下痕迹，冰锥透过后脑而出，尸体倒地后，后脑头发上该沾有水渍，你我当日细细检查过那些尸体的后脑，除了凝结的血块便只有肿块，并无冰锥杀人后留下的痕迹。”

“并非是冰锥？”欧阳贤摇头否定，一字一顿说出答案，“是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