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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柏隐瞒了母亲打他的一巴掌,美化了母亲的人物形象。

“抱歉,我只能回答你前一个问题。”

夜深人静

乐扬和庄文柏坦诚了这件事。

“说就说了。”庄文柏似乎并不在意,“剩下的我会告诉她,不会再让她为难你。”

乐扬忙道:“她没有为难我,她只是问了几个问题。”

他怕庄文柏对心理医生产生排斥。

“一个意思,以后我会让她直接问我。”

乐扬心道,你如果愿意说实话,对方也不至于会问我了。

几乎全黑的环境下,乐扬根本看不见男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他的确隐瞒了一部分,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全然相信一名陌生人,乐扬估计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没有告诉心理医生。

这证明,乐扬是会维护他的。

乐扬或许,真的喜欢他。

想到这种可能性,庄文柏心情一时好,一时坏。

乐扬喜欢他,他却这样对待乐扬,乐扬的喜欢又能坚持多久?

会像他母亲一样疯掉吗?

庄文柏心跳停了一瞬,继而手臂微微收紧,将身边人整个揽进怀里,这才觉得稍微安心。

乐扬全然不知道庄文柏的内心挣扎,不过他意识到对方的心情变差了。

次日出门前,乐扬轻声道:“你如果不想我出去,我可以不去,待在家里也安全一些。”

“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我们再一起去幼儿园。”

“没有不想。”庄文柏否认,“乐乐,我答应了你今天会带你出门,我就不会食言。”

乐扬摇了摇头,松开男人的手:“是我食言,我现在不想去了。”

他又补充说:“昨天出去玩了那么久,很累,今天我想休息。”

其实并不累,他身体素质好,坚持每天锻炼,自己逛着玩儿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剧烈运动,怎么会累。

“今天休息,明天去?”庄文柏专注看着他。

乐扬又摇头:“不去了,我肚子越来越大,外面人也多,不安全。”

“你想去为什么不去。”庄文柏声音骤然加大。

他胸膛起伏:“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顺从我,我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不能先为自己着想。”

见他情绪骤然爆发,乐扬心里也很委屈,忍不住道:“我顺着你不对,不顺着你更是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有病,我就必须受你的气吗?”

他一直都想和庄文柏好好相处,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贴心得为对方着想,结果庄文柏居然吼他。

他凭什么受这个气?

“你说让我为自己着想,可你把我关在这里,时时刻刻把我当做犯人监视,你允许我自由了吗?”

见他不住地哭,庄文柏心里十分后悔。

他没有半点责怪乐扬的意思,他只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母亲,想起了从前母亲在明知道父亲是个人渣后,仍然去顺从对方所做的事。

那些事一直恶心着他,鬼魅一样纠缠着他,让他夜夜不得好眠。

“对不起乐乐。”庄文柏半跪在沙发上,将人抱进怀里,“都是我不好,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乐扬突然停了哭声:“真的?”

“我要你把安保解散一半,你也同意?”

庄文柏不作声了。

从沉默中得到答案,乐扬气得心绞痛,冷笑:“在你视野之内想做什么做什么是吧,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送给自己呢,干嘛非要监视我?你怎么不反过来呢。”

“不能反过来,但如果你想要我的行程,我可以给你,你可以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谁知道你给我看的是真是假。”乐扬语气无比嘲讽,眼眶却在泛红,“您神通广大,我就是个普通人,你怕我跑,又怕我不跑,不如这样,以后每天早上你先跟我说一声我该不该跑,然后我再行动。”

“乐乐,对不起……”庄文柏再次哑声道歉。

乐扬在男人胸口蹭了蹭, 将泪水鼻涕全擦在对方昂贵的衬衫上,随后站起身, 转身冷漠地往楼上走。

气大伤身, 他如今身子重,更应该珍重自己。

不就是无缘无故吼了他几句吗, 他以前又不是没受过气,穿过来前受的气多了去,被说几句算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只是……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被庄文柏斥了几句, 比挨了一刀还要难受。

乐扬又抹了把眼睛,回头看向一直跟着他的男人:“你别跟着我了,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庄文柏眸色微沉, 不敢反驳,应了句好。

乐扬一个人走进卧室,锁上门, 静默几分钟后, 让管家给他送梯子上来。

管家很快就送上来了,乐扬吩咐他放到对应位置,而后自己爬上去, 用纸遮住了摄像头。

“乐少。”管家扶着梯子, 提醒道, “您这样做, 先生很快就要来了。”

乐扬道:“来就来,我又不是真的犯人, 难道怕他?”

听出他话里赌气的意味,想明白两位主家是吵架了,管家便没再多话。

等乐扬遮住全部已知的摄像头,管家出去后,乐扬在阳台待了几分钟,而后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我和他闹矛盾了,他忽然吼我,我当时情绪很激动,可能也伤到了他……”

庄文柏久违地去了酒吧。

——大白天的,酒吧没什么人,不过卓影正好在。

他不沾烟,也没有酒瘾,除应酬外,自己偶尔才会和朋友一起喝几杯。

自从得知乐扬怀孕,尤其在将乐扬重新带回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了。

今天他情绪很差,但几番犹豫,还是要了一杯无酒精饮料。

他还要回家,喝酒会熏到乐扬,对胎儿也不好。

卓影见状嘲笑他:“如今我们庄总是真从良了,变成了烟酒都不沾还会做饭疼老婆的好男人。”

庄文柏没有搭理他。

卓影看出他情绪不妙:“你怎么了,跟嫂子吵架了?”

庄文柏关着乐扬这件事,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乐扬回来了,重新跟庄文柏在一起了。

庄文柏道:“我骂了他。”

卓影问:“为什么骂他?”

“没有理由。”

卓影:“……不可能,肯定有理由,要么他做的不对,要么你想跟他分了。”

庄文柏眸色又深了深,拿出手机,避开其他人的视线,打开了监控画面。

卧室内,镜头面前全是白纸。

他呼吸一窒,又调出了其它监控。

全都没有乐扬的身影。

且佣人们正在保安休息室内听课。

起初庄文柏便怀疑乐扬让佣人们晨练、听课是为了给自己创造逃跑时机,后来乐扬的表现实在太好,他这种念头才打消了。

现在,不好的念头又疯狂涌入脑中,使得他手掌不自觉用力,玻璃酒杯被他捏碎,手掌出血他也感觉不到疼。

和他吵架,在他面前哭,赌气让他滚,结果依旧是为了逃跑吗?

“还不松手?”卓影好不容易才把他手掰开,骂道,“你疯了,感觉不到疼?”

不疼,不如心疼。

心脏好像被人攥住后泡在了苦水里一般,疼得他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他此刻一定已经疼得蹲在地上了。

“扎这么多玻璃,你这手得去医院。”他听见卓影的声音。

庄文柏就像听不见一样,坐在原地不动。

他在抉择。

现在回去,乐扬跑不掉,但强行把乐扬锁在身边,让他待在自己这样一个精神病身边真的好吗?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神经难以相处,为什么还要逼着乐扬接受他?

“哥们,你是要流血而死吗。”卓影说,“就算你要自杀也应该割动脉或者静脉,割手掌你得熬到什么时候。”

“要是为了博得嫂子同情,你现在应该拍视频。”

庄文柏终于站起来:“我要回家。”

“等会儿吧,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让他给你简单处理下再回。”卓影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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