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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云道:“皇上既然爱重永和宫的主子,那主子不与她起冲突,留几分情面也就是了。”
“听你的。”惠妃握住她的手,“我也就只能靠你了。”
灵云眉目温柔的看着她。
光影斑驳,岁月静好。
过得几日,佟佳皇贵妃才带着胤禛来看乌玛禄。
佟佳皇贵妃看着她要起身,忙道:“好妹妹,你快歇好。”
佟佳皇贵妃让莺哥将胤禛带下去了,乌玛禄也让人下去了。
佟佳皇贵妃笑道:“我知你的心意,我心里是谢你的,以后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乌玛禄也笑道:“哪儿的话,是我要多谢姐姐。”
佟佳皇贵妃嗯了一声,道:“皇上趁这个机会,都给咱们抬了旗,以后啊,你就是正黄旗出身,是个尊贵人儿。”
她顿了顿道:“四阿哥有个正黄旗的额娘,也是件好事儿。”
她道:“虽说后宫都是皇上的妃嫔,以夫为尊,出身倒也没那么重要。不过抬旗与不抬旗还是有些许差别。”
“我心里清楚。”乌玛禄亲和的笑着。
佟佳皇贵妃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知道你是个伶俐人儿,以后可切莫再惹皇上生气。”
她说:“皇上心里是有你的,虽给不了你特殊的荣宠,可四妃皆是同一个册文,字字句句不离德贤,可知待你不同,你要知足。”
她看了看乌玛禄锦被下微微凸起的肚子,带着淡淡羡慕:“都说多子多孙多福气……”
她一时间有些愣神。
很快,她回了神,让莺哥把胤禛带回来,让胤禛同乌玛禄说了会儿话。
快值晚膳,佟佳皇贵妃同她告别:“待以后,你身子好了,我再把四阿哥留给你。”
佟佳皇贵妃拍了拍她:“皇上有这个心思,你认下即可。再说了,你如今是妃子,这样的规格,皇上不做,我也要给你安排的。”
“你那些顽性,以后且改了罢。”佟佳皇贵妃叹了一口气。
她起身带着胤禛离开。
乌玛禄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收回目光。
她招来琉璃问道:“六阿哥近来怎么样。”
“听闻是患了小儿百日咳,皇上已经指了个太医照顾,主子莫要忧心。”
乌玛禄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取些东西,替我走一遭六宫,打点一二。”
如今宫中有六妃:承乾宫的佟佳皇贵妃,永和宫的德妃,翊坤宫的宜妃,延禧宫的惠妃,钟粹宫的荣妃,永寿宫的钮祜禄贵妃。
以乌玛禄如今的地位,只需同其他五妃打交道,若是惠及其他嫔妃,她便抢了佟佳皇贵妃掌管六宫事宜的权责,难免与佟佳皇贵妃交恶。
如此一来,得不偿失。
何况,她本就没什么争夺的心思。
她顿了顿道:“顺道去看看尹双儿。”
“是。”
乌玛禄想了想道:“把宝珠也带上,她也该见见世面了。”
琉璃犹豫道:“那主子身边……”
“让孟得义进来伺候,你们早去早回就是。”
她身边虽有皇上送来的嬷嬷,却到底不是体己人,那些嬷嬷待她诞下皇嗣后,又会回去伺候别的有孕的主子。
还是少用些好。
琉璃应声离去。
她倚在榻上翻书,是《南华经》。
里间写着:
戴晋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
曰:“然。”
“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
世人所争,亦不过蜗角之争。
她神色平静的翻着书。
孟得义进来候着。
她突然想了起来:“孟得义,你替我走一遭,给我玛法送些东西去。”
孟得义静静听着。
乌玛禄想了想,挑了些贵重的东西同些银子送了去。
有着御制印记的玩意儿是一件也没送去,免得招来祸端。
她轻声道:“你告诉他们,我虽如今封妃,却也行差错步不得,叫他们若为我念,切莫惹出事端,连累到我。”
“是。”
额参由五品膳房总管如升任为正四品的闲散云麾使。
孟得义带着几个小太监去的时候,他正在喝茶。
孟得义已经由当初生涩的小太监变得越发沉稳。
他到场后,因代表的是德妃的脸面,无关人员一概被撵了出去,不得靠近。
“传德妃口谕。”
“奴才恭听。”额参躬身细听。
“吾唯持家,恭顺孝听,得于上意,念乌雅氏抚育有功,特赏:莲花金镶玉如意一对,和田玉镯一对……白银二百两。”
孟得义身后的太监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送上,摆置在桌上。
“奴才谢恩。”
孟得义上前道:“额参大人,德妃娘娘的意思是,如今虽封了妃,但还望老大人体恤娘娘,莫要让家人惹出事端,牵连了娘娘。”
额参连忙点头:“我心里有数,还望孟公公回禀,万望娘娘放心。”
孟得义笑道:“娘娘心里有老大人,老大人心中也有娘娘就再好不过。”
“那是,那是。”额参顿了顿,道,“本来这等小事不该惊扰娘娘,只是家中还有个庶出的妹妹,再过两年便要选秀,还劳娘娘费心。”
孟得义笑了一声:“额参大人,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入了宫之后,娘娘还能惦记家里,是娘娘心善孝顺。怎的还求到娘娘身上来了。”
他笑眯眯的,额参想起了皇上身边的梁总管,同样的笑眯眯,却是个笑面虎。
他忙道:“就问问。”
孟得义轻声道:“娘娘虽姓着乌雅氏,却是皇上的人。”
他笑着:“老大人,还是听娘娘的,守本分啊。”
额参忙道:“是是是。”
额参给他递了二十两银子:“还望孟公公给娘娘提一嘴,能不能成,皆在两可。”
孟得义打量着他,接过了,道:“也好,只是,能不能成,我不敢许你。”
乌雅魏武先到,他刚还在喝酒,身上一股子酒味,
额参闻到了,心里不喜,但终究是长子,也就没说什么。
好在乌雅魏武酒量不错,虽然喝了酒,但脑子尚且没有糊涂。
乌雅魏武打了个千儿:“请阿玛安。”
额参没说什么,让他起来坐下:“娘娘如今封了妃,又赏了东西。”
他将东西给乌雅魏武看。
“娘娘派人来传话,叫咱们以后行事小心些。”
乌雅魏武道:“我不过一个七品的把总,我能惹出什么事来。”
“行了。”额参道,“我把你弟弟也叫来了。”
乌雅魏武坐着生了会儿闷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阿玛,要不把乌木萨满找来。”
额参看着他。
“娘娘第一次入宫时大病,请了多少大夫来都没用,是乌木萨满……”
额参想了会儿,点头:“派人去请吧。”
乌雅岳色不多时来了,一一见礼后才坐下。
他是个脾气有些暴躁,没什么脑子的人,没乌雅魏武有心眼,但他蠢归蠢,老爷子的话是听得进去的。
他喝了口茶:“阿玛找我干啥。”
额参又将那话说了一遍:“娘娘派人来传话,叫咱们以后行事小心些。”
乌雅岳色一口答应:“那行,回去我就给他们打招呼。”
他又问:“额娘最近怎么样,听说她老咳嗽。”
额参叹道:“老毛病了。”
乌雅岳色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道:“正好给额娘治病用。”
乌雅魏武也道:“他说得对。”
额参拍了拍手:“行了,这些东西到时候平分成四份,一人带一份回去用。”
他咳了一声:“京中东西贵,大家补贴补贴家用。”
京中地贵居难,又因着多年习俗,只有老子亲娘死后才会分家,不然就是一大家子住一起。
额参就两个儿子,还有两姑娘,早年间嫁出去了,并不在身边。
虽未分房,但他心里清楚,一家人之间,最忌一碗水端不平,一旦端不平,必有祸害。
即便私下有什么偏心的,但表面上他做得极好。
有什么东西,都是平分的。
他们家倒比别家和睦些。
乌雅魏武和乌雅岳色闻言也就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