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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量着胤禛,还是有点儿不太能接受。

这么大点儿孩子,怎么就要塞房里人了。

乌玛禄微微摇头,到底没说什么。

几人又聊别的去了。

孩子们玩儿了一天,乌玛禄让琉璃去准备晚膳,莺哥和红韶也去帮忙。

饭后,那兰图把如意带回慈仁宫。

乌玛禄让宫人们把长生和十四抱回永和宫,万琉哈柳烟等人也一块儿在乌玛禄的劝说下回去了。

胤禛和胤禩也下去温习功课。

乌玛禄这会儿才询问莺哥和红韶:“你们主子为你两是怎么打算的?”

莺哥爽直道:“主子让奴才们自己选,奴才们打算日后就伺候着小主子们。”

乌玛禄点头道:“这样也好,以后等孩子们出去立府,你们也可以跟着过去享享福。”

莺哥道:“奴才不想这个,只想照顾好小主子们。”

乌玛禄看向红韶:“你也是这样想的?”

“回德主子的话,奴才也是这样想的。”红韶只一味的低着头。

乌玛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那就好。”

她道:“我先回了,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来永和宫找我。”

她又叮嘱她们:“老四和老八就辛苦你们。”

两人齐道不敢。

琉璃扶着乌玛禄回去了。

乌玛禄等人走后,有小宫女告诉红韶:“皇上今日白天来过,站了会儿就走了。”

红韶心中一惊,忙笑着打发走了小宫女。

乌玛禄回了宫。

琉璃伺候着她歇息,又与她同榻而眠,好给她暖床。

乌玛禄道:“袁青青也不知怎么样了。”

琉璃道:“奴才知道主子要问,派人探听了,说是袁答应现今被禁足,不过因为有皇嗣,还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乌玛禄道:“这样啊。”

她沉默了会儿,才道:“你过两日,给咸福宫递个帖子吧,我去瞧瞧她。”

琉璃和她相处久了,也带了几分随意:“只怕咸福宫的妃主子不愿在这会儿接呢。”

“尽人事就是。”

琉璃应下了。

果然,宝音拒了帖子。

苏日娜道:“格格怎么就拒了呢?”

宝音厌道:“她倒是不负那个德字,她这会儿来,你也不想想能是因着什么。”

宝音叹道:“咱们现如今只有躲是非的,哪儿有寻是非。”

宝音是真觉得烦,她没想到她第一回 出手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像是沾了鱼腥,怎么都散不掉。

这还争个什么宠?固个什么宠?

能平安过完这一生也算是难得。

宝音让苏日娜对外称自己生病,避不见客。

乌玛禄接了消息,只叹了一声,随后让琉璃多注意些,便不再说什么了。

琉璃却同乌玛禄说道:“奴才听那边儿讲,那位袁答应原也是个性烈的,几次寻死,也不知肚中皇嗣能不能生下来。”

乌玛禄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不能说了。

她只是一个后妃,什么都做不了。

别说是一个她,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谁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谁就会被牵连进去,连累一家老小。指不定一家子齐齐人头落地,黄泉路上同走。

毕竟,袁青青的事和王云锦的事,看似都是欺君之罪,然而袁青青却多了个刺王杀驾与反清复明。

这哪是寻常人能够沾的事。

她能为袁青青向咸福宫妃递帖子,已是尽力。

余下的,她……无能为力。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让琉璃下去了,她闭上眼歇息,却翻来覆去一整晚没怎么睡着,几乎一刻一醒。

乌玛禄好点儿了的身体,因为睡不好,又病弱了起来。

九月二十一日,康熙以册谥大行皇后,遣都统喇克达,告祭太庙。

九月二十二日,康熙追谥佟佳氏为孝懿皇后。

所谓懿,意即美好。

她能入宫,他能拥有她,已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而她也足够美好。

是以,为懿。

午间,袁青青咬舌,被发现时,已经满口鲜血。

看守她的宫人往她嘴里塞着布,阻止她自伤。

她被缚在床上,动弹不得。

负责她的太医叫苦连天,末了,只得向康熙报:“她求死心切,即便臣等为她灌汤药,恐怕挨不得几日。”

康熙让他退下了。

他让梁九功去问了一趟内务府那边儿,说是他们查到袁青青入宫前的籍贯,早已派人去了。

康熙让人继续盯着袁青青。

袁青青如今肚子里有皇嗣,上不得刑罚,还一心求死,只能小心看顾着。

康熙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十月初十日,康熙在乾清门听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伊桑阿和阿兰泰等十数名大学士与学士向圣祖呈上折本。

折本称,谏议大夫黄六鸿弹劾候选县丞洪昇、赞善赵执信和候补知府翁世庸等人在孝懿仁皇后丧期,在洪昇的寓所观看其著作之《长生殿》演出,触犯“大不敬”罪。

康熙震怒,将洪昇遭革去国子监监生籍,并且发回乡里。

夜里,康熙夜临承乾宫,一人伫立良久,见蟾宫折桂,余一人孤寂。

秋虫阵阵,那位灵动聪慧的女子却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禁心中哀恸,写下悼诗,诗曰:

月掩椒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

泪添雨点千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

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

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

夜深,他宿在了承乾宫孝懿皇后生前住所。

只可惜,夜梦多惊,唯梦闲人不梦她。

十月二十日,孝?皇后梓宫葬于景陵。

十日后,十月三十日,朝鲜国王使臣的奏表内,未避皇太子胤礽的名讳,康熙怒而发还。

他恨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岂有不尊之礼。尔等小国,狂恣悖乱,不为人臣。”

随后,严惩使臣与朝鲜。

未过几个折子,便见有大臣递的折子中,言及自己侍奉在太子胤礽身边的儿子,被太子无由鞭挞。

康熙将折子压下。

第133章

处理完国政后,康熙终于歇息,独坐良久,决意去毓庆宫看看太子,却赶上有侍卫被太子鞭挞。

康熙看向他。

太子胤礽不惧,向康熙行礼后道:“他忤逆我。”

康熙接过鞭子,鞭挞于侍卫,冷声道:“太子为国之储君,岂是你能忤逆的。”

消息传到慈仁宫,太后不得不让人叫来康熙。

太后道:“我知你因你皇祖母和孝懿皇后过世而心中悲苦,可哪有这样教导太子的。”

康熙坐了会儿,才回话:“我给他,也要他接得住。”

太后看着他。

“身为太子,若是轻易就为外物所动,登上皇位,也只会是暴戾之主。”康熙意味深长道,“登上帝位之后,他所受到的褒扬赞赏和顺从,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太后叹道:“正是如此,才该教他做个明君,哪有这样的。”

康熙却不赞同:“他是我一手教导大的,我知道他不是个暴戾的孩子。即便一时间被权势所迷惑,他也能够很快走出来。”

他向太后解释道:“要让他什么都吃过见过,等他当了皇帝之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够平常对待。没见过大海,才会觉得河流也宽广。”

“儿子若是一直管束着太子,让他循规蹈矩。不能有一步差池。那等到儿子去后,他当了皇上,还没了我这个束缚……皇额娘知道到时候的太子……到底是一如既往做个明君圣主,还是会因无人管教而狂悖无道?”

康熙叹息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儿子通读史书,也曾看隋炀帝在隋文帝有力掌管朝政时恭良温俭让,之后却暴戾无道。”康熙束手道,“儿子自登基以来,没有一日不是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唯恐先祖留下的基业毁于我手。既然如此,又怎能让着先祖的基业毁于我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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