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9(2 / 2)

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地倒退了数步。

“水蓝,你怎么了?”花梦柔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宋水蓝立刻挣开她的手,不假思索地转过身,直往楼梯方向冲。

“夏驰风,你还不快追?”见他仍呆愣地杵在那儿,花梦柔发急地嚷。

巨变发生得令人始料未及,花梦柔催促的声音像雷声撼过,令他如梦初醒。他跨出步伐,急急地追了出去。

急奔而出的宋水蓝脑海乱成一片,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逃,她必须逃离这个难堪地地方,必须在心被真相撕碎、自尊被践踏之前逃离这个地方!

夏驰风三步并两步,终于在三楼的楼梯间追上了她,为免她挣扎滚下楼梯,他由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又发挥了高度的想像力吗?”他并未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只以玩笑的口吻。

“放手!”宋水蓝冷静异常,一反常态地未作挣扎。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但一对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神,他的心却像挨了记闷棍般,狠狠地抽了一下。从她冷如寒冰的眼神中,他知道,她误会了他,她真的误会了他与孟吟!

他的眼眸锁在她的视线,“不准乱想,孟吟淋了雨,我只不过怕她感冒……”

怕她感冒?他的解释让她的心更加拧痛起来。前天晚上他与孟吟在辅导室相拥的那一幕又浮上眼前,一时之间,她对他的信任在一刹那间瓦解,她只睁着一双心痛无比的眼无言地瞅着他。

宋水蓝的沉默让他更心急了,“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你要我相信什么?”相对于他的激动,她不急不徐、一字一句地道:“相信她只是恰好进来躲雨?相信刚刚的拥抱只是我的幻觉?相信前天晚上在辅导室,你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辅导室?她的话让他猛地一震。一时之间,他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处解释起。

宋水蓝没有忽略他的震动,他哑口无言的模样令她认为他是默认了。她的眼眸掠过一丝伤痛。

“夏驰风,请你不要把别人的智商想得那么低!”趁他不注意,她挣开了他,冲下了阶梯。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夏驰风像失去行为能力般定在原地。

一会儿,才见他提着仿佛在千斤重的脚步黯然回到住所。

他的身影一出现,楼梯旁的花梦柔立即焦急地迎了上去。

“怎样?水蓝呢?”

夏驰风不语,一双涣散的眼没有焦距。

一见到他那种三魂少掉七魄的模样,不消说,她便知道大事不妙,她急急地掏出了口袋中的钥匙,丢到他手上。

“唉……夏驰风,我真被你给气死了!”她懊恼地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跑下楼。

他失神地望着手中的钥匙,只能给自己一个苦笑。

忧心忡忡的孟吟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

“学长,看样子我好像破坏了什么。”

他黯然地望了她一点阵字库,仍旧不语。

看着他眼底的黯然,孟吟心中的忧虑不断地扩大。

***

带着一夜无眠的睡颜,隔天一早,宋水蓝推开小屋的门,打算逃到姐姐的家中,躲开令人心烦的一切。

门一拉开,门外矗立的人影又再次提醒了她昨日历历鲜明的种种。她心一揪,想视若无睹地迳自下楼,但一只有力的手却扯住了她。

“经过了一夜的冷静,你仍不相信我的清白?”夏驰风满布血丝的双眼静静地瞅着她。

为了解释一切,他缩短了回家的行程,昨天飞回台北却搭乘今天最早班的飞机回台中;而一下机,他立刻直奔过来,刚好堵到欲出门的她。

她倔强地偏过头不看他。

“我的人格就这样不足以信任?”她眼中的冷漠烧痛他的心。

宋水蓝紧抿的嘴仍不吐露半个字。

见状,夏驰风攫住了她的肩头,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明知道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为什么还故意误会我?”见她始终无动于衷,他痛心地眯起眼,“是不是真的要以死明志,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不要拿死来威胁我,”她甩开了他的手,“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清楚什么?我跟孟吟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你该死的就是不肯相信?”夏驰风心痛地道。

“你要我怎么相信?告诉我辅导室的一切,以及昨天的种种全只是幻觉?”宋水蓝凄凄地摇摇头,“夏驰风,我做不到。”

他瞪着她,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原来你与其他人一样肤浅,始终认为我跟孟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

她再次偏过脸。

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无疑已告诉了他答案,一时之间,他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到底想怎样?”一夜无眠让夏驰风失去了平日的耐性。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要静一静。”宋水蓝强装冷静地道。

“静了一夜还不够吗?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折磨谁,我只想冷静地思索这份感情到底值不值得继续下去。”

闻言,他全身微微颤抖,“有这么严重吗?你想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吗?就因一个莫须有的误会而否定掉我一切的努力?”

“莫须有?”她讥讽地一笑。

她讥讽的笑让夏驰风倏地像头发狂的野兽般抓住她,并将她压向墙边。他双手抵着墙,居高临下环伺着她,像一头盛怒中无情的猎豹。

“宋水蓝,如果把我逼疯是你的目的……”他慢慢从齿缝中迸出这一句话。

“我没有本事逼疯任何人,是你自己执意进入我的生活,而现在,我只不过玩腻了这场爱情游戏!”他的怒火更加烧痛了宋水蓝原本碎裂的心,为保护自己的尊严,她选择了以言语来打击他。

“爱情游戏?”他听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他狼狈地找寻她的眼,想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但是她冷漠、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让他一颗沸腾的心顿时降至冰点,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终于击溃了他最后的理智。

突然,他抱起了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踹开大门,用力将她丢进卧室的床中。

“你玩腻了这场爱情游戏是不是?对不起,我还没玩够!”说完,夏驰风扑向床上的她,狂暴的吻立刻落下绝望得想捉住些什么。

“不要!不……”宋水蓝奋力地挣扎,但抗拒却淹没在他如野兽般的需索中。

他的吻如击鼓般狂暴地落在她雪白的颈上,引起她一阵轻颤,微微的颤抖更加地鼓舞了夏驰风的掠夺,他粗暴地扯掉阻隔他满身热情的障碍。

她惊呼一声,用双臂护住了胸前的裸露,像一只惊惧的小虾米。夏驰风充满原始情欲的双眼让她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会是什么,但……不!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恨他一辈子!

夏驰风对她眼中的恐惧视而不见,他像一头坞的猎豹狰狞地望着被踩在脚底下的弱势猎物。

“不要这样,求你!”恐惧让宋水蓝轻颤不已。

她虚弱的恳求听在夏驰风耳里却成了一种鼓舞,宋水蓝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跳动双峰将他的情欲之火推向了顶点,刹那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蓦地,他压上了她……

弱势的一方终究屈服在强权的掠夺之中。

***

宋水蓝消失了两天。

当神情憔悴的她回到校园中时,花梦柔立刻气急败坏地找上了她。趁着早自习的空档,直把她拉到操场边的大榕树下才放手。

“水蓝,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夏驰风像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

夏驰风——这个两天来像鬼魅般缠着她的名字此刻又像烙铁般烧痛了她的神经。她隐藏起所有的情绪,让自己恢复一贯置身事外的漠然。

她眼底的疲惫花梦柔没有发觉,但她的沉默却令花梦柔不满。

两天来,他眼中找不到她的焦虑挑起了她刚正不阿的正义感,他不用多说一个字花梦柔在潜意识里就已相信了夏驰风的清白。在这种情况下,对宋水蓝这种逃避的做法她大大不满,有误会,大家讲清楚,何必用这种消失的抗议手段折磨对方,她真的不能认同!

是以,带有些质问的意味,她再道:“为什么不听夏驰风解释?他与孟吟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何必为了这件小事把彼此的关系弄僵?”

见宋水蓝仍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花梦柔终于发火大嚷,“水蓝,你的心是铁做的是不是?夏驰风爱你爱得快发狂了,人家为了你放下家业,千方百计的追到学校里来,一颗心就只差没有挖给你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相信他?”她双手叉腰,像一只扭曲变形的大茶壶。

宋水蓝背对着花梦柔,紧抱着书本的双手紧了紧。这些话若在两天前听到,或许能发挥百分之五十的效果,但现在,没有用了,在他把她的尊严践踏殆尽之后。她恨他,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恣意践踏她心灵与身体的男人,永远不会!

她的神情变得更冷峻,尖削的下巴缩得更尖。

“话说完了吗?”她冷冷地道,“如果说完了,我要回班上了。”说完,她转头就走。

花梦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机械化地眨了眨大如钢珠般的眼睛想看清楚。

她真的不能相信,在她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后,水蓝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

一股怒气慢半拍地袭上心头,花梦柔对着她的背影气呼呼地吼道:“宋水蓝,我今天终于看透你了,原本同事的封号一点也不假,你是一块冰,一块不近人情又莫名其妙的大冰块!”

宋水蓝充耳不闻,笔直地往教室走去。她收起烦乱的思绪,准备好好上课。

“水蓝。”

进教室前,一声叫唤止住了她的脚步,还来不及回头,赵继承关心的眼眸已出现在身旁。

“水蓝,生病了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她垂下眼,像是想掩饰什么般的。

她的消瘦憔悴没有逃过他的眼,“怎么了?如果身体还没康复,就多休息几天。”他审视着她,想验证什么似的。

“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好多了!”宋水蓝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赵继承收回了研究的眼神,真诚地道:“最近天气变化大,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望着他眼中的关怀,一丝暖流流过心底,她想说些话,但尚未开口,不远处一抹怔立的人影让她脸色一变。

她倏地收回了目光,急急地抓住赵继承的手,“赵老师,帮我一个忙好吗?下午等我一起下班……”

他一怔,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不解。他疑惑地转身,一回头,立刻找到了答案。倚在柱子旁的夏驰风正用一双疲惫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向这儿,他立时明白了自己是个被利用的角色。

他回过并头,苦笑了一下,虽明白一切,但他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宋水蓝急切的目光令他不忍。迟疑了一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真的谢谢你!”她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后,转身走进了教室中。

赵继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头看了夏驰风一眼,最后将焦距停在教室中的水蓝身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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