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0(1 / 2)

结果,在家里过完了元宵节我还是和周楠一起上了火车。

毕竟还年轻,总在家里窝著也不是个办法,是该找些事情来做的。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那样地喜欢一个人了。但是,除了想办法忘记他,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

周楠在北京郊区租了一套民房,又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拉过来其他几个人,居然真的开始攒书了。

分到我头上的任务是最少的,这倒不是周楠的特别照顾,而是因为我同时还要要负责照料所有人的饮食起居。

“分钱的时候哥哥不会少了你那一份!”周楠这麽说。

其他的人倒也没有不同意见。

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懒鬼!还说是兄弟情深呢,周楠这混蛋根本早就算计好了的!

从我们这群人正式开始攒书的第二个星期开始,不断地有年轻女孩来找周楠。一开始我还以为都是他朋友,但是没过几次就觉得不对味了──有几个经常来的明显能看出是做那种皮肉生意的。

出於好意,我私下里旁敲侧击地劝过周楠几次,他依旧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没办法,谁叫你哥哥我这麽帅,她们一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倒贴,赶都赶不走!”

“这种女的没几个干净的,你小心沾上性病。”

“兄弟,”周楠忽然勾著我的脖子神秘兮兮地问道:“我说你不会还是一处男吧?”

我一把推开他。“你管得著吗?!”

“哈哈哈哈!脸红了!居然被我说中了!”周楠笑得倒在床上爬不起来,“处男哎!我还以为早都死绝了那!想不到你……你还……啊……不行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你神经病啊!有什麽好笑的!”我瞪他。

不管用。还在笑。

“笑笑笑!再笑下个月就没你的饭了!”

这招果然管用。周楠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一脸的一本正经。

“这样可不行啊,兄弟!……要不,改天哥哥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认识?”

“得得!一边凉快去!我胆子小得很,怕那种A字打头的病!”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

周楠刚说到这里,偏偏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摇著头出去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

攒书这个活,说容易也真容易,说不容易也真不容易。完全因人而异。比方说我,快两个月了,一本书都还没有搞定,其他几个人每人都差不多攒出三四本了。

我也不急,照样慢吞吞地干活,反正也没有人催。

到了五月,书已经攒完一大半,交给出版社以後,我们领到了第一笔钱。其他几个人早就约好了出去旅游,我自告奋勇留下来看房子,周楠则继续他的神出鬼没,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外边干什麽。

这天下午,我一个人在桌子前整理资料,开始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孩找周楠。

她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穿一身怪里怪气的衣服,还故意给撕得破破烂烂的,两只耳朵上至少打了十七八个洞,戴满了各式各样的耳钉,前面几缕头发挑染成一种非常之古怪的蓝色──看得我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直起鸡皮疙瘩。挺清秀的一个女孩子,为什麽这身打扮呢?好好的非要把自己往难看里弄。

“周楠哪去了?”她一边问我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象在自己家里面一样随便。

“不知道。”

“和谁在一起?”

“不知道。”

“那他什麽时候回来?”

“还是不知道。”

“你跟他住一块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女孩挑了挑过分细长的眉毛。我怀疑她是把自己的眉毛给剃光了然後重新画上去的,那假眉毛怎麽看都不自然。

“我没有义务替你看著他吧?”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她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来,手指在烟盒上一弹──

“来一支?”

“不用。”我说话哪点有意思了?有刺还差不多。

女孩给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悠悠地吐出几个烟圈。“你和周楠怎麽认识的?”

明显是模仿电影上的动作,看了真是叫人浑身不舒服,从里到外都透著假。

“你打算在这里等下去吗?”我反问她。

“怎麽,不行?”女孩对著我眨了眨眼睛,那睫毛不用凑近了看也知道是粘上去的。

“随便。”

我继续埋头整理资料,懒得再理她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等居然就一直等到了半夜,周楠好不容易才从外面回来,於是那个女孩就这麽的“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

於是他们两个人就在房间里做爱。

倒霉就倒霉在我住周楠隔壁。

那墙壁比纸板厚得有限,即使我是聋子,通过强烈的震动也知道他们在干什麽。

喘息。

呻吟。

肉体厮缠的声音。

木板床因为剧烈摇晃发出的吱嘎声。

……

听得我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欲望从身体的某个部位向外流窜。

人类的本能。肉体的本能。一切动物的本能。

颤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向下面伸去。

不行。

我居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他的脸。

不行啊……

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不停地交战。

真无耻!

仇飞。

不要脸!

仇飞。

你有病!

仇飞。

别做梦了!

仇飞。

发什麽神经!

仇飞。

这算什麽!

仇飞。

你混帐!

仇飞。

恶心变态卑鄙无耻下流混蛋神经病!

仇飞仇飞仇飞仇飞仇飞仇飞仇飞仇飞啊……

……

完了。

……

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我觉得被玷污的除了手指和床单,还有一种我一直在逃避的什麽。

***

第二天,我从一睁眼起就没打算要给周楠好脸色看。这家夥倒也识相,三言两语把那女孩子打发掉,转身钻进我房间,倒骑在椅子上对著我喷烟圈。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怎麽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周楠干笑了几声,“没事干嘛脸拉得那麽长啊?说吧,哥哥哪点得罪你了?”

“哪个也没得罪我,我自己找不自在来著,不行啊?” “得了吧。就你那点心思,还想骗我?全在脸上摆著那!”周楠扔了烟头,用脚踩灭。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