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2 / 2)

“唔……”她在睡梦中开始平静下来。

低声吩咐夏荷移出温暖的火盆,他钻入白狐裘被里,敞开怀抱,等待她因为寒冷而躲入他的怀里。

注意到夏荷那副疑惑的样子,拓跋扈忍不住笑了。

撤出火盆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她依赖火盆更胜于他,正如他一路上无法忍受别人惊艳的目光,而执意要她身着男装一样。

她是他这一辈子惟一想要的女人,不因为子嗣、不搀杂其他外在因素,只单纯地想要她而已。

拓跋扈微笑。他会成为她生活的主宰,她感情世界的惟一!

见她在噩梦中进出眼泪来,他低头吮去地眼角的每一淌泪珠。

“嘘,我的宝贝。”

“娘亲,我好想你……”迷迷糊糊地,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里,而更深地埋入。

“喜欢吗?”拓跋扈的声音甲带着,浓浓的笑意,因为她的依赖。

“你……”他的声音让姬冰玉大吃一惊,然后她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他的怀里!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立刻跳了起来,不料一脚踏空,立时狼狈地从高高的榻上跌了下来。

老实说,他相当欣赏她的样子——云鬓蓬松,衣衫不整,在她跌下去时,飘起的裙摆,甚至让他得窥她白皙的小腿。

可是在目睹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时,他也慌了。

“让我看看。”他跳下床榻,将已无法顺利站起的她抱回到榻上。

“我没事。”她挣扎着要起来。

“别乱动!”心痛她的受伤,又担心她的挣扎会使伤势更重,他的额角有青筋凸起。

“我……”她被迫又躺回榻上,垂下眼,整个脸已绯红丁,而莹白的足踝只短短的一瞬就已青肿了。

拓跋扈的唇抿得更紧了。她的足踝恐怕是脱臼了!

“你……出汗了。”她咬着唇,注意到他的额角已缀满了汗珠。

“替我擦了。”他俯首在她面前,命令道。

用衣袖轻轻擦去他额际的汗珠,见他仍不缩回俯到她而前的脸,她觉得尴尬极了。

“想想待会儿怎样感谢我。”他在她颊上轻轻一吻。

姬冰玉不太懂他的意思。

“咬住这个。”他突然把一块丝帛塞到她嘴里,然后——

她的痛呼被丝帛堵在嘴里,可眼泪却因足部尖锐的疼痛而进出。

“好了,没事了。”虽然拓跋扈清楚自己所做的是必要的处理,可看到她的眼泪,仍使他为弄痛她而自责不已。“我的宝贝……”他低头吻去她每一滴泪水。“不。”姬冰玉更尴尬了。

“别乱动。”坐在榻的另一边,他执着她的足,轻柔地替她按摩仍然青肿的伤处。

“拓……”她敏感地感觉到,他的手沿着她的小腿向上滑去,却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才好,一时呆住了。

“元扈!”正在这时,拓跋若兰突然跳进来,见到屋里的情景,不由得惊呆了,“怎么……”

“若兰?”拓跋扈看见拓跋若兰这个不速之客,也怔住了。

而姬冰玉的脸色更是苍白。

“王爷,”夏荷怯怯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奴婢已经对公主说过王爷还没有起床,可公主……”

“罢了。”拓跋扈打断她。若兰的脾气他最清楚,别说一个夏荷,就算是十个夏荷也挡不住她。“带小姐下去更衣。”把姬冰玉交给夏荷后,他扯过搭在一边的长衣披上,“有事吗?”

“她是个女人?”拓跋若兰失控地质问,“你居然把她带回京里?”

“你想和我吵架吗?”拓跋扈自顾着衣,“我记得我并未给予你质问我的权利。”

“元扈,我不是存心要惹你生气的……”拓跋若兰记起呼兰氏的叮嘱,赶紧放柔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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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呢?”姬冰玉换好衣裳,居然不见刁蛮公主,不由得感到奇怪。

“你想她吗?”拓跋扈看着她微笑,换上了华服的他英俊得惊人,“来吧。”

“去哪里?”姬冰玉看着自己身上堪称单薄的衣衫,她可不以为单凭这样的衣物,就可以抵挡平城的严寒。

“不会冷着你的.。”拓跋扈拉她入怀。说他虐待她也罢,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拥她入怀的机会。“你还没逛过平城吧?”

姬冰玉在他怀里轻轻点头。除那次去看点灯,她几乎没有迈出大门一步。”我可怜的小女人……”他大笑地抱起她,“来,让我带你去见识平城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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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逛这个子城有名的妓院是为了寻乐,可现在一大群莺莺燕燕只惹他心烦!

将娇媚的花魁于不顾,萧启远懒懒地看着楼外的街市。

“我带你进去瞧瞧。”一匹黑马在荻春院前停驻,马上的骑士带笑说。

荻春院的恩客一向多,可这个声音相当熟悉。

萧启远将注意力投向楼下的骑者——一匹惹眼的黑马,一件同样惹眼的黑狐皮大氅。在人人尚白的北魏里,只有佐政王标新立异的一身皆黑!

拓跋扈也会来逛妓院?萧启远相当意外,准备避开。

“你又要戏弄我!”一个声音嗔道。

居然会是她的声音?!萧启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动地探出头去。

“我抱你。”拓跋扈跳下马,伸手抱过因寒冷而瑟缩的姬冰玉。

“这是什么地方?”她自他的大氅里好奇地探出头来。和平城的绝大多数地方相比,这地方显得过分精致,“别管这些,你只要知道这里的羊肚火锅是平城最好的就行了。”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微笑道。他可不愿让闲杂人等占据她的注意。

被拓跋扈紧紧抱在怀里的,居然是姬冰玉!?萧启远狠狠咬牙。

看到围绕着他的莺莺燕燕,他不由得心生一计……

两天里,他带她逛遍了京城。这天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他带她来到了这京城最有名的妓院,吃最有名的羊肚火锅。

在整个荻春院里,他相信只有他们是单纯为了吃而来的。

“喜欢吗?”

“好辣!”她正好咬到一个小辣椒,一时脱口而出。

桌上的炭火映得她整张脸红扑扑的。她穿得并不多,可这时却开始出汗了。

“很辣吗?”他问。

姬冰玉委屈地点点头,喉咙似乎已经着了火,而她的跟泪也开始有漫溢的现象。

“我看看!”他微弯起嘴角,“想好受些吗?”

“什么?”她无邪地抬头向他。

“让我———”他拉过她,将唇盖在了她的唇上。因为辣,他不必费力已分开了她的双唇,他吸吮着她嘴里的辣意,如那日在沙漠里那样深吻着她。

“你是故意的。”许久以后,她仍是无力地伏在他怀里轻喘。

“现在觉悟不嫌太晚了吗?”他的眼里是浓浓的笑意。他确是故意的,那是因为自从她换回女装后,他几乎没有机会好好吻她。

“这里的姑娘好漂亮。”她回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些衣着亮丽的年轻女人。

“没有你美。”拓跋扈相当满意她的依赖。

“这是什么地方?”

“荻春院。”

“荻春院?”她睁大了眼睛,仍是不明白。

“这是平城最有名的妓院。”他的笑意更浓了。

“妓院!?”他居然带她来逛妓院!这个大胆的鲜卑人啊……姬冰玉觉得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而腹部的一阵火辣却烧得更旺。

“做什么?我陪你。”拓跋扈不放她离开。

上次他引她去沐浴的事已让她尴尬得要死,何况现在……

那种地方怎可以两人同去?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偏偏拓跋扈还在一边催促。

“这位小姐是不是不太舒服?”一个妩媚的女人正好来上水果。

姬冰玉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不如让小仙为小姐带路吧。”叫小仙的女人道。

拓跋扈终于点头允许。

离开了暖阁,姬冰玉在小仙的指引下,来到了三楼一个偏僻的拐角。

“转弯第三间就是了。”小仙指点。

姬冰玉离开后,一张脸自一扇打开的门后出现,一只宝石戒指塞到了小仙手里,“这是你的。记得,别让任何人过来。”

不久,姬冰玉如厕出来,却不见等她的小仙,不由得微觉奇怪。正想凭记忆慢慢摸索回去,不料一只手忽然从一扇门后伸出采,拉她进了房。

她才惊叫了一声,就被掩住丁嘴。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

萧启远?一想起沙漠中的事,她不由得颤抖。

“我不会蠢得在这里对你怎样,只要你不叫喊,我立刻就放开你。”他道。

姬冰玉立刻点头。

“很好,我相当满意你仍有理智。”萧启远放开她。

“你想干什么?”姬冰玉戒备地退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我常回忆起在沙漠的那个晚上,你在我身下……”萧启远望着她微笑,“可怕的沙暴居然未损你的容貌;这真是—个奇迹。”

“你!龌龊!”她涨红了脸。

“你爱怎样说就怎样说吧。”萧启远一脸的无所谓。

“放我走!”姬冰玉叫道。

“请便。”他让开被他堵住的门,“只是你最好想清楚,拓跋扈会帮你救家人吗?他可是有名的冷酷无情!”

“你……”她的脸色奇白。

“他一定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否则以拓跋扈的脾气……”萧启远再次堵住门。

姬冰玉的脸色灰白。

“三日后的清晨,我在前门外的七里亭等你。”他让开。

“我不会来……”

姬冰玉夺门而出,而身后萧启远的声音却仍清晰传来——

“你会来的,记住我是惟一能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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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回到暖阁,拓跋扈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

她避外他的目光,“只是有点累了,”

她的意兴阑删他都看在眼甲,“那么回去休息吧。”

他揽过她,才发现地正在发抖,

“拓跋扈。”在他抱她跨上那匹黑马时,她开口。

“什么事?”拓跋扈回应。

“如果……你有家人……犯了罪……”他吞吞吐吐地道。”我的家人不会犯罪。”他的表情冷然,一双手却情不自禁搂紧她。

“回答我。”她的声音显出了少有的坚持。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说:“法无人情!”身为佐政王,这是他唯一的选择,现在他只希望他的回答不至于吓着她。

“没有例外?”她眼里的光芒黯淡了。

“即使我也不能例外,,”他直直看着她。

她怎会突然对犯罪这个话题感兴趣!她的背景他一直末加留意,可现在他似乎有必要查清楚。

他注意到她的脸色相当奇怪,“你怎么了?”

“只是有些累了。”她想,她该立刻想法子见宇峒一而,好打听些家里的消息。

回途上,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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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拓跋扈恢复上朝的第一天,姬冰玉清晨起来后就一直跪坐在靠窗的一隅,入神地看着窗外潇潇的冷雨。

虽然是王府,但因为地处寒冷的平城,花苑里没什么出色的花朵,仅见儿抹绿色。

“小姐。”夏荷奉上一杯刚沏好的茶;

姬冰玉把玩着这大得近乎笨拙的茶具,不漂亮却相当温暖……它让她想起拓跋扈。

姬冰玉惊异于自己的思想,然后想起了她的计划。“宇大人这些日子怎没到府里?”她“随意”地问。

“宇大人?”夏荷一时转不过脑子。

“宇峒……”

“原来您是说宇统领。”

“是呀,宇统领,怎没见他?”姬冰玉不禁叹息了。仲玉和宇峒成亲,似乎是一辈子之前的事了。

“听说宇统领有亲人给关在大牢里,他常去照顾,所以不常在府里,而且王爷也……”夏荷吞吞吐吐地。

“我明白了。”必然是宇峒娶仲玉这件事惹恼了拓跋扈,使得他对宇峒的信任不如以前。“他的家人还好吗?”大牢,听起来是一个很可怕的字眼。

“在牢里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听说只拷打了一次,后来倒还礼遇有加。”

拷打!?惊愕中,杯子从她手里跌落,摔成了几片。

“哎呀!”夏荷惊叫一声,忙蹲下去收拾碎片。

“夏荷!”姬冰玉冰冷的手抓住了她,“把宇统领找来。”

“这……”夏荷吃惊得张大了嘴。

王爷对小姐的独占欲强烈到没眼睛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府里更是严禁男仆出现在她的身边,而现在小姐居然要见宇统领!

“这可不好……”她的话消失在双唇间,因为她的小姐居然捡起了一块尖利的碎片对着自己!

“小姐,”虽然她拉得及时,可尖利的碎瓷片仍在姬冰玉的手臂上划开了长长的一条口子,血立刻湿了她的衣袖。”夏荷,求你……”虽然血让她害怕,可姬冰玉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可是……”夏荷仍在犹豫,可看到她有再度伤害自己的迹象,终于点点头,然后风一样地卷了出去。

短暂的兴奋之后,姬冰玉感到呼吸急促,屋顶似乎在转动,她想她快晕过去了……

“你怎会在这里?”宇峒被女婢莫名其妙地拉进内室后,吃惊地发现他失踪已久的大姨子居然在王爷的房里,而且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半拖半抱地把她弄回榻上,宇峒这才有空注意她那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袖。

“金创药,快!”他大声命令,然后忍不住责备他的大姨子,“怎弄成这副样子?”

“别管我的手了,快告诉我爹娘的事。”姬冰玉虚弱地看着他,“还有仲玉。””躺下,你快晕倒了。”宇峒找了块白布压住她的伤门,“两老—切尚好,只除了不自由;至于仲玉。再过六个月,你就会有—个可爱的侄儿了。”

“太好了。”泪眼朦胧的姬冰玉终于笑了。

“你怎会和王爷在一起?”字峒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的疑惑。

“他在沙漠救了我,我想他很喜欢我,你认为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我……”她一脸希翼地看着他。

宇峒吓了一跳,“就我所熟悉的王爷而言,只怕到时连你也无法幸免。”

她并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只是……

姬冰玉凄然地笑了。她必须留着自己的命去做更好的交易。

“冰玉……”宇峒发现他根本不能懂这个美丽的女人。

“宇统领……来了、来了!”夏荷抱着药箱和白布,而色惊惶地回来了。

“拿过来。”宇峒头也不回的说,他手上压着她伤口的白布已变成红布了,拿开红布.他打算撕开她的衣袖。

“你在干什么?”拓跋扈刚巧赶回来,姬玉是他的,他不允许别人碰触!

“王爷……”可怜宇峒还弄不清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的主人。

“滚出去!”拓跋扈的声音不怒而威。

“可是……”宇峒一向不敢违抗拓跋扈的命令,可这次——他为难地看看姬冰玉,不确定该怎么办。

“出去!’拓跋扈也注意到她臂上那道丑陋的伤口了,随即他苍白的脸色几乎可以与她的媲美。

“头好晕。”她一向怕见血,何况情急之下委实划得太重了。

“别怕。”拓跋扈撕开她的衣袖,细心地为她包扎伤口,而后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而才刚退到门边的字峒,看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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