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石三鸟20(2 / 2)

“哎呀,差点误事了!怪不得,这排长他说不干就不干,他哪里看得上这排长呢!他的背景,易团长是一清二楚的。我刚才还怜惜他刚升上来当排长,有个适应的过程,现在看来,我们真得把这身衣服给他送回去!”

“所以我说是难题了嘛,现在送回去,假设他又来摆谱,完全不接受,那我们不是很丢面子么?不是更加下不来台了么?”

“那咋办?”

“不但官复原职,还答应他提出的一切条件!”

“但是枪这事,确实不好处理的呀,不给枪吧,他不官复原职,到时候就得罪易团长,还有崇义后面的人,但要真借了枪,他要真去把袍哥的公口端了,事情闹大了我们可担待不起。真棘手,我们就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啊。”

“营长,其实呢,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道德,我知道你的点子最多了,你知道我是个直性子,有些事不去想那么多,来,先喝了这杯!”况思宁举起酒杯,跟王道德碰杯了以后一饮而尽:“说说你的高见!”

“我们不是借枪,是真给枪!”

“真给枪?作何解?”

“你想啊,不管他崇义多有本事,多有能耐,但他毕竟是我们的部下,我们对部下的部队高看一眼,把枪和子弹发足,从法理上是正确的吧?”

“那是当然,按道理我们就应该把武器装备发足,把军饷发足,不过现实是,如果真发足了,团长和我们还怎么发财呢?所以只能层层克扣下来了。”

“十把枪对我们来说算不得什么,私库里随便找都有,现在我们就足额发给他,就满足他!”

“那接下来他们要去闹袍哥的公口怎么办?”

“这就更简单了,我们下一纸命令,说最近局势紧张,让崇义带一排的人马去保护袍哥的公口。”

“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让猫看着老鼠呢,随时都能吃下它,这不是让他们更方便端掉公口了吗?”

“我们让猫看老鼠的目的,不就是要让猫吃掉老鼠吗?就是要给他们端掉公口的机会,把公口端掉以后,上面追查下来,我们就可以把命令拿出来,证明这是崇义个人行为,这样,我们既能跟上面交差,也能跟袍哥交差了。”

“对呀,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况思宁猛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赞赏地看了看王道德,心想,这王道德鬼点子真多啊,挖坑的能力也是一流,以前小看他了,以后得防着点,他就是伪君子真小人!

“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就不相信,这崇义后面的后台不现身!”

“道德呀,你就是多喝了几年的墨水,想问题就比我想得远,来,喝了这杯酒,就按你说的办。道德啊,你这样足智多谋。年轻有为,我这个位置早晚是你的,来,提前庆祝一下。”况思宁斜眼看了看王道德,心中其实生出了很多嫌隙。况思宁很清楚,这王道德是朱县长的人,所以他的算盘里多了县署里那些小人的小九九,玩权术权谋有一套,但带兵打仗的能力不行,就凭他要顶上自己的位置,还差了一口气呢!

“营长,营长你再这样说我都不敢跟你喝酒了,你永远是我的好领导,好上级,我这些话可都只是对你说的,我在你面前是毫无保留的,任何其他人都不值得我这样说,请营长放心!”

“兄弟想多了,有兄弟你在,我就省很多心思!来来来,明天就派人把枪和子弹给崇义送给去,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一遛!”

在新城凤朝门边上,一栋两层的砖木结构小楼,青色的火烧土砖,砖缝用白色的石灰勾勒,木料都用红色的油漆粉刷,土青色的瓦片盖在屋顶,在瓦片的边缘,还有用石灰镶边的椽柱,这清白相间的房屋与远处的青山和近处的绿水交相辉映,显得颇为肃静典雅,如小家碧玉般亭亭玉立。这栋楼的一楼,悬挂着一个大大的茶字,这就是恭水城有名的“聚祥福”茶馆。茶在恭水人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恭水产茶,产好茶,有钱的人会泡翠芽,就是农村居住的穷人,也会在房前屋后栽种两株苦丁茶,如果连栽茶的地方都没有,那就到山上采野茶。

正午时分,正是茶馆里最热闹的时候,赶早集的人已经卖完了东西,要买的东西也买好了,在这里喝喝茶,要两碟小菜,邀三五好友一起休息一下,或者打打纸牌,或者听听小曲,或者瞭望这街道的人来人往,顿时枯燥的生活就变得有趣起来。

此时,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走进茶馆,他穿着青袍,戴着草帽,蓄着山羊胡,额头上正滚下颗颗汗珠,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堂倌忙上去招呼,殷勤地询问需要点的茶品和菜品。这个人没有理堂倌,而是走上楼梯,在一个靠窗户边的桌子旁坐下,取下倒扣在桌子上的茶碗,堂倌来倒茶时,这人接过茶碗,以右手拇指置茶杯边,食指置杯底,向倒茶人相迎,而以左手做成“三把半香”之形,只伸三指尖附茶杯。

堂倌倒好茶以后匆匆退去,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这人的对面坐下,同样倒一碗茶,两个茶碗相对放置,摆在这人的面前。这人当即说道:“双龙戏水喜洋洋,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兄弟来相会,先饮此茶作商量。”,中年人说道:“请跟我走。”

中年人领着这不速之客穿过二楼走廊过道,走到最边上的一个房间,他们相继侧身进屋。刚进屋,那留胡须的年轻人就说道:“兄弟来得鲁莽,望哥哥高抬一膀,久闻哥哥有仁有义,再次招旗挂帅,召集天下英雄,栽下桃李树,结下万年红,初到贵地宝码头,特挂号禀见。”

“不知哥哥到此来,未曾收拾早安排,未早接驾休见怪,哥哥仁义赛过桃园外,不知你哥哥水路来,旱路来?”

“兄弟水路也来,旱路也来”

“旱路有多少山,水路有多少滩?”

“雾气腾腾不见山,大水茫茫不见滩。”

“有何为证?”

“有凭为证”。

说完,这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印有图案,并写满了文字的纸片递给那中年人,中年人仔细看过以后说道:“原来是荩山忠的兄弟,不知有何贵干?”

“敢问阁下可是管事五爷?”

“正是。”

“烦请禀告大爷,我奉荩山忠大爷命令,带了些叫驴过来,不知是否感兴趣。”

“什么货色?”

“十把汉阳造。”

“怎么算?”

“四百个袁大头,送五百米子。”

“怎么交货?”

“我上门也可以,你们来取货也可以,我住悦来客栈201。”

“我先报大爷,你回客栈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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