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19(2 / 2)

也罪无可恕,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情……”

“她是为了我弟弟。”他心上深深地嫉妒和浓重的受伤感,痛楚从未消失。

“邢二公子?”风老爷一脸困惑。“不对呀,我家闺女儿以前从来没见过邢家的人,又哪里识得邢家的二公子……话说回来,二公子的名讳以往倒很少听见,不知叫什么名字?”

“风老爷不知他们是旧识?”他心念一动,屏息问道。

“老夫不是‘不知他们是旧识’,老夫确定他们‘根本不是旧识’。”风老爷笃定地道:“大公子,你再想想,我家闺女儿若不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傻妞,数月前也就不至于在镇西小桥上和贵府嬷嬷争道,还闹腾着结下梁子了。”

没错!

邢恪陡然一震,双眸澄澈清明了起来,苍白的脸庞倏然激动地涨红了。

倘若暖儿真与阿仲有私情,为此潜入邢府中窃谱,她又何至于故意在小桥上和邢嬷嬷争道,为自己树立了个不必要存在的敌人,更为自己在府中的行止增添诸多变故?

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眼底闪动着熊熊的希望之火,他勉强定了定神,微微颤抖地开口。

“风伯父,我可以看看暖儿亲手雕的那顶花轿吗?”

风门凤轿坊。

那顶以百年红樟制成的花轿静静停在宽敞的青砖地上,仿佛身穿凤冠霞帔的美丽新娘,温柔地、欢喜……却略带感伤与忐忑地等待着心上人前来迎娶。

轿帽以大红珊瑚为底,绣有凤凰牡丹,寓意富贵吉祥,轿帘呈波浪形,以绛红缎面锦子为主,边缘以金线银丝纹出喜字,当中绣的是五彩鸳鸯,轿裙以紫红流金,缀以碧绿玉石和温润莹然的明珠……美得令人屏息,深深撼动不已。

百年风家轿,果然名不虚传。

邢恪指尖轻轻地抚过风寻暖雕刻的那朵朵菊花纹饰,虽然落笔行刀依然看得出青涩生拙,可是他感觉得出她的每一笔、每一刀、每一道,都带着对原师真品的倾慕与学习。

她是个多么勤奋、用心又有天分的学徒呵!

而他也感受得到她究竟是用何种心情,一刀一刀雕出这些寒菊的。

无声地落泪,悄悄拭去,勇敢地一刀一刀凭藉着回忆与思念,雕刻出这朵朵迎风傲霜的菊花。

菊,又有傲骨高洁的花中君子之称,纵然北风呼啸,霜雪重欺,却丝毫不畏一切磨难考验,姿态独立,幽香自放。

像她。

他鼻头蓦然酸楚了,心口满溢着灼热温暖的感动,泪雾不禁迷蒙了眼前。

“邢恪,你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大笨蛋!”额头抵着轿窗,他痛楚地恨恨自责着。

两个月来相处的时时刻刻、点点滴滴……她的笑语、她的俏皮、她的陪伴,宛如春水涓涓流过他心底,温暖着他原本贫乏的生命。

他是睁眼瞎子吗?怎么会对这一切的情意缠绵视而不见,就只单凭一个。僵化”的事实和阿仲的三言两语,就全面推翻了暖儿待他的一片真心?

风老爷见他满面内疚悲愤自苦,忍不住开口劝着。

“大公子,你千万别自责,其实这世事变幻,本就让人意料不到。唉,就像我当初一心要暖儿嫁人,不想她做这些粗重的活儿,可她就是一门心思想拜师学艺,承继家业……”他说得感慨万千。“早知道我就亲自教她制轿功夫,我什么都教给她,她也用不着绕了这么大的圈,惹出了这么多的波折和祸事来,现在还身陷囹圄……”

邢恪猛然抬头,目光坚决,“我一定会救出暖儿!”

“大公子,这就是老夫厚着脸皮求见你的本意啊,你的面子大,势力广,或者能同路知府说上一句,求个情……”

“不需向他求情。”他清逸俊朗的脸庞透着慑人的光芒神采。“我自有法子可起死回生,让公主和路知府心甘情愿、欢喜地收下这顶花轿。”

“真、真的吗?”风老爷惊喜万分。

“有劳风伯父命人回邢家,取来小侄惯用的那一套雕工刀具。”

“没问题没问题,马上就去,老夫亲自就去!”风老爷欢天喜地的去了。

邢恪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那一扇雕着寒菊的轿窗,低声喃喃道:“暖儿,你等我,且看我转秋为春,化寒为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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