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1 / 2)

  董老太太大怒:“喊什么孙化玉!我早说了你这术迟早要拖垮你,医修顶什么用,追根究底这都不是术的事儿了,这是心病!”

  薛清极面色发冷,眼底翻腾着怒与恨,却偏压着不显露出来,抱着严律大步朝车上走去。

  严律疼得浑身打摆子,竟然还抽空想到自己这形象在老堂街的妖面前算是丢完了。

  车门拉开又合拢,车窗上的帘子拉拢,四周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没有了光线的刺激,严律跟着疼起来的头稍微缓和一些,勉强睁开眼哑声道:“没事儿,我歇会儿……”

  话还未说完,嘴唇先被堵上了。

  小仙童的嘴唇柔软温热,却吻得着急慌乱,严律心里哆嗦了一下,酸得难受,以至于回应的节奏也乱的够呛。

  这吻起先还只是嘴唇的触碰,后来便成了啃咬和撕扯,蔓延起一股血的锈味儿。

  味道蔓延到严律的心里,血淋淋地浇灌到魂儿上。

  他仿佛已感觉到薛清极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混乱纷杂的情绪。

  “严律,”薛清极捧着他的脸,额头顶着额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楚,“把术解了吧,就今天,就现在。”

  严律抿起唇,没有回答。

  薛清极的拇指拂过他的嘴唇:“你以前说过,不愿看我成了个行尸走肉。我那时觉得你的爱太清醒,现在我懂了,我明白了。”他闭了闭眼,“严律,你放任自己拖着这条胳膊糊涂疯癫了千年,已经够久了,该醒了。”

  妖皇千年不染孽气,并非全无挂念。

  这条手臂上云纹缠绕,日日蔓延,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寄生”。

  薛清极像一道影子,寄生了严律千年。

  这认知一旦产生,就好像一只手卡住了薛清极的喉咙。

  他在窒息中感到悲哀、痛苦,以及一丝裹在苦涩里的自私的甜。

  但这甜味如果要建立在严律的自毁上,薛清极并不愿意。

  车内仿佛与外界隔绝,严律被薛清极囚在这狭窄的座椅上,右臂已不能抬起,只有左手还能抓住薛清极的手。

  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笑还是悲,他自己也无法辨认,或许是都有。

  笑是因为他发现他的小仙童是真的长大了,懂了感情的复杂和防守。悲的是在薛清极懂了的这一天,严律却希望他不懂。

  严律喉头微动,半晌,声音沙哑道:“你想好了,没有了这东西,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好似什么洪流压过头顶,又像是被按进苦水之中,薛清极感觉到浑身骨骼都要被这话碾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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