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6(2 / 2)

“今天的晚霞红得不像话,云层低低的,云脚卷成一圈圈的长毛,最远的那一端却是乌云随行,这是标准的积雨云现象。”天爱说。

“是积雨云?”嗯,他以前好像在高中课本中瞄过这个名词。

“另个通用的称谓就是暴风雨。”天爱心无城府又说。

“我知道暴风雨。”口气和善良百姓半点也沾不上边,他生着闷气,兀自弯身捡钉子了。

真是的,天底下哪有这型的女人,什么都懂。事事都会DIY的女人太太太不可爱了!她像个万能无敌女金刚,抢尽男人的工作。追求女人无数的花花公子暗生无力感,他该怎么宠她疼她追她,才能让她感觉很幸福呀?

“砰砰咚咚。”钉子、木板成了他出气的工具。

在倒数的第十五个黄昏,热带低气压还没来,他们间酝酿了小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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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风暴夜,夜太黑。

沙沙刷刷的强风像鬼哭神嚎,叮叮咚咚的暴雨像子弹拼命射向玻璃窗。

“好吵。”尔翔从睡梦中咕哝着。

他满身大汗,睡得一点也不安稳,除了风声雨声,仿佛还有第三个声音在窗外边不停铿铿作响,骚扰他安眠。

他双眼蓦地大睁,却什么也看不见。

停电了。冷气没运转,所以他才感到溽热难当睡不安宁。

砰砰铿铿——

“喝!真的有东西在拍打窗户。”

尔翔摸到窗户,抽开安全栓,没好气嚷着:“不管你是什么鬼……”

“尔翔?”一声柔柔的呼唤。

闪雷袭来,那一瞬间的亮光映照出脸色苍白得像鬼的小落汤鸡。

“天爱?你干嘛躲在我窗外淋雨吹风?”他眼珠子快瞪翻了。

“停电了,很黑,我一个人,很怕。”她惊惶的声音幽忽忽飘来。

无敌女金刚也有弱点,她仍只是个会恐惧黑暗孤单,需要男人保护的女孩子。这场夏日暴风雨来得真好。长臂伸展,将小落汤鸡给提过窗台,窗户刷地关上。

下一秒,天爱落入他怀里。“不怕,我在这儿。”

“紧急照明灯居然只有一个钟头的寿命,简直欺负人嘛!”天爱簌簌发抖,埋在他胸前抱怨连连。

“好好好,我一定跟这家渡假村的老板抗议。”他不停轻拍着她的背心。

“我一直对自己说,勇敢一点,可是……我从小就是怕黑暗,我好没用。”

“你才不是没用。”他急急喊着。“你是我见过最特殊、最聪明、最勇敢的女孩。只是,你应该早点来找我,一停电就过来。”

“嗯!我以后知道了。你这里有没有手电筒或蜡烛?”

“应该没有。”他房间的配备应该和她的一样。“可是,这里有我。”

是啊!这里有他,她不再是一个人面对着满室黑暗以及不间断雷电。这里有他,即使什么都看不见,她百分百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这里有他,以简单几句话帮她注入更多勇气。

她的双手不知不觉加深了对他腰杆环抱的力道,安心、温暖、感动融入心头,全都因为这里有他,一个安全的堡垒。

“天爱,你湿透了,我拿件T恤给你换上。”

“嗯。我看你也得换一件……”她想拉扯给她沾湿了的衣服,不对,她双手根本就是摸在一片光滑后背肌肤上呀!“啊?你没穿衣服!”双脚像弹簧一样蹦地往后弹跳。

“我习惯裸睡啦!”

天哪!她刚刚居然抱着一个不折不扣的裸男,脸颊还贴着他的大片胸毛。天爱全身从脚尖红到发稍,“啊!我出去好了……”

“咚!”胡乱转的身子撞上墙壁。她捂着额头吃吃叫着,“好疼。”

“天爱,你冷静下来,别乱跑。”

“那那那……那你现在应该穿一件……呃,裤子。”

“好好好,我穿。”他摸到衣柜,拉出T恤,又认命地抓出短裤。

“还还还……还是不行。”她又想到一个顾虑。

“你又怎么了?”他朝她出声的方位前行,把T恤放入她手中。

“我半夜跑来找你,如果让隐藏的摄影机拍下来,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句俗语本来就不合逻辑,谁跳到黄河里洗得清?”短裤穿上身了。

“黄河那个不是重点,你能明白我担心我的六十万奖金吗?”

这是什么道理?那座叫做“未婚夫”的山早给铲平了,她不会叫他真的跨越这条叫“六十万奖金”的河吧?但是他也不能提议,我给你六十万。如此一来,除了落入爷爷口实外,只怕天爱发火横了心,就和他绝交。

唉!苦恼啊!

“懂懂懂,我都明白。天爱,没有电力,摄影机拍得到一只鬼才怪。”

“真的?”并且附赠一声“哈啾”。

除了苦恼还心疼了。“如果真有什么鬼证据留下来,我负责销毁,你行不行快点换衣服?”

“你能销毁录影带?”尔翔也太神奇太万能了吧?

上达最高天听碰巧是他的看家本事啦!他口气变得不耐了,“我就能。天爱,换衣服。”

“好吧!”她开始窸窸窣窣换衣服。

“我去浴室拿条毛巾给你擦头发。”

谁知他人才走没几步,就听见一记近在耳边的强雷,紧接着尖锐呼叫,“啊!”

他快速转身,“你又怎么了?”

接连劈来几道闪电紫光,投射出亭亭而立的曼妙娇躯。

尔翔两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天,她美得像打海水中升起的维纳斯女神。他的呼吸烈如火,身体渴望她,渴望得发疼。

“啊!”该看不该看的,她全被看光光了。天爱羞窘急慌之下,手中T恤一把遮住发烫的小脸蛋,“你不要看啦!”

除非他是只夜行蝙蝠,否则闪电不再,他能再看到个鬼影子才怪。不过怪了,不让他看,她蒙住她的眼睛做啥?

天爱那阵好笑又稚气的举动在他脑海中停格,他终于忍不住呼噜一阵爆笑,“哇哈哈哈!你真可爱。”

大笑出声后,血脉偾张的冲动也稍减几分,又想起她一头滴水长发,他拍拍额头,乖乖地朝浴室方位而去了。

虽然他从没在与美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当过柳下惠,但是他不介意暂时客串,先声名,是暂时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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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尾那儿的地板,排排坐。

“来,我帮你擦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还有,他可不可以别靠这么近啊?

“乌漆抹黑,我挺无聊的,找点事做才好。”他手中大毛巾朝她头脸的角度高度罩下去了。

天爱有点小苦恼,才逃离孤单黑暗恐惧,不会落入更大的危险吧?希望不会……可她怎么就觉得尔翔躲在大毛巾后穿入她头发的手指,带了种暧昧的爱抚意味呢?

“天爱,”低沉沉的声音再度呼唤,“我们聊天吧!”

“好。”擦头发、聊天,这些她都可以接受。

“我问你,人体有哪种器官,兴奋后会放大好几倍?”像是很正经的讨论。

“啊?”她身体颤动了一大下。她不想聊“那种”的话题可不可以?

“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以前是用功的好学生,生理健康课没教吗?”很轻视的口吻。

急中生智硬转了,“我刚巧有一次打瞌睡……”

“这样喔,我可得好好告诉你……”

啊!捂住耳朵也来不及了。

“答案是眼睛的瞳孔。”伴随低低笑声。

“……”被糗了!“不要聊生理健康可不可以?”

“行呀!我最好商量了。不然你想不想听听花花公子怎么追女人?”

“这个好。”多探听一点他的底细,才不会傻傻的又落入被糗的圈套。

“男人和女人的构造本来就有出入,身上流的也是不同的荷尔蒙,所以女人不能老拿你们那套标准来要求男人。”他顿了顿,“女人的矜持对男人来说就是障碍,花花公子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能够迅速解除女人的矜持。”

“喔?”她一定、绝对不要落入被解除矜持的下场。

“比方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个男人半个月没有‘碰’女人了,而这个女人又甜美可爱得不像话,你说,这个时候男人会想吃什么?”

头发水分擦得差不多了,毛巾功用正式告退,他展臂环住小肩膀,伏向她耳边吹热气。

天爱心跳霎时冲破一百,有点不知所云,“炒饭?”

“聪明!可是男人又不能真的把眼前‘美食’吃了,因为这盘美食的脑神经记忆区上头插着根必杀令旗,‘六十万奖金’。”

天爱挥掉额头冷汗。幸好幸好,他记得她的底限。

他吊儿郎当说着,“那么,你充当一下道具吧。”

“什么……道具?”

“从现在到天亮,‘那个’甜美可爱的小女人可以感受到这些……”爽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喷拂着她的脸颊,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我吻了……”

男人滚热的唇片缠上女人的柔软。

“嗯!喔……”她轻咛着,一如过往欢迎他的拥吻,用心回应了。

唇舌大胆下移,隔着绵布料在她饱满的酥胸前落下一个个印子。

这个有点超过了,她不习惯地往旁躲,斜挂在地板上。“尔翔……不……”

“我知道,你要奖金。”整个身子笼罩在她上方,双手将她的胸脯拖得更高。

“可是……”再被他缠下去,她会不知自己要什么了。

“请当个尽职的道具,安静配合。天爱,你的size介于C和D间,你买内衣时很难准确挑适合的尺码吧?”

“哪有人这样乱问的!”她捂着像块烧红烙铁的脸蛋。

“不喜欢用问的?那就做点更色的了。”他的大掌直接撩弄上她的秀腿。

“啊!你别乱来。”她快脑冲血了。

“啊!”他跟着重吼。

“你你你……你叫什么?我又没偷摸你的大腿。”

“我本来想由下长驱直入袭上酥胸,可是我发觉了另处更吸引我的桃花源。”他得意轻咕而笑。“天爱,你没有穿小裤裤”。

“你又没有拿一件给我穿…….”她在说什么呀?豆腐被吃得太彻底了。

“我是个大男人,会有女生的小裤裤才怪。”

怎么说都输他,她干脆夹紧双腿,不让他越雷池一步。不意——

“啊——”尔翔又叫了。

“你又怎么了?”

“你夹的我很紧,不想我的手出来吧?”他乐着了,逗她逗得太太太乐了。如果她肯放弃盟约,让他的手打蛇随棍往上爬,他会更爽乐翻。

一想到他抚触了少女美丽柔软的蜜源,他腰下的坚挺愈发蠢蠢欲动。

“啊——”天爱挤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爬上床滚进棉被里,包得全身上下不透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夹你的。”

呃?她应该道歉吗?好像应该谴责他爱作怪的手跑错地方吧?

她捂着快蹦出的心脏,惊魂还未定,不料床垫突然塌陷了一边,“你你你,你上床来做什么?”

“我的床我分一半不过分吧?”重重打鼻孔中哼了一大声,“天爱,我挑逗你,你其实也不讨厌我的挑逗,但你就是能忍心不同情男人的需求。你给我记清楚,在你没有毁约前,我答应过不会彻底享用天爱。”

尔翔生气了,天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声求和,“那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别跟我计较喔?”

唉!他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她前一秒能让他七窍生烟,下一秒只要她放下姿态撒娇两句,他的气焰就袅袅无力了。

“跟你计较就不会把床分你一半了。”

他靠过来将她抱进怀中,这才发觉她包得密不透气,“天啊,你这是想出汗瘦身减肥个两公斤,还是想闷坏自己?”不由分说动手给解开千层罩了。“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你的六十万安全的放在保险箱等你拿。”

心头百味杂陈,她冲口而出,“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你照顾我的样子好像我妈咪喔!”

像她妈?她还真会侮辱一个一心想和她做爱的男人。尔翔敲敲她的发心,却也忍不住笑出声,“小傻瓜,你千万别喊我妈。”

“我不喊妈妈,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不可以睡到床下去?”可以穿透千层刚的甜美央求嗓音。

这个小天爱,声音柔性子好,但脾气硬起来,就像是穿了盔甲护卫贞操的铁甲武士。他几个招法耍下来也捏不扁她这颗顽石,今晚他得改名叫柳下惠了。

尔翔悻悻然爬下床。

就不知她有没有更过分的要求?

“其实能跟同你在一个屋子里也就可以了,尔翔,不如就把卧室门打开,你睡到客厅的沙发……”

“……”还真的有。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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