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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喊你,让你胡涂,考验我爱的程度……”

唱到激动处,陈思琪一脚跨上椅子,更是嘶吼得声嘶力竭。

“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拥有你,插在我心窝——”

“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保护你,一路都畅诵——”

手脚并用,开始挥舞着没握麦克风的手,扭起浑身肢体摆跳,跳起花朵舞来。

左手挥舞,左脚点地——再来一次……

“喔——你是我的花朵,就算你身边,很多小石头——”

麦克风丢到左手:换右手挥舞,右脚点地——再来一次……

“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爱着你,不眠也不休——”

这么惊悚的一刻,只要是没聋没瞎的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能再继续若无其事的聊天咒骂客户、说地干谯老板。

包厢内所有的活动,以相当惊异的默契,齐齐停了下来。

“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爱着你,不眠也不休——”

歌声依旧不依不挠地进行中,昏暗的灯光,发挥了极佳的造景功能;隐晦的光线不均不匀的洒落在陈思琪的脸上。映照得她阴恻森森,妖气逼人,整体形象毫不迟疑地往精怪的境界更迈进了一大步。

意外的是,居然有几只牛也跟着手舞足蹈了起来。

陈思琪蓦地抛了一个恐怖的媚眼,给随她起舞的牛群。

那朵媚眼自然好比天山姥姥眼抽筋。

眼下她自得其乐得很,真心的认为,大家的快乐,就是她此刻最大的快乐。

人生如不能畅快地跳舞,痛快地喝酒,那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就让她追逐阳光的方向,热情的奔放!

不对!从此以后,她要当阳光追逐的方向,活得比太阳还耀眼!

今后我要活得无牵无挂!陈思琪在内心狂吼着。

一缕不该在此刻出现的哀伤,霎时窜出心头,无预警地刺痛她的瞳眸,在还没人发现之前,她赶紧偷偷拭掉眼角的泪。

众人放纵的夜,是不该忆起独自孤单的悲。

她笑中带泪的看着接受到她的媚眼,摔倒在地的丑牛,又恶作剧地再给他一个飞吻,让他狠狠再摔一次。

今天她要跳得痛快淋漓,吼得屋顶都掀了。

过了今晚,也算是越过了她人生的分水岭,她要以她自己的方式去纪念。

以后跟这些前同事们老死不相往来了,谁还管他形不形象的,她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顶上的七彩灯光转啊转,梁上的灰尘,都给她吼得扑簌簌地纷纷飘落。

陈思琪陶醉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毫不客气地折磨着在“欢无尽”内,所有人无辜的耳朵和双眼。

蓦然之间,歌声戛然而止——

陈思琪手握着麦克风,呆立在小小舞台中,神情有些愣愣地瞠大了双眼,死命盯着不知何时站立在包厢门口的人。

场间的众人,虽然因为她陡然停止鬼吼声,顿时觉得耳根舒爽清凉,但却也好奇这位鬼娃娃姑娘,为什么突然停住了鬼叫,神情还活像是一只吃人鬼,盯住了猎物,就只差没长出“青笋笋”的獠牙。

众人循着她的目光慢慢转头,视线落在包厢门口处——那是一名身材颀长,体格颇为健壮的男人。

男人额前略长的头发,在相当立体的五官上映上些许阴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弯线,有些飘渺的神色,让人感到有些讳莫如深。

在这个阴晦堕落的环境中,那浑身阳刚气息的男人,是那样突兀又醒目的存在,彷佛缀饰在一片夜幕中,如同唯一的一颗星星般闪烁熠熠。

牛群先生暗下交换一个眼色,内心大起波涛。这生面孔也太俊了,是新来的?条件也太优了,以后大家还要不要混?还有,没有一口饭吃?

不安、惊艳、疑惑、怦然,数道各种复杂思绪的眸光,纷纷打量着包厢门口处。

男人就像这时候才发现大家的注目礼,他抽出放在裤子口袋中的双手,神态从容的迎接各方扫射而来的目光,而后在那张刚毅俊美的脸庞上,荡漾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他温言说道:“抱歉,打扰了,请继续。”伸手顺势带上包厢门。

“那位先生等等!”陈思琪丢下麦克风指着他,急切地喊道。

关到一半的门,停了下来。

“嗯?”男人微微偏头,扬起右眉,发出疑问单音。 “我点你坐台!”陈思琪突然脱口说出连她自己也感到意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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