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年（1 / 2）

回过神的陈芳亮就这么和辛成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周府。

辛成率先敲响了三位女孩的房门：“是我，辛成。”

房门里传来燕婉惊喜的声音：“是成大哥啊，我现在就去给你开门。”

紫绡脸色微变，又马上恢复人畜无害的样子，神色关切道：“燕婉姐姐，你最近忙里忙外的有些劳累，在床上好好休息休息，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妹妹做吧。”

看到紫绡这么为自己着想，燕婉满眼都是感动，虽有些觉得可惜，但还是接受了紫绡的好意：“好吧，麻烦妹妹了。”

旁边的灼华看到这姐友妹恭的一幕，一脸玩味。

‘吱’的开门声响起，紫绡推门而出，而后又将门关上了。

紫绡像一只小鹿，羞怯怯的站在辛成的面前，美目流转：“成哥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辛成从手中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紫绡，又拿了两串给他：“我在集市买了些冰糖葫芦，给你、燕婉和灼华一人一串。”

紫绡看着辛成递给他的那一串，满眼都是惊喜，神情既羞涩又带着满足，一脸软惜娇羞之情：“这串最大的是专门给我的吗？成哥哥，你真好。”

辛成一时呆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一阵干咳掩饰内心的心虚：“是..是吧。”

他总不能直言不讳，说他其实是随便挑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辛成此刻只想逃离，随意编了个理由：“那什么，快进去吧，天气冷，别冻着了。”

紫绡一脸娇羞：“嗯嗯，我这就进去，成哥哥，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回到房间的紫绡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很是高兴。

斜眼看到床上的燕婉，而后美眸一转，嘴角含笑，一脸天真快乐的样子，似要和燕婉分享自己的喜悦：“燕婉姐姐，你看，你看，成哥哥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给咱们三个买了冰糖葫芦，特意给我挑了一个最大的呢。”

听到此话，燕婉如遭雷殛，她嘴角一抿，柳眉一皱，难过的低下了头，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眼睛里已有水雾弥漫，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看到燕婉的样子，紫绡美眸露出一抹得意，但只是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一脸惊慌关切：“燕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三位女孩房间里发生的事辛成自是不知晓。

辛成回到房间，看到三人正聊得开心，他将两根冰糖葫芦递给田大球和庞敏，看到有吃食，田大球很是高兴，他很简单，只要有吃的就很开心。

“谢谢成哥。”

二人异口同声。

田大球的血盆大口对着糖葫芦竹签，使劲一撸，只见本来一串六个红山楂的冰糖葫芦，竞只剩下三个红山楂了，他两侧脸颊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活脱脱一个巨型仓鼠。

辛成看得一脸好笑，无奈的说：“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要是不够吃，我这还有一串，你和庞敏分着吃。”

辛成递出了本来属于自己的那最后一串。

下午，四人逛了个痛快。

之前从那三个死碎催身上扒出三两银子，他也算有钱人了，晚上，辛成又请三人吃了顿好的，自是引得众人一顿吹捧。

傍晚，所有人都怀着对明天的憧憬进入了梦乡。

等辛成再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了。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他已经十四岁了。

今日是过年，起的有些晚，难得睡一天好觉，辛成向左右看去，床上竟只有他自己。

陈芳亮三人风风火火的闯进屋内，田大球瓮声瓮气地说：“成哥，快走了，等主家祭祀完宗祠之后，所有仆从都要去拜主家，有赏钱的。”

辛成匆匆穿好衣服，和三人同去。

一路上陈芳亮叽叽喳喳的诉说着刚才的见闻：“成哥，方才的场面可大了，祭祀开始的时候，有乐队奏乐，共献爵三次，然后次第焚帛奠酒，然后所有参加祭祀者一起行礼。”

“祭祀完就是礼拜祖宗遗像，所有人挨次列队于仪门至正堂的廊下。正堂门槛外面是众女眷和在府里身份高些的仆役，门槛里面是大小姐和二公子，供品以菜饭汤点酒茶为主，每当一道菜上来，都是先到仪门，经由十几人传递，才可到正堂。贡品摆放完毕之后，所有人皆悉跪下，如此一跪不打紧，竟将仪门外的整间大厅、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塞的无一隙空地。”

“可惜的是咱们身份不够，不能去见识一下这么盛大的场面。”

田大球和庞敏在旁边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辛成被他逗得一乐：“你没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芳亮一脸艳羡：“我是听三夫人身边的王明说的，他也去了，他还问我羡慕不羡慕他，我当然羡慕了，都恨不得代他去。”

就在陈芳亮的吹嘘中，几人来到了来到周府主人周玄同的正室，辛成余光轻轻一瞄。

见上首立着一座髹金漆云龙纹宝座，木材表面在阳光下金丝浮现，且有淡雅幽香。宝座后方是一个大屏风，这七扇开启的大屏风除涂金漆外，上面还有白龟、仙鹤、宝象、甪端的图案装饰。

如此华立的宝座在坐在这上面的人衬比下，却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他眼睛细长锐利，嘴唇削薄轻抿，脸颊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高天之上的苍鹰，冷傲弧清却又盛气逼人。坐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宝座上，显得此人更加威严，竟让人自觉生出不可直视之感。

想来此人就是周玄同了，辛成也是第一次见他，在他下手右边第一个座位空着，第二个座位的人他见过，是二公子周仁安，左边坐的是几位年轻漂亮的妇人，想来是周玄同的妾室和二公子周仁安的妾室。

众人分立两侧站好等待，辛成几个最后进府的立在人群的最后方。

不一会儿，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所有人，一双双眼睛紧盯着门口。

只见一名韶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袅袅迈出，初初望去，她肩上围系银白色狐裘大氅，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挎金丝软烟罗香袋，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勾人魂魄。离得近了些，再仔细看去，她容貌极美，眉目深刻，宛如雕刻，黑色细眉斜飞入鬓，自然流露出勃勃英气。

此人本该是个极完美的人。

可其眉目间的狠辣刻薄，破坏了整体面相，好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有了瑕疵，总归是不美的。

此人径直走向周玄同右边下首第一个座位做好。

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大小姐周晴雪。

此时陈芳亮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周晴雪，已经看呆愣住了，这可给辛成吓得不轻，好在两人站在末尾，个子也不高，并不起眼，辛成急忙用手肘捅了捅陈芳亮，小声说道：“回神。”

陈芳亮虽回过神了，但他那通红的脸颊和低头时不时偷偷瞟向女子的眼神，让辛成心里直打鼓，暗叫不妙。

接下来就是给周府的最高者周玄同行礼。先由周玄同的几位妾室行礼，再由周仁安和周晴雪分别行礼，是为礼拜尊者。拜完尊之后，还要拜长。各阶次周府的主子一一归坐，接受府里小厮丫鬟们的行礼。受礼的同时开始散压岁钱，包括准备好的银锞和荷包等。

众人一一上去领赏，领完赏后要说几句主家安康，无量寿福，谢主子厚赏等一些漂亮话。

陈芳亮年纪小，辛成不放心，恐怕陈芳亮坏事，他小声叮嘱：“一会儿到你之后，注意自己的言行，礼拜之时头颅低下，不可抬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