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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收租的季节,春品贵夫妇手上的事确实不少,便不再客套先离去了。

别庄不大,人口也不多,除了春品贵夫妇外,只有一个长工和一个粗使婆子,两人负责打理别庄整洁,而春品贵夫妇则是专司管理别庄的佃农,向他们定期收取农地的租金,而得是真正的心腹才能干这份活,要不遇到不老实的,吞了钱主子也不知道,赵氏将别庄交给春品贵夫妇,可见是极为信任的。

春实实送爹娘出屋子,在门口与他们叙了几句,没多久又转回来照看雷青云。

“怎不和春叔、春婶他们多聊几句再进来?”他问。

“奴婢的任务是来照顾四少爷的,叙旧的事等晚上您就寝后再说不迟。”她正经八百的回他。

他睨了她一眼。“这么尽责,难怪祖母疼你。”他这话也不知是赞还是讽。

她没再继续这话题,迳自替他倒了杯水端去。“坐了一天马车,四少爷累了吧,喝杯水后要不先歇会?”她询问。难为他带着腿伤颠了这么一大段路,路上也没听见他抱怨,算是有点骨气,这点令她对他刮目相看。

“也好,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若没唤你,不用进来查看。”他语气有点冷然。

她轻挑了眉毛,发现自来到别庄后,他整个人的神态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正经多了,可也让人感到疏离冷淡了。

“是。”虽是疑惑他的转变,她也没打算探究什么。老太太担心他伤了宁王世子会遭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索性让他到别庄治疗腿伤,远离是非,免得节外生枝,而她则是奉老太太之命来替他疗伤的,只要他能走,她就算完成任务了,其余的她不想多介入。

来到别庄已经十天了,春实实固定每日为雷青云医腿,此刻她抱着药箱往他房里去。

她边走边疑惑一件事,最近她发现雷青云越来越沉默了,过去那些浮躁之气几乎完全消失不见。

这虽是好事,但也不禁令人不解他为何变了个人。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腿伤而郁卒?可之前他不是表现得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吗?

但若不是因为腿伤,这又是为什么?

她沉思着进到屋子里,雷青云仍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不发一语,两眼盯着床顶,等她为他疗伤后离去。

她尽可能的不去破坏这份静默,悄悄地走上前,轻轻掀开他的被子准备为他换药。

“你怎么看我的腿?”他蓦然问起她。

在别庄的日子,他少有讲话的时候,今日总算开口,还关心起自己的腿来了。

“奴婢正尽力医治着。”她不将话说满,维持一贯的慎言。

“这表示没救了吧?哼,也罢,从此我总算有清静的日子可过了。”他不失望反而冷笑的说。

她讶然地的看着他,原来他真的不在乎断腿——

“一个废人多好,就不用担责任了,也不会妨碍了真正有心想要那位置的人。”

她见他今日态度反常,不仅忽然对她说出这么多话,这内容还极为偏激,她不住瞄向他的脸庞,见他肤色泛着不自然的红,额上也有一层薄汗,不由得一惊,忙触摸他的额头。

啊!烫的! 再低头瞧他的腿伤,伤口似乎发炎了。她拧眉,以为他的伤势应该逐渐在复原中,不想竟突然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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