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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雨不安地摇首,“不,他若要去别处,一定会事先告诉说,他出门前说等与四皇子谈完便会回来,他不会再去别的地方,我去找他。”她无法再留在这里干等下去,说完便往外走。

曹安急忙拦下她,“兰姑娘请留步,夜深了,姑娘出门不便,我再加派人手去找他,你且先静心等一等。”

易平澜是信得过他,才把她留在他的侯府,如今他下落不明,他更要替他保护好他的未婚妻,这样才对得起他对他的信任。

易平澜被带到京郊的一座大宅,他隐隐察觉到这处大宅看似无人,但实则守卫森严,所有人都隐于暗处。

三人穿越廊庑,领着他来到一处跨院,进了一间房间,年纪最轻的那名男子抬手屏退屋里的侍从,另外两人走到床榻前,其中一人朝躺在床榻上的那名老者,恭敬地说了句——

“首座,咱们把易平澜带来了。”

老者徐徐睁开眼,他约莫五十出头,容貌异常枯槁削瘦,似是重病在身,黯淡无光的双眸看向房里那张生面孔,抬手示意那两人将他扶起身。

两人小心把他扶起来,在他背后塞了颗靠枕。

老者这才出声,“你就是易平澜?”

易平澜颔首并问道:“没错,是您想见易某?”

“我听说三皇子的人曾找上你讨要俞大将军的信物?”老者的嗓音有些嘶哑。

“是曾有人找上我索讨俞大将军的信物,但对方的身分我并不知。”他此时才知,原来那些人竟是三皇子的手下。

“俞大将军他……身后真埋骨在那个小小的村子里?”他脸上神色虽无异,但眼神掠过一抹哀思。曾叱咤一时,立下无数功绩的大将军,就这样孤零零死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无人知晓,何其悲凉。

当年俞大将军之所以触怒先帝,以至被贬黜,终生不得回京,这一切却都是为了要消弭先帝的猜疑之心。

虎威军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剑,而这柄剑,不容再有第二个人能使得动,所以显赫一时的大将军,最终只能落魄地远离京城。

易平澜并未肯定地回复他,而是道:“倘若您指的俞大将军,是栀山村那名从外地而来的俞姓老人,那么确实没错。”他对这位老者和这些人的身分,已有了个隐约的臆测。

“栀山村可还有第二个姓俞的老人?”老者问。

“没有。”

“那么就是他了,他走得可还平静?”

“他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之中辞世。”

老者似是有些欣慰地微微颔首,忽道:“你是他这生收的最后一个徒弟吧,他把他一身的武功和那些行军布阵的兵法韬略都传授给你了,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易平澜有些意外,但再细想又不觉意外,倘若这些人真是他所以为的那些人,那么他们会知晓这事,也就不令人奇怪了。

老者徐徐摇首,“我原也不知,直到得知三皇子曾派人找上你,讨要俞大将军的信物,我才得知俞大将军埋骨在你出生的那个村落,再联想到你先前在战场上屡屡助曹安立下战功,便不难推估此事。”末了,他问:“俞大将军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是在十二年前走的,我得蒙师父教导四年,但他从未告诉过我他是何人,我就连他姓名都不知,只知师父姓俞。”

“你这孩子也了不起,短短四年,竟能将他的本领学到这么多,也不容易了。”老者露出一抹笑意称赞道,接着朝一直沉默侍立在一旁的那三人招手,“易平澜既是俞大将军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师弟,你们来见见你们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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