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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岳帆皱眉,事至此他怎会看不出无双在躲避自己,所有人都以为她恢复了、妥协了,以为她打算好好过日子,但是、并没有,她正在把他往外推,正在想尽办法离开,尚书府于她不再是家,而是牢笼了吗?

他慌了,一把拉回她。“双儿,不要把我推开。”

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怎么办,她还是好喜欢这份温暖的感觉,彷佛在里头待着,天就不会塌下来。

可是多矛盾啊,恰是因为他,她的世界崩塌。

鼻中微酸,眼底有些发胀,伸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头紧紧抵在他胸口处,心中五味杂陈,酸甜交错如云涌。

她知道的,应该剜除眷恋,应该用力推开他,脸上微微的挣扎后,她做了,他却不允许,硬是施加力气,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

无双凄凉一笑。傻子,坚持什么?鸡肋无味,丢了便是,强留在身旁只会腐烂发臭。

她低声道:“弄错了,是你把我推开的。”

从他带回蒋孟霜那天开始,她已经被推开,是太傻、傻得以为倾力一搏,还有机会把爱情找回来,可惜……

前辈子,她不是不明白他的痛苦无奈,她知道他的宽容、善待,来自他高洁的品格,而非他的爱。至于她,坚持己见、刚愎自负,她极力争取的,恰恰是他再也给不起的奢侈。

“我没有推开你,我要讲几百次你才相信,你和孟霜一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气得大喊,不明白聪明如她,怎就听不懂。

她抚着他青髭微冒的下巴,微微的刺、微微的痒,她总喜欢用自己的额头在上面轻轻蹭着,蹭出亲密、蹭出感情,蹭出两人之间最甜美的回忆。

“岳帆,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是你无法想像的情绪,推开你,比割肉更痛,我想要你的感情,和过去并无不同,只是你选择松开我的手,牵住蒋孟霜了。

“我不想坠崖却已经坠崖,粉身碎骨的我,再也付不起一份完整的爱,所以,就这样好吗?承认不爱我,承认我们已经没有未来,并不会让你太难堪。

“别再让道德责任牵制,好好爱蒋孟霜吧,虽然我嫉妒她、更想诅咒她,但我明白,再多的怨恨,都无法让我们回到从前,我常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岳帆,我决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了,所以你也放过我,好吗?。”

嘴巴叨叨絮絮说着理智的言论,心已压成齑粉,但她必须笑着,才能说服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痛。

那年她以为穿越时空,是为了遇见这个正确的男人,殊不知……男人没有正确的,要不要赏你一个完美结局,端看上苍的决定。

“你是在宣告,你不要我了。”

“不对,我决定成全你。”

“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事实上你就是心狭,你就是容不下孟霜,你非要我从你们之间选出一个,双儿,我与孟霜已有夫妻之实,我不能抛下她,你懂吗?是你说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的认定中都是在为难蒋孟霜吗?

无双笑不出来了,一碗水端平?这种事只能在嘴上说说吧,主观意识总是决定人的看法。

既然如此,好吧……她不再说“冠冕堂皇的话”,无双歪着头,静望他。“爱情本来就很狭隘,容不下第三个人,在蒋孟霜出现的那一刻,我们的爱情已经崩坏,我从来只要最好,不愿将就其次,你听清楚了,你已经是我心中的‘其次’,不再是我想要的男人。”

钟岳帆眼底冒出怒火,说得这样残忍,是因为一心求去,已经不介意会不会伤害他?

自尊受创,钟岳帆恨道:“不管是主要或其次,我不允许你走,你就不能离开。”他扬声大喊。“储忠、储孝。”

两个高大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来。“属下在。”

“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夫人,不许她出府一步。”

“遵命!”两人拱手应声,站到门外。

钟岳帆推开门,只听得无双自背后幽幽说道——

“别做徒劳之事,你只能禁锢我的人,无法禁锢我的心。” “信不信,我可以!”他猛地转身,怒眼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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