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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珍、语瑄齐声应喏,低头、开了门,转身离开房间。

两人都在哭,揉着眼、垂着头,间或听见几句抽泣。

储忠、储孝皱眉,转头望一眼映在窗纸上的身影,夫人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书,今夜……怕是彻夜难眠?

他们互视一眼,扳正身子,继续守着。

接近天亮,屋里蜡烛方灭,夫人想通了吗?储忠、储孝松口气,但愿夫人真的想通,别再为难自己。

蒋孟霜拥着钟岳帆,这一夜,她睡得很好,但她知道岳帆没睡着,他挂心着、挂着静心园那一位。

蒋孟霜心底冷笑,真是好手段,以退为进,让所有人都忘记她是怎样激烈反弹、不愿让自己嫁入钟家。

不过,再多的手段,也阻止不了她和岳帆的命运,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醒了?”钟岳帆低头望她,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添入几分愁绪。

整个晚上,他都在等无双闹起来,如果她肯闹,他便明白她尚未死心,她还想为自己争取,但是……一夜平静。

他让储忠、储孝守着静心园,但她说守得住她的人,守不住她的心。

她真真切切地不要他了,是吗?

六年夫妻,聚少离多,但一封接着一封的书信,传递了她的爱情。

她愿意为他受苦,因为爱;愿意为他忍受寂寞,因为爱。

她曾说:“爱情能让聪明的女人做无尽傻事,能让精明的女人遗忘算计,只是一心一意地专注心爱的男子。”

他辜负她,所以她把爱情全收回去了,是吗?

他与她之间,是谁应了谁的劫?又是谁成了谁的执念?

“你一夜没睡?是不是心里挂着姊姊?”蒋孟霜问。

看着善解人意的孟霜,他轻握她的小手,道:“无双是个很好的女子,你要敬她、爱她,好吗?”

“我再傻也明白,我爱你,便要爱全部的你,我很清楚姊姊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无须交代,我当然会敬她爱她。”

他亲亲她的脸颊,说:“起吧,我们去静心园,接无双去向爹娘敬茶。”

“嗯,我很快的,不会让姊姊久等。”她飞快下床,充分表现自己的听话。

看着乖巧可爱的孟霜,钟岳帆心感安慰,但愿孟霜的懂事,够化解无双心头的结。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静心园,储忠、储孝依旧站在无双的屋门边。

“昨夜夫人她……”钟岳帆问。

“夫人看了一夜的书,方才歇下。”

钟岳帆点点头推开屋门,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是不想让奴婢起床再添新烛,才上床睡的吗?她总是替人设想周到。

走进内室,掀开帷帘,但……

钟岳帆抢身上前,拉开棉被,一把拽下床上的语珍。

语珍被扯下床,撞得全身疼痛不已,却仰起下巴、满脸的骄傲,过去在燕家,大家都说小姐的丫头一个个像小姐,傲气无比。

是啊,她们就是!

语珍一夜无眠,张着布满红丝的大眼,仰头凝睇姑爷,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她并没有被吓到。

她的笑容带着讽刺,极其碍眼,但钟岳帆顾不得这些,怒问:“为什么是你?无双呢?”

“小姐昨夜已经离开尚书府。”

“离开?储忠、储孝!”他怒吼一声。

储忠、储孝飞身进屋,却发现……他们被骗了?该死,两人双膝落地,懊悔不已,他们怎么会相信昨晚那番对话?

语珍慢条斯理地穿上鞋,走到柜边,态度雍容、无半分惧意,像个大家千金似地,哪有丫头的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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