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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心情?俊眉聚拢,抑郁在心,陈羿挥挥手。“退下!”

秦公公道:“皇上应该开心才是,平阳将军越是谨慎小心,越可以证明确实是他把燕氏藏起来。”

没错,若是坦荡,何必遮掩躲藏,就像平日那样,由着隐卫跟踪就好,所以……什么知交、什么兄弟,岳帆竟拿这种人当心腹,朋友妻、不可戏,蒋孟晟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

想用一个妹妹换走燕无双?哼!十个蒋孟霜也换不了。

见皇帝不语,秦公公又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平阳将军终究还是得回到宫里当差,等下次休沐,皇上再派韩大人出马,定能让皇上得偿所愿。”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皇上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

当年皇帝钟情的明明是燕家姑娘,偏偏燕姑娘她……想不透啊,想不透她怎舍得放弃泼天的富贵荣华,宁可嫁给钟岳帆?那时,钟岳帆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武官。

也怪皇上傲气,何必理会小女子的心思,先把人给娶进来,再慢慢磨合不就得了,女人嘛,哪能不对丈夫低头?

偏偏皇上犯傻、偏偏要装大度,硬把人给让出去,却让自己心头难受,何苦来哉?他替皇上心疼呐。

陈羿吐气,脸色稍霁。“你说得没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花房给尚书府再送两盆栀子花过去。”栀子花是无双最喜欢的花。

秦公公皱眉,皇上贤明持重、文武兼通、精明强干、机辩善文,文武百官皆不敢欺,怎么……怎么老是在燕无双上头犯傻?

“皇上,燕氏已经不在尚书府。”秦公公提醒。

陈羿苦笑,他何尝不知道?他只是想替无双出口气,没错,他又傻气了,因为燕无双。

“下去传膳吧。”

秦公公闻言大喜,连忙弓着身出去。

吸一口甜甜的花香味,燕无双的笑脸浮现眼前。

那年,她与岳帆新婚,他微服出访、一路访到尚书府,外人都晓得皇帝与钟将军情同手足,殊不知,真正让他们往来密切的理由是无双。

是她的轻言巧语,抚了他的心,是她的善解人意,让他信任岳帆、重用岳帆,试着对岳帆放下妒嫉,他能得此肱股之臣,岳帆能一展抱负,无双功不可没。

他到钟府,不允许下人禀报,直接往静心园走去,未入拱月门,先听见无双轻言巧笑,嘴里念着诗——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瞧,我像不像村妇?”她摘下一朵栀子花,插在鬓边、笑问岳帆。

“不像,我的无双是最高贵的才女,诗词书画无一不能,天底下哪找得到这种村妇?”

他嫉妒极了,嫉妒岳帆能够光明正大说“我的无双”,那原该是他的无双。

陈羿踏进拱月门,笑望那对夫妇,无双正拿着篮子,一朵朵摘着栀子花,他道:“我还以为真是‘闲看中庭栀子花’,原来是‘摧残中庭栀子花’,好端端的,摘它们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满肚子不悦。

要不是无双进宫,在栀子花丛前驻足流连;要不是他问:“喜欢吗?”她满眼笑意说:“爱极。”;要不是她曾说栀子花的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

他才不会巴巴地送来两盆盛开的栀子花,更不会闲来无事微服出访到钟家,想亲眼看看收到礼物的她,会有多欢快?

没想到,满枝头纯白的花被她折得七零八落,她竟这般轻贱他的心意。

无双上前,献宝似地把篮子往他眼前一晃,回答,“正好,皇上来了,省得我跑一趟宫里,岳帆,你陪陪皇上,我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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