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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一八一。」

「嗯。」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

「有什么问题吗?」这次换他问。

「没有。」她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绍:「我是孟蕴真,你好。」

「妳好。」见她手指上还夹着那半支脆笛酥,他举了一半的手缓缓放下。为了撑场面,不忘礼尚往来说一句:「很好听的名字。」

此时她也察觉了自己的失礼,收回手,笑了笑,说道:「抱歉,一时忘了。」

「没关系。」顿了顿,礼貌上问一句:「妳感冒好了吗?」

「好了。」她幽幽叹了口气。「居然病了六天,真没出息。」

这跟出息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前阵子天气忽冷忽热,很多人都感冒了。」包括隔壁家的孟老太太,所以他才会误解。

「本来我以为自己不是『很多人』。大学时代同学曾送我两块小匾,一曰『无病金刚』,一曰『不死铁人』。果然人不该铁齿?」她状似认真地沉思着。

「唔。」这是不是就叫无言以对?「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她瞄眼手上的脆笛酥,又说:「对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家还有几盒新的可以送你,以答谢你上次的帮忙。」

「没关系,不用了,真的。」不觉婉谢得有点用力。

搭电梯回到楼上,走到自家门前,不期然想起之前听过的那句话:

「二十九楼住了很多怪人。」

他忽然稍微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了。

表情不算亲切,话不算多,但古道热肠──这是两次见面下来,她对他的印象,更精准一点来说是──好印象。

既然大家同住一栋大楼,先前又承蒙他照顾,理应找个时间买块蛋糕登门道谢;可是计画赶不上变化,原本空闲的白日,却被朋友临时找去帮一个短片配音,为期十天,每早十一点半得准时报到。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她没有正职,经济来源全靠兼职。这时她就不得不感谢家族遗传,给她一副不错的嗓子和清晰流利的口齿,让她得以靠卖声为生──配音、制作有声书诸如此类;所以感冒会对她造成不小的麻烦。

她的主要兼职是电台DJ,负责主持一个音乐性节目,播放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节目性质不算热门,听众却不少,至今已迈入第四个年头,幸运地尚未被淘汰。据陶菲菲说是因为她放的音乐很适合晚上听。

「还是妳希望我说,这跟主持人的功力有莫大关系?」陶菲菲嘻嘻笑问。

「不用啊。妳刚才的说法很好了。」

当初是在非常偶然的机会下入行的,随后幸运地发现自己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她可以在节目中安排或推荐自己喜欢的曲目。而当听众表示享受她挑选的音乐,对她就是一种肯定。

「唉,妳的反应就不能再热烈一点吗?」

那种「真受不了妳」的无奈,跟自己在一起时好像常在陶菲菲脸上看到,但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因为她自认还满好相处的。

有时清闲有时忙碌,时间自由又不自由,这就是她的生活。

不过最近的一个意外迫使时间被压缩,令她有点困扰。

早上十点,二十九楼,一人匆匆从门内奔出按了电梯,又匆匆奔回屋内,二十六点五秒之后再度冲出屋子,按下电子锁的自动上锁钮,喘着气望向电梯顶上。

右边电梯好不容易爬到顶楼正要下来,左边电梯顶上的数字灯则没亮。

没错,有部电梯故障了,所以从两天前开始,这栋大楼所有住户只能共用一部电梯度日,而且听说因为问题严重,维修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抱怨无效。

数字终于变成二十九,电梯「叮」一声打开,里头已有一人。

她走进电梯,看清那人面貌,有点惊讶地愣了愣。对了,差点忘记他住楼上。

他也面有讶色,率先开口:「早安。」

她举手挥挥算是招呼,只能「嗯、嗯」两声……因为她嘴里正含着块炸猪排。

电梯里弥漫着一股略嫌油腻的香味,他们没再说话,或者该说是他没再说话,而她无法说话。

炸猪排,金黄酥脆的炸猪排、睽违很久的炸猪排……不,这样的思考方向不行,应该是不健康的炸猪排才对。 电梯一路下降,不健康的炸猪排一点一点慢慢消失在她齿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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