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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这意思,祁嬷嬷您帮我问问,我上门磕头。”曾大娘哀求。

祁嬷嬷冷笑,“曾大娘啊,姨娘也算半个主子,你一个下人给主人家磕头算得了什么大事,别委屈上了。”

春分听到这边大抵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实说,她对宅斗没兴趣,但她也明白,她既然是翔云院的人,就与里面的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大房的下人被二房的姨娘给踩了,最丢脸的是赵左熙,接下来就是她。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什么事情在院子里吵吵闹闹?”

曾大娘见到她就像见到浮木,赶紧禀报,“柳姨娘,遂花这丫头没眼色冲撞了许姨娘,许姨娘要赏板子,婢子不敢说不,可遂花实在年幼,这板子落下将来可是会影响子嗣的,求柳姨娘去跟许姨娘说说,那板子就让婢子挨吧。”

春分心里一软,可怜天下父母心。

前生,她的母亲早早就离开家,父亲很快再婚,继母对她始终客气,没饿过她一顿,没要她做家事,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客人,冷淡周到,总是对她说“你去读书吧,我来”,虽然没苛待她,但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疏离让她很难受,就像她只是来这里借住的亲戚小孩一样。

当时才念小学的她跟父亲说,希望继母对自己跟对妹妹一样,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不要这么生疏,她很难过。

结果父亲却不耐地认为她难伺候,“诗韵说你讨厌她的时候我还觉得她多心,你才几岁,哪懂讨厌什么人,现在看来,你跟你妈太像了,一点不如意就小题大作,非得要不顺自己的人得到处罚才开心。继母难为,诗韵已经很努力了,三餐都细心准备,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有什么东西没带就马上送去学校,你还想怎么样,希望所有人都做小伏低伺候你吗?你的个性要改改,不然到头来是自己吃亏。”

她愕然,原来继母在背后是这么说她的。

继母很高竿,用这种精神虐待让她在家里待不住,国中毕业后选了要住宿的高中,大学后只在过年回去,毕业后甚至不回去了,妹妹在脸书上贴了没有她的照片,说是完美的全家福。

她对生母的印象薄弱,继母又不爱她,没尝过母爱的滋味,现在看到曾大娘护着自己的小犊子,羡慕之余更觉得自己要帮忙才行。

现实一点说,她短时间内离不开赵家,那么她就得想办法收服大房的人,让下人对她忠心,也许将来哪一天会救她一命。

“祁嬷嬷,你先回和盛院吧,今天之事我自然会给交代。”

祁嬷嬷心想,这柳姨娘可是有功之人,又听说敬过茶后大爷便赏了跨院住,替赵家生下了三爷的陈姨娘都还只有一间房,更别提只生女儿的薛姨娘了,至于二爷院里的采竹采青,到现在都还是通房呢。可见不只老太爷老太太看重,就连大爷也记得这份恩情,不管柳姨娘受不受宠,功劳摆在那里,既然如此,给她几分面子定不会吃龄。

想到这里,祁嬷嬷收起刻薄脸,笑说:“既然柳姨娘这样说,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祁嬷嬷走后,遂花这才回过神,一头钻进曾大娘怀中瑟瑟发抖,五个板子就算是粗壮大汉也得躺上好几天,何况是她,但让母亲替她受过却是万万不可,她心里着急,忍不住哭了出来。

满花比较实际,谨慎地小声问:“柳姨娘您真有办法?”

没办法,所以得想办法啊。春分在心里叹气。

隔日,她央着赵左熙开了自己的库房,选了一枝参,知道这小参至少也值四十两,忍不住一阵肉痛,但想想遂花的小屁股,再肉痛也得舍了。

带着曾大娘跟遂花到了和盛院,守门的婆子认得她。赵家最近的谈资就是春分,都暗暗说柳家那乌烟瘴气的鸡窝居然也能飞出一只准凤凰。

婆子客气地问:“不知道柳姨娘来找谁,让婆子通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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