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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这不可怕的,如果你怕的话,我等等一个人拿了麻布袋把他们装进去就行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到城外去,扔在山里,南阳城的山里别的不多,野兽最多,放心,很快就能够把这些人都给啃干净,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做的。”

要是花喜容在的话,全都扔给她就行了,半点都不会浪费,上回花喜容写信给她,还跟她说最近正在组装一个新的人骨拼图,真是可惜了。

虽然被他这样抱着阮绵绵很是欣喜,但她觉得得先把正事处理好,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试着推开他。

谁知道心绪还很敏感的韩枋宸把她搂得更紧,紧张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要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收了,快快!别抱了,我还得去屋子里找麻布袋呢!”

他稍微退开一些,仔细看着她的表情,的确没有勉强、没有厌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着淡淡的可惜,他松开了手,让她小跑步的进了屋子翻箱倒柜去。

韩枋宸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怜了好几个袋子出来,还拿了一支铁钳子,然后把那些四散的尸块一个个的装进袋子里,紧接着要花用大力气的就是那些人的身休了,她苦恼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终于深刻了解到一个事实。

原来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她之前说的那句“你要杀人,我帮你递刀子”,也从来不是玩笑话。

他心里头一轻,所有痛苦在这一个晚上消融。

他忽然放开了许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因为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让那个姑娘说后悔认识他的自己。

他以为这辈子自己再也不会像那时候把一个人放在心上,可是老天用事实告诉他,一辈子这么长,而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会发生。

有一个姑娘,会在他砍人的时候准备给他递刀子。

有一个姑娘,会在他杀人了以后,怕他吓到,还给他安慰。

有一个姑娘,让他明白自己不只是她的依靠,也有可能是反过来依靠着她。

他终于明白了那天义父语重心长说的那句话一一

有一个人可依,那才是幸运。

他原本以为自己话到现在二十八年,从不明白幸运两个字该怎么写,下半辈子大概也是如此,但老天垂怜,告诉了他,原来幸运两个字也会降临在他这样一个人身上。

此生有这样一个姑娘让他依靠,也让他可以放在心上,他想,此生已无憾。

当胡同小院子里的两个人正努力善后的时候,待在城外的高震陆心里一阵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是想着自家三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一个穷酸秀才而已,能够出什么事。

可是随着越来越接近天明,他越发觉得古怪,不过就两个人而已,依照三哥还有手底下人的本事,不应该会出差错,可是迟迟都不见他们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着要去看看,可是他到现在仍得躺在床上让人伺候,而这外头的人如果没有三哥或者是大哥的号令,凭他根本指使不动。

他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守了大半夜,直到夜色都散了,天光大亮,他搭着一双黑眼圈瞪着外头,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三哥绝对不会这会不见人影。

他知道三哥是代替大哥来取那个虫引的,可是现在不见了,三哥又一去不回,他如果不赶紧想个将功抵过的法子,在大哥面前只怕难有好果子吃。

他想了半天,只好让人代写封书信,把虫引和三哥的事情都写上去,只是中间扭曲了一大段。

他把那胡同里的一对男女说成是朝廷派来的人,先是从他这儿抢走了虫引,后来三哥帯人去讨也跟着栽了,现在只得请大哥拿主意,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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