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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吐息带着酒气。听闻昨夜明皇又召他到御前作诗,简直把恭彦当成诗歌文集一类的类书来利用了。

真气人。偏偏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们都得俯首称臣。

又想起恭彦一个人长住宫中,来来往往的宫女那么多……不知道他会不会多看她们一眼?想来、心就泛酸。

抱着她的人很久没动静了,抬头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又睡着了。

祝晶露出同情的表情,从他怀中站起,怕他斜坐在椅子上睡不好,她走出房门,唤来一名照管待诏学士们的太监,让他帮着扶恭彦到一旁的小榻上酣睡。

慧安公主早先已替她打通关节,让祝晶得以陪着恭彦一阵子。

可惜见他睡着深沉,不忍心唤醒他。

她坐在榻前守了大半天,必须离开了。临走前,她看着他的脸庞,犹豫了半晌才俯下唇,点吻了他唇瓣一下。

“再见,吾友。”

恭彦的梦中,有祝晶。

十二天后……

“唉,怎么又醉了?我记得你酒量不算差的啊……”小太监一边嘀咕,一边照顾着被人抬回翰林院的新待诏,为他擦脸、更衣。

当正要解开他官服的系带时,一只手突然横过身侧来阻止。

“呀!”她吓了一跳,不意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眸。“你没有醉?”

井上恭彦笑看着吕祝晶。“我当然醉了,不醉怎么能回来睡觉?更不用说,慧安公主稍早时派人来告诉我,说妳今天会过来……祝晶,我好想妳。上回我还梦见妳来这里照顾我……”

祝晶一怔,微微低头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才发现他衣襟上的酒气特重,显然是衣服替他挡酒了。

“你没有作梦,上回我有来看你,因为你一直都没有出宫,我-”

“妳该叫醒我的。”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太监服,他有点遗憾地道:

“我还以为妳会穿宫女服呢。”上回只匆匆一瞥,便记在心底了。很想再看祝晶穿女装。穿着男装的她别有一番英气,但穿女装的她却娇俏可人,令人怜惜。

祝晶哈哈一笑。“我的大学士,动动脑袋吧,翰林院都是男人耶。”

为了避嫌,这些官员们向来都是派宦官来照料的。

她若扮成宫女,恐怕连进都进不来。此一时,彼一时也。

恭彦闻言,也笑了。“别再叫我动脑袋了,我多担心若有一次明皇不喜欢我写的诗,恐怕我人头落地也。”

写诗原本是件愉快的事,应制诗歌难免矫情,他是不爱的。

“好可怜的大学士。”祝晶其实也很担心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替你分忧?”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从窗棂透进屋子里。

恭彦的黑眸在月光映昭一下,彷佛流动的水波。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祝晶的颊侧,笑得那么温柔。

“那容易,”他看着她说:“一议我多看妳一眼。光是这样看着妳,心里愉快,就不觉得忧愁了。”

祝晶没有回应。她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摇头笑了一笑,仰头看向窗外明月,讶然道:“多好的月光啊!怎么我从来都没注意到长安城的月色也能这么迷人?”

“也许是心境改变了?”恭彦没有看望明月,他看着她,目光舍不得移开,因为不知道下回再相见,会是什么时候。

“也许。”祝晶转过头,看见恭彦眼中的眷恋。她浅浅一笑。“也许并不是心境改变了变啊。只是终于明白了吧。”她的心境,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啊。

明白了什么?恭彦没有追问。

当他的心就跟窗外明月一样明朗时……不需再问了。

再后来,他们聚少离多。

秋天时与大唐关系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的吐蕃,因为边界将领经常性的冲突,新仇加上旧恨,吐蕃大将烛龙莽布支与悉诺逻恭禄竟率大军攻陷了瓜州,河西战区溃不成军,节度使被杀,河西、陇西一带,民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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