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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满再次回到房里时,床上的男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

有那么一秒,她真担心他挂掉了,但他的胸膛微微在起伏,显示他还活着。

她松了口气,做了蠢事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有可能有内出血,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让他留在这里,她应该要逼他去看医生才对,只是她怀疑他会愿意去。

更可能的,是他不能去医院,也许到医院会让他惹来杀身之祸之类的,但收留他也有可能让她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可恶,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小满翻了个白眼,却仍是轻手轻脚的走去开衣柜,拿出乾净的衣服,到浴室里换掉身上的睡衣,然后拿清水漱口,把嘴里残馀的牙膏泡沫全清乾净,虽然她平常很爱薄荷口味,但此时此刻她大概有着全世界最清新的口气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抱着睡衣离开浴室。

临出房门前,她又偷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

他依然在呼吸,而且很认分的盖上了毯子。

很好。

她握住门把,轻轻关上了门。

悄悄地,小手拂上了额头。

他能感觉到小手抹去了额上的热汗,带来一阵舒适的冰凉,让他叹了口气。

小手的主人滴咕着离开,不久后又把一块冰过的湿毛巾放到他额头上。

她每个小时都会跑来检査他,每四个小时就会把他摇醒,给他东西吃,要他喝水吃药,还不知从哪弄了温度计测他的体温。

他有一点轻微发烧,但那微热的体温没有继续往上升。

他很好,他不是第一次受伤,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但他也了解她为什么这么紧张,所以她叫他干嘛,他就干嘛,完全不抵抗。

黄昏时,他醒过来,看见她拖来了一张大椅子,整个人蜷缩在上头睡着了,曲起的双腿上搁着一本翻开的书,小手松松的抓着一条毛巾。

毛巾是给他用的,她一直在帮他擦汗。

躺在床上,他看着她,清楚晓得她其实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救过她,但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知恩图报,大部分的人为了自保,还是会当没看到他的情况,避他唯恐不及,更别提她还单身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腿上摊开的书,是那本他特别带来还她的游记,那泛黄的老游记,让他想起那天她传来的简讯。

日日平安

就四个字,简单到不行,没有多馀的问候,没有拉拉杂杂的闲聊,没有追着要他还书,没有半点客套,有着的,就只是一句用中文打的简单祝福。

那时间点,伦敦是半夜三点。

因为那四个字,他才顺手带上了那本游记,因为想起她,他才贴身带上了那本游记,才没有被那只鳄鱼一口咬破肚子。

她的游记救了他一命,早成了破烂,她腿上的,是他上网在美国找到的另一本二手书。

但他想,她不会介意。

她是个好人。

不自禁的,他扬起嘴角。

夕阳透窗,斜斜洒落,微风吹拂进来,扬起她被夕阳染成金红的发丝,让她搁在书页上的粉嫩指尖看来也像被光穿透,微微发亮。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轻触她的手指。

因为一天一夜没睡,她累到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将她粉嫩的小手轻轻拢握在手中,她的手真是又小又软,即便在他手中,看来也像在发光。

莫名的心安,涌上心头。

这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她是个运动白痴,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保护他的安全,但那心安感却仍在,好像她指尖的光,点亮了他的掌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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