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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解他的霸道强势,不够强势,怎能在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

“后来呢?”

“我第一次做坏事,是在五岁的时候。”

“你做了什么?”

“父皇第一次上战场时,先帝赐给他一柄匕首青锋。青锋喂过很多人的鲜血,是再凶不过的凶器,父皇很重视它,每天都要擦拭几回。有一回,我仗恃自己轻功初成,扮演一回梁上君子,偷偏摸摸带走青锋。青锋不见了,守御书房的太监作证,那天进过御书房的只有大皇兄。我是故意的,故意栽赃大皇兄,故意让父皇讨厌他。”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小时候他做过无数次,他以为这样能安慰母妃,可是母妃要他做的远远超过这些。

“蒙受不白之冤,大皇子恨你吗?”“不,他仁慈宽厚,即使不少人告诉他,很可能是我恶意陷害。”

“大皇子被皇上罚了?”

“父皇命太监彻底搜查,却始终找不到青锋。因为没有证据,父皇只能训斥大皇兄一顿,但看管御书房的太监被打得皮开肉绽……最后我把青锋埋在明月楼的柏树下。”

是耿耿于怀,心有亏欠?他始终感到罪恶?孟孟轻拍他的手,柔声问:“你吓坏了吧,第一次为恶,心情肯定很槽。”

凤天燐苦笑,搂着她,心道只有孟孟会在乎自己是否难受。

那时他也把这件事告诉母妃,母妃摸摸他的头夸他做得很好,还细细叮嘱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对,很难受,我看见大皇兄命人给小太监送药,心情更坏。我觉得他是好人、我是坏人,如果好人才可以当皇帝,那个位置肯定轮不到我。”

“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坏?你肯定会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没错,大皇兄对皇弟们好,我便说他为人虚伪、沽名钓誉;他勤奋向学,写出来的大字受到好评,我便造谣说他找人代笔;太傅考试,他次次拿第一,我便嫉妒父皇给他开小灶、为他寻到好师傅,我总有本事把他的好看成坏。”

“真是辛苦你了。”孟孟轻叹。

不是“真可恶”,而是“真辛苦”?笑意在眼底慢慢扩大,说吧说吧,他怎能不爱她?

“十三岁时,我遭遇第一次刺杀,我不找证据,直觉认定幕后凶手就是大皇兄。然后第二、第三……第无数回刺杀,我愈加认定他想要我的命。”

“是他吗?”

“我一直以为是。”

“可……并不是?!”

他点头,“是养在母妃膝下的二皇兄凤天岚。我以为他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毕竟他的生身母亲出身低贱,且他碌碌无为,父皇不喜,从小到大都傍着我,以我为主,始终站在我这边为我造势,没想到他竟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他一直把凤天岚当成最亲的兄弟,从小到大事事顶在凤天岚前面,不准任何人欺负凤天岚,自己有的,凤天岚必定少不了,他甚至……甚至连小六都不敢积极争取。

他给足了凤天岚真意,没想到凤天岚回馈自己的竟是……要怎么说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一无势力,二无人脉,如何能做成这种事?”

“他有我外祖相助。”

想到外祖父与舅舅们,他长叹。

把女儿嫁进宫中,任由她在那四面高墙里面拼命搏斗,她的成功已经带给家族无数荣耀,谁知外祖家野心勃勃,企图更上一层楼。

孟孟听不懂,他的外祖怎会去捧别人?

“外祖父与舅父知我重情,深怕大皇兄的宽厚会打动我,让我放弃对皇位的觊觎,于是数度制造假的刺杀事件,加深我与大皇兄之间的龃龉。二皇兄见缝插针,在那群作戏的刺客当中放入自己人,企图假戏真做。”

“万一你死于非命,你外祖父岂能放过他?”

“这你不明白了,刺杀事件是外祖父做的,倘若较真,东窗事发谁也得不了好,因此就算知道是凤天岚,外祖父非但不会多话,反而会与凤天岚连手,继续他们的雄心霸业。” 孟孟苦笑,“普通人家为几两银子大打出手,不过是伤筋动骨的事,皇家争权却得用一群人的骨血去堆栈,真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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