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忆（1 / 2）
岑冰薇的眼神很淡定，没有一丝哀伤或怨恨。她削好一个苹果，递给小宝。小宝说生病真好，一生病妈妈就不会再生气了，还有大家都陪着我。我们在这多玩几天吧！其他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雨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和小宝一起“两个”病号凑一块。缺了些课，在病房里自己补上。柯宇轩对他也颇为放心。病来如山倒，老师们也不再多言。雨阳回校考试，比天天听课的同学都考的好，吃惊不小。
时光荏苒，初中的课程明显增多而紧张。像地底下快要破土的种子，占据了校园，也填满了教室。整个学校呈现出一种机枪扫射般的快节奏，作业纷飞。学生们在书山题海中埋头沉溺，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唯恐在考试的冲锋陷阵中一败涂地。这样不仅颜面尽失，父母也要更加“关照”。为了不辜负父母的好心——其实这种关心如馒头最好适可而止，多了便消化不良。许多人基本上除了如厕这种不得不执行的事情之外下课后不愿离位。教室里充斥着坐得太久伸手踢腿关节得以舒展的噼啪声以及伏桌而眠的呼噜声。
雨阳在这样的花园里成长，提前长叶，且绿的可爱。他的做题速度进步神速，这源于写字速度的加快。为了在二十一世纪不输给速度，不被速度所累，以及将来不因速度慢而被社会淘汰，雨阳如众多同学一样，积极响应老师的号召：速度就是一切。恨不能跑步进入高中。小学时那种一笔一划，慢条斯理的写字方式已明显落伍，取而代之的是一批速度兼字形皆美的“书法家”。雨阳惊叹这样回家不会再因速度慢而多耗电费，真是一举两得。李凌菡修炼不够，功力不深，雨阳就此练就了“秦体字”和“李体字”。不过李凌菡资质尚佳，学习没有脱节，雨阳的忙没有白帮。
李凌菡噘着嘴，皱着眉抱怨大家都怎么了？整天紧张不已，神经兮兮。我们简直是机器。雨阳叹道，我这部机器自己运转不说，还要兼做工人，伺候你这款运行。现在马力不够，要加油了。去买点好吃的补充能量吧！雨阳放下手中的笔，刚要掏钱，李凌菡说不必，我去买。
李凌菡说非重点都这样，那重点中学就可想而知了。有时我真不想学习，跟那些成绩不好的一样没有顾忌，倒也自在轻松。她塞了一颗话梅到雨阳嘴里，雨阳摇头。
“老婆总是别人的好。你现在走在前面，就是有饭吃，不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有一半已经不错，不要等到被别人抢走连一半都没得吃才后悔没有珍惜当初的一半。只要不鄙视那些成绩不好的，我们就是好学生。”
“可万一落后了，被前面的鄙视怎么办？”
“被人鄙视又不是活不下去。那些走在后面的其实也嫉妒前面的。今天你鄙视他们，哪天他们一鼓作气到了前面，就换你哭了。此一时彼一时。谁敢保证自己走出校门还依然走在前面，而且一直在前面？你没看见那些在学校里落后的出了校门跑的比谁都快？不知道是赶着吃饭还是想抓紧时间好继续奋斗！”
“不对，不对，你第刚第一句话说老婆总是别人的好？”李凌菡瞅着雨阳，把“别人的好”音量开的很大，时间拖的很长，引雨阳注意。
雨阳大窘，陪笑道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意思是要知足。“你吃醋了？那你承认是我的‘那个’……啰？”
“啰你个头，才不是呢！”李凌菡赶忙塞一把话梅以堵其嘴。
“其实。学习好比人的相貌。所谓人不可貌相，可在这里不适用。学习优异者，当然‘美貌’，引人注意。不好的人自然为相貌自卑。可惜容貌敌不过岁月，经不起时间，所以要为失去担心。容貌不佳者则没有这些顾忌，丑就丑了，无所谓，大不了穿上漂亮衣服。‘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永远不必为变丑而烦恼，没人能保证自己青春永驻！”雨阳低着头，作无奈状。
“未曾拥有，何谈失去嘛！要是园丁们相信这些就好了。可他们就算清楚未必相信，道理和现实是两回事啊！大家都说长相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可到处都是“选美比赛”，要不怎么不把那个‘美’字改成‘丑’字？”李凌菡吐出只有果核没有肉的话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雨阳盯着眼前这个少女的嘴。
母蟹对小蟹说：“你不要横爬。为什么不直着走？”他答道：“妈妈，请你亲自教我怎么直走，我将照着你的样子走。可母蟹根本不会直走，于是小蟹说她笨。母蟹生气地说：“孩子，你怎能说妈妈笨呢？”小蟹不以为然地说：“学校里小野鸡不会游泳，有人就嘲笑他。小象不会爬树，老师很着急。小兔子不会飞翔，她经常偷偷地哭。我不会直走，大家说我笨。大家只要看到别人没有自己的本领就会互相笑话。这有什么奇怪的呀？为了同样的课程，大多数人都成了“笨蛋”，只有少数人称得上‘聪明’！”
雨阳讲兴正浓，却见李凌菡已经呼呼大睡。不好叫醒她。雨阳恍然大悟自己也站到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行列，怪不得催人入眠呢！
李凌菡没有声响伴奏，一时不习惯，仿佛催眠曲唱了一半嘎然而止，欲睡还醒之时，小孩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又源于上课睡觉时对老师停顿恐惧与警惕的习惯，惊坐起来，睡眼惺忪道讲完了，这么快？
“放学很久了，只剩我们俩了，赶快回吧？”雨阳一边提醒她，一边慨叹自言自语了半天，自己的故事只说给了自己听。
“我们骑自行车回吧！我新买了一辆，又省时又省力，想给你一个惊喜！”李凌菡兴奋的叫。
雨阳踏上Angel牌自行车，带着在后面狂呼的李凌菡向家的方向飞弛而去。
“千金回来了？饭已OK了，过来めし吧！”李翔童心未泯，等在饭桌旁。
李凌菡想着雨阳的话，饭也吃得心不在焉。李翔说什么她都点头称是，被弄得莫名其妙。不好多问，只当是学习太累神志不清的缘故。看着女儿匆匆扒完饭边躲进书房，不免为她忙成这样而失笑。知道努力就好，李翔边拾掇碗筷边想。
星期五下午，一堆试卷如雪花般散落在教室的各大书桌。班主任是个极“关爱”学生的女人，学生们感慨万千，叫苦连天。她表情严肃地说下个星期就要期中考试了，大家抓点紧啊？周末两天给大家布置点小任务。班主任激动地拿出恭候已久的语文课本划定题目，还有几张模拟试卷做补充，最后不忘加上一篇作文《快乐的星期天》。前面的任务已经让大家提心吊胆，震颤不已。最后一道题目的确让大家抓紧了——自己的小心脏。
梁梦如望着面前的一堆“石头”，心里惨叫一声看来这个星期天去郊游是没戏了，说不定去了也会因为担心这些石头而猛摔跤。大家的计划都宣布搁浅。一群搁浅的鱼在通往自由之海的岸边望眼欲穿，垂死挣扎。作业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作业多得抄都抄不过来——这恐怕是中国特色。雨阳他们还在为作业烦心时，隔壁班早已流行起“与时俱进，没有作业”的口号。后来经过调查发现，邻居家“收成不好”，学习委员左右为难，经常抱着或者捏着薄如煎饼的作业去办公室上交成果。为了提高产量，园丁们呕心沥血，终于有一天其中一位被少男少女们刺激得嚎啕着逃离了教室。
“才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分工，事半功倍！”雨阳向李凌菡眨眼，两人心有灵犀。
于是两人用了一天的时间，速度加上配合，率先完成了任务。第二天便如期爬山。
“班主任真有先见之明，真的是个快乐的星期天！”两人在山坡的草地上并肩而坐，露齿而笑，合拍起牙膏广告。
“别动！你的脸上有样东西。让我看看！”雨阳一本正经地说。李凌菡一急，恨没带来镜子可以照，只好扬起脸。
“什么东西？你别吓我！”李凌菡着急。
“漂亮！”雨阳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好坏！”李凌菡羞得低下了头，红了脸。
“太好了！终于有人说我坏了！”雨阳大叫，向全世界宣布。
“你就喜欢和我拌嘴！不理你了……”李凌菡别过脸去。
“Yes，I’mlovingit。我就喜欢！”雨阳没看见李凌菡不高兴的脸，半晌才沉默下来。
“你真的生气了？”他扭过李凌菡的肩膀，她却倔强地反抗。
“不是，是想起明天的预习课！”
“是啊，预习课，预习课，预习……”李凌菡看了一眼夕阳，想起自己独自来此地的时光。
夕阳被被几片染得发红的云簇拥着，霞光四溢。
期中考试刚过，教室里乱成一团。有胜券在握的，有埋头小憩的，有互相讨论的，有捶胸顿足的，有沉默不语的，有看小说看的不亦乐乎的，还有四处发射纸团的……考试时憋的慌，现在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雨阳和李凌菡没有说话，他们准备放学后一起去放生画眉。
那只画眉是去年冬天雨阳在雪地里拣到的。起初他以为他画眉死了，可那只白眉红喙的小家伙却抽动了一下腿，扑扇了几下翅膀，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哈代有一首诗，题曰《提醒者》。说他在圣诞前夕正在准备过一个快乐的夜晚，忽见窗外寒枝上之上落着一只小鸟。冻得直哆嗦，饿得啄食一个硬干果，一下子坠下去像个雪球似的死了。他叹道，我难得刚要快活一阵，你竟来提醒我生活的艰难。
雨阳看着雪地里那只仿佛在沉睡的鸟儿。寒风吹动着它身上的羽毛，那些毛起伏着，像雨阳的头发在风中翻飞。雨阳打了一个寒噤，搓了搓手。这么冷的天，他可能是饥寒交迫又无家可归才落在这里。雨阳想起小的时候，因为吃不饱饭，母亲经常在炉火上烤馒头给几个人吃。那些馒头被切成片，抹上香油，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几只小馋猫兴奋不已。恨不能生吞。晚上雨阳和弟弟妹妹惦念那些留在橱柜里没吃完的馒头，心存不舍。于是半夜三个人先后去厨房偷吃，竟都以为家里来贼，拉灯一看全都不好意思。再看那橱柜早已空空如也，盘子跌落在地，才明白被猫偷了去。可能那东西太香，引得猫垂涎不已。第二天三人在院子角落发现啃剩的半个馒头，哭笑不得，很是心痛。可惜又冷又硬，不能也不敢下口。
雨阳把画眉捧在手里，画眉的身体还有温热。只是雪地上有血迹。画眉的翅膀滴着血，染红了他的手指和地上洁白的积雪。那些血液在雪地上开出晶莹鲜红的形状，像傲雪独立的梅花。雨阳把它带回家，包扎好伤口。一个冬天的精心喂养和照顾，画眉伤好痊愈。有几次险些被猫叼去。雨阳又急又气，追的猫瞄喵直叫，只好放下画眉仓皇而逃。为了不让猫有可乘之机，雨阳用竹篾编成鸟笼，作画眉的安身之地，断绝了猫的觊觎之心。
有时雨阳把它放出来，它飞出房间，不久却又飞回来。看得出他渴望自由，却也舍不得恩人。但鸟儿不能在笼子里过一辈子，那是它们的监狱。于是雨阳决定把它放生。
那只鸟在树上盘旋几圈落在树杈上，对着雨阳和李凌菡叫了一番，又飞回那笼子。跳上跳下，进进出出，如此反复，又回到树上，然后振翅飞走了。那树枝被摇撼的左右摆动，仿佛在替画眉向他们道别。
我们又何尝不是笼中的鸟儿？笼子里吃喝不愁，可终究还是要离开。离开了鸟笼就真的自由了吗？面对着这个世界，没有方向，何去何从，无从知晓。却还是要选择一个方向，然后走去。李凌菡靠在雨阳的肩膀上，喃喃地说。希望它能幸福，做一只自由快乐的画眉，雨阳凝视着天空。
梦如小姐是年级公认的美女，天生丽质又冰雪聪明，大家视若珍宝。她却恃宠而骄，颇具杨贵妃风范。女生对她又妒又怕。男生对她又爱又恨。此女自命清高，一般男人她是看不上眼的。所以每次都有男生在班上交头接耳：那个女人真是foxylady！梁梦如嫣然一笑，对着那些不时偷瞄她几眼又埋头傻笑的聚会者们不屑一顾地坐了下去。
可惜这朵鲜花却自愿插到李伟杰那堆牛粪上。大家都疑惑她怎么眼光如此独到，尽往差里选。再香的纸巾配上马桶也会品位大跌——被人嫌弃和可惜。最后大家恍然明白钱和权真是女人致命的诱惑。都连说可惜。恨没有李伟杰那“李家皇帝命”。于是两个人整日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旁边的人看得眼都红了，几乎要像当年安史之乱一样斩断这段姻缘。
男生们问上天怎么能让李家小子独占美人。女生们领略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厉害，委屈得都像上阳一般，直呼命苦。
可惜好景不长，半年后两人分手，不是迫于压力，而是李伟杰的变故。李伟杰向来视女人如衣服，换女人如换衣服。李伟杰衣服多，又都是名牌，损失个把老婆他是不介意的。《长恨歌》悲情演毕，梦如小姐好不伤心，德语里有个词叫“kummerspeck”，是指“悲伤时吃火腿”。梁梦如没去过德国，却将这一风俗身体力行，发扬光大。于是她借食消愁，化悲痛为食量，一个暑假加强营养，充分饮食，终于有了成果。开学时大家差点没认出她，以为她是初一新生，怎么跑到初二？——学生的消瘦程度是跟升学压力成正比的——这么好的减肥秘方是应试教育创造的奇迹。眼前的丰满女生和以前的窈窕淑女判若两人，体重净增三十。要不是她又嫣然地露出那个招牌微笑，还有那不会骗人的声音说我是梦如啊，怎么都不认识了，然后习惯性地用不会改变的方式坐下去，全班真没人认识眼前这位佳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梁美女令众人哗然，几欲晕倒。
事后大家找到玄机：唐朝以胖为美，说不定她真是贵妃在世，或是视其为偶像，现在都赶潮流嘛！人家向杨大美女学习和看齐，精神可嘉。引得班上为肥胖苦恼的几位女生重拾信心，视梦如为大姐，为找到“知音”而狂喜，只差没能回唐朝选美。
学习之苦，非同一般。否则前辈们不会留下“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给后人。可是又因为“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所以坚持享乐主义的人不敢下水，怕万一技术太差驾驶不当淹死在学习这片“苦海”里，更何况要“浮尸无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来说，爱情当然让人舒服，又可无师自通，可惜学校不仅不开设这门课程，还要施加痛苦:老师们动辄用“士之耽兮，犹可脱焉，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来教育学生。女生们对此犹其不满——它体现了严重的男女不平等思想，是对女性的歧视。而男生们则认为这个当然——人不风流枉少年!这是暗示和鼓励男人应该爱来爱去。什么脱不脱的，对爱情的渴望如同物理课上同线相连两个相撞的金属小球，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虽然隔着距离，表面上是老师说的互相排斥，总也靠不近，实际上却相互吸引。
“许多学生的撒谎体验源于作文，而为数不多的说真话的经历始于情书”。很多人属于“情诗家”，却对背诵课文十分头痛----可能傻瓜在许多特殊领域都是天才。例如在回家路上对着美女若无其事吹口哨，心里却激情澎湃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的经历刻骨铭心所以对“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过目不忘。分手的话谁也不会轻易忘记，一些人就从席慕容的前世情结那里体会心碎，寻找安慰。后来有人干脆就写出了“前世你热死了，所以今生我情愿是你身上的布三尺!”
情诗可以不写，考试却总是难逃。某次语文考试，吕健军被“西塞山前白鹭飞”卡住，不爱学习的他苦思良久，忆起“白鹭”应该爱吃“鳜鱼”，便自作主张，创下千古绝对——“东坡河里鳜鱼肥。”雨阳几个说这个对偶真是用到家了，吕健军却暗喜没有写之前想好的“爬乌龟”。于是此对传成佳话。
吕健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然成绩不佳，却讨人喜欢。班上扫帚经过千辛万苦，损失殆尽，他自发地砍来大捆竹子扎了新的。班主任感激得险些“热泪盈眶”，从此再不说某人拖班里后腿。大家对初一时的“地主婆”恨得咬牙切齿，只有他在教师节时给她献花并送上家里酿的蜂蜜，那女的居然搂着“军哥哥”大哭，说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那年夏天，吕健军被隔壁班的一位姑娘拿下，有两人在白桦林里携手，吕健军为“妹妹”戴花为证。何羽澄、宋世平两人兴奋得像自己找到另一半一样，成天缠着吕健军请客。吕健军从此魂不守舍，又是思念又要保持神秘，连见到“亲爱的”时都害怕她也冷不防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请吃饭噢？”……
纸里包不住火，尽管吕健军竭力否认，但两人不能等着只看“思念”谈恋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还是要来。说来话长。
林姑娘貌美如花，提着板鸭，去吕健军家。结果吕健军说今天学校放假，趁那两个小子不在，何不去那里避避？他们肯定想不到！说完感觉不对，怎么听怎么像做贼心虚去逃难。姑娘说不过，只好一同前往，在三楼却遇到了潜伏已久的冤家……
“早料到你们要来这里！“何、宋两人一副抓贼心切的模样。
“她是我表妹，我们来给老师送东西！”吕健军镇定自若，视死如归。
“我们没问你，真是不打自招！”何羽澄、吕健军说我们也来“拿东西”。
吕健军以为两人是来拿“其它”的东西，便和姑娘继续假装上楼。
何、宋两人闻到擦身而过袋子里熟悉而又诱人的动物尸体的香味，思维在短暂停顿后，忽然意识到上当。
于是，四人从三楼跑到五楼，又从楼上跑到楼下。吕健军提着板鸭，带着女人匆忙私奔，何羽澄、宋世平在后面狂喊回来，回来，我的板鸭！
后来的事情完全超乎想象，吕健军让自己的女人拿着美餐去厕所藏身，然后调虎离山不成，自己也被迫钻了进去，不得已将散发着“恶臭”的板鸭瓜分，为了让何、宋两人“口下留情”，不将此事宣扬出去，留下半只堵了两人的嘴。两人下了口，决定留下一对情人。
一整个冬天，吕健军都在为陪同爱人吃板鸭付出代价，天天请客不说，最要命的是有次砂锅还没端上来，几双罪恶的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在里面打架，自己好不容易夹到精华，另外两双要争抢，硕大的精华便啪嗒一声摔到地上牺牲了……
吃完砂锅，大家热的汗流浃背。吕健军爱吃辣椒，几乎要拿扇子来扇。
大家正要出去打雪仗，林颖凡走了进来，把一顶帽子还有手套递给吕建军。
“我要这些做什么？从小就没戴过…你自己用吧！我不怕冷。”吕健军推辞说不要。
“正因为没有才更要珍惜啊！‘第一次’谁不向往啊？”两人推着吕健军肩膀。
“这些……我亲手织的！”林姑娘见状面露难色。
“你不要我要！”宋世平伸手要拿。
“朋友妻不可欺呀！”何羽澄也来争抢。“我要帽子！”
“给我手套!”小宋毫不示弱。
林颖凡手一扬，涨红了脸。吕健军赶忙拉着她冲了出去。
这场雪仗以宋、何的落败而告终。
吕健军和林颖凡仓皇逃窜，躲着身后不时飞来的雪球。冬天行动不便，颖凡又跑不快，两人挨了几下，最后只好反击。凌菡、雨阳恰巧路过，听到吕健军和林颖凡的惨叫声，便为她俩助阵。宋世平、何羽澄潜伏在土丘后正商量是打胸还是屁股，突然身后“暗器“打中了脑袋，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源源不断的雪球袭击，瞬间丧失了作战能力。四人“恃强凌弱”，将宋、何两人围歼。宋世平和何羽澄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把脸埋进雪地里喊救命。两人鼻子眉毛全都挂满雪花，活脱脱成了圣诞老人。领教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威力，宋、何举手投降。
林颍凡听着雪球打在吕健军身上，他却拼命挡住，有些心疼。
吕健军想着颍凡躲在自己的身后，护着手套帽子，有些幸福。
大家唱着《吻别》望着吕健军送走林颍凡时的样子，那些清脆的响声是精灵们在冬天最美丽的祈祷和希望，随着歌声在那一年永远飘荡。
大家在时而轻松，时而紧张中度过了初中最关键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