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人村（1 / 2）

镇龙河是隅迟县内城的一条护城河，横亘在内外城之间，通往内城门的必经之路绕不过落马大桥，而桥底下，就是那桥洞村。

桥洞村说是村，其实是一群流民聚居在桥洞，官府不好规管，在上级官员巡访前，索性一劳永逸给安了门牌，打了个村落的标签。于是成群的流浪汉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村民，县里的政绩便又多了显赫的一条。

桥洞中，渚老三正呼呼大睡，补着这两天的觉，怎么喊都不醒。

渚清飞感觉爷爷也指望不上，只好去找了老医鬼。桥洞村里一共有三十二户，有家道中落的，江湖避难的，形形色色的可怜人凑在一堆抱团取暖，这些年来的相处也生了感情，都是有事一起上，团结起来竟比一般的村落更有人情味。

“山羊叔，我白天发现一个很可疑的人跟踪我，都到我们村了。”

老医鬼一惊，“是不是给你闷砖那王八蛋？”他们这伙人到哪里都不被待见，在外落单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但敢找上门来的，桥洞村还没吃过亏。

渚清飞心知不是，但为了引起重视，还是点了点头，“我觉得像啊，叔！”

老医鬼也不含糊，从他那堆破烂中翻出一个铁锣。

“铛铛铛——”

桥洞中有回声，声音极易传开。

各个废品堆搭建的简易门户中，闻声走出来一个个大汉悍妇。

“桥胞们，”老医鬼一边敲锣一边大喊，“咱们瓜娃在外面险些被人打死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那些人还不依不饶找上门。”

“咱们能忍吗？”

“不能！”众人怒吼。

群情激动时，老医鬼顺势振臂高呼，“抄家伙！”

桥洞中霎时间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渚清飞没见过这场面，在一旁目瞪口呆。

不是，桥胞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

时已傍晚，桥下没有行人，自然也没有路灯，黑得比其他地方更早。

桥洞外，穿着脏兮兮长袍的书生样的青年坐在河边，借着最后的余晖在看书。桥洞村民管他叫酸秀才。

酸秀才此时手捧着一本路边捡的杂志，但眼睛却全不在书上。

来了，有八个人。

八人没有统一衣着，穿着朴素布衣，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袖子里却是鼓鼓的。

酸秀才眼睛微眯，手里悄悄摸上草丛中藏着的一根绳索，用力一拉，绳子连接的另一端系着一个铃铛。

铃铛晃动，桥洞中严阵以待，却悄无声息。

“好像不太对劲。”来者领头那人步伐放慢，“太安静了些。”

桥洞中一片漆黑，他拿出手电筒一照，前面出现一个小孩，给他吓了一跳。

“你们找谁？”渚清飞眼神不善地看着这群人。

他们齐刷刷看向一名精瘦男子，那男子拿出一个罗盘看了看，摇头道，“不是他，在后面。”

“滚开小孩。”一名壮汉从袖中掏出一根铁棍威胁道。

渚清飞错愕，不是冲我来的？

“嘭！”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村民从桥梁阴影中纷纷现身，拿着铁锅板凳就往这群人身上招呼。

村民熟练地下黑手，先砸掉手电筒，再往后脑、脚踝攻击。

措不及防之下，八名陌生男子全都中了招，放倒了两个，剩余的也都挂了彩。

照明都被打掉，此时的桥洞又变回了一片漆黑，村民像鬼魅一样退回到阴影里。

“组长，我看到了，是留胡子那个。”精瘦男子心有余悸，警惕地防备下一波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