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站,黄昏与少年(2 / 2)

看这架势,白夜修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一体机屏幕,眯了眯眼,“答案是D,应该要这样……然后……老师,我没说错吧!何必欺负女生呢。”

“对了又有什么用,上课开小差,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了,还有你的作业,多少天没写了,还用这样的语气和老师说话,你这样的人学习好有什么用,态度不端正,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出去罚站去!”

话音刚落,陆芷妤猛然抬起头,眼眶泛红,往白夜修方向看了看,只见白夜修跟个没事人一样,吹着个口哨就从后门径直离去了,还不忘对她笑了笑。

教室外,白夜修可没那么听话站着,找了个阴凉的墙角蹲了下来,不一会儿,又一个人从教室里出来,同样穿着校服,却是随意的敞开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橘红为主,兼带繁复花纹的头戴式耳机,染着一头橘红的头发,右耳上还打着三个耳环,只见他轻车熟路地蹲在了白夜修旁,白夜修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此刻,他突然想起刚刚偶遇的那位少女,突然,那耳机男发话道:“抽烟吗?”说着,掏出烟来。

“不了,戒了。”白夜修随意地回道,声音却带着点磁性,“韩琦啊,你也别抽那么多,伤嗓子,对唱歌不好”

那位叫韩琦的耳机男猛地吸了一口烟,回道“我不唱,搞乐器啦。”两人相视一笑,一点也没有被老师罚站的感觉。

课还没结束,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皮鞋点地的啪嗒声,听着这个声音,白夜修瞳孔一缩,连忙夺过韩琦手中的烟,一把按在地上熄灭,“喂,你干……”

还没等韩琦说完,白夜修立马用力拍了拍他的大腿,然后站了起来,韩琦也赶忙站起来,等看清楚来人,正是教导主任黄育良。

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的油光焕发的大背头,一副金框眼镜,就是这位黄主任全部的行头,他推了推眼镜,露出明显伪善的奸笑,嘲弄道:“这不是我们的白夜修同学吗?啊,怎么还被老师罚站了,诶——”黄主任皱了皱眉,做出一副嗅东西的样子,只见他笑意更浓的说道:“真是混蛋啊,说吧,你们谁抽的烟?”

韩琦刚想说话就被白夜修给拦了下来,他阴沉着脸,说:“是我,怎么了?”

“他妈的,白夜修你真他妈的没爹娘教养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是你这副吊儿郎当,自以为是的样子,既恶心又让人火大,呵,既然你自招了,那就办公室跟我走一趟吧!”那黄育良简直用命令般的口气低吼道,面目狰狞地走了。

“白夜修,你……”韩琦刚想问点什么,却又一次被白夜修阻止,他回复道:“没事,去去就回。”然后也跟着黄育良走了。

教室里,所有人都被刚才的动静给吸引到了,班长陆芷妤更是有些焦急地望向窗外,唯有数学老师独自一人在讲台上生着好端端一节课又几乎泡汤了的闷气。

……

“老师再见!”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向老师鞠躬致谢。

教室外,黄昏下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橙红色,由这到那儿,由深到浅的渐变,却偏偏中间又划过一抹不一样的深红或淡橙,静谧时,那光晕让人着迷。

“韩琦,白夜修,等等”一位有些魁梧的男生叫住了正并肩而行的他们,回头一望,笑着对来人打招呼:“哦,陈锦元,还以为你今天又要去篮球社训练呢。”

陈锦元追上了他们还喘着气说道:后,后天就要市预联赛了,十二中传统,大赛前休息一天。”说着看到了白夜修脸上的创口贴,又激动道:“这又是‘黄鼠狼’那混蛋打的,白哥!我去帮你收拾他。”说着就做出一副撸起袖子要找人单挑的架势。

“别胡闹,跟那家伙,不值当。”

“嘿嘿,咱夜修可不亏,那创口贴可是咱班长,陆大人,陆美人送的。”一旁的韩琦凑到陈锦元面前打趣到。

“哦吼,有故事,”陈锦元笑着捂住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韩,琦,你可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挨的打。”说罢就提起韩琦的领子,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样子。

韩琦立刻边堆笑边连忙摆手都“抱歉,抱歉,开玩笑嘛,别那么认真。”

就这样,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校园,路上,白夜修还讲起了早上偶遇的那位美少女,理所应当又被陈,韩他俩好好调侃了一番,不过白夜修却有些奇怪,明明是不好的回忆,今天却不知怎的,几次回想起来。

夕阳下,他们做了分别,白夜修则继续他的行程。他不像其他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没有五岁前的记忆,自记事以来,就是在孤儿院里,对他来说,至少他呆的那所孤儿院没有温情可言,由于工作人员的贪腐,每天的粮食只够温饱,而那些顶这爱心教员名头的人更是动不动就对他们这些孩子拳打脚踢,长期的高压下这些不过七八岁,最多十几岁的孩子们有的性格变得越发孤僻,有的学那些教员们开始装腔作势,强者合伙欺负弱者来转移压力,好在白夜修可不是吃素的,他强大的打架技巧和抗揍能力就是在那时学的。

十岁那年,孤儿院因倒卖人口,虐待儿童,从事非法药物研究被警方给查封了,白夜修便成了被解救人员,不过除了虐待儿童,其他的,白夜修倒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别说倒卖人口了,就连正常的有家长领养孤儿,他都没见过几次,毕竟他在孤儿院里那失忆的老毛病也经常犯,医生说这是精神类的疾病,指不定这里面就错过了什么。

话说回来,那以后政府每月给他补贴,他先是在政府设立的特殊学校上学三年,然后通过正常考试进入了中学,一路到了今天。

现在他在正常的学校读书,有了一群无话不谈的铁哥们,照护他的街坊邻居,尽管仍被许多人“问题儿童”地叫着,但他不在乎,白夜修心里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赚大钱,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好好瞧瞧。

走在浦江岸堤边,白夜修这样想到,然后看了看时间,加紧了他的速度,今晚可是还要兼职呢,政府补贴,再加上学校的奖学金,可不够白夜修在寸土寸金的沪云市生活。

远处,敏行南大桥逐渐进入白夜修的视野,突然,他看见什么东西在那桥围栏上摇晃,皱着眉上前一瞧,那是,那是一个人,还没等白夜修反应过来,那人影就那样直直地从桥上落了下来,划过白夜修的眼前……

嘀嗒,嘀嗒,沪南列车站一区地下停车场,虽然年久失修,以致墙体斑驳,到处渗水,但此刻,那渗落的可不是水,而是鲜血。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停车场,角落里,一辆商务版仰望车一侧的车门连带部分的车框已经被撕裂掀开,落在了一旁的血泊里,而倒在里面的,或是被利器穿刺了胸膛,或是拦腰斩断,或人首分离,大卸八块,只依稀可以辨认他们原本应是穿着西装的一群墨镜男,大概是谁的保镖。

唯一站立在血泊中的,是那位被手枪威胁的风衣男,他浑身是血,嘴上还舔舐着右手上残留的血迹,眼里不光是肃杀,更多是虎豹捕猎时的眼神,狡黠,锐利,充满杀气,只见从风衣底下延伸出的,好似从背上长出的大棘刃,像是蜈蚣或节肢生物的大型带棘刺的紫黑节状胄甲,尾端却是大片的刀刃,同样紫黑色,但更多一丝银光,上面还燃着黑色的火焰,不是一簇一簇,而是如液体般诡异地流动在它表面,数量约摸七八支,其中两支延伸到一面的墙体,正把一灰西装男钉在上面。

“默大人,我,我错……放过……”那人嘴里又呛了口血,让人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到是那风衣男往后仰了仰头,身体呈现奇怪地向后弯曲近九十度,然后一个挺身,身体就探到灰西装男跟前,凑着他脸说道:“哎呀呀,你们在打算黑吃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说罢,一道利刃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结束了他的生命。

一切处理完,风衣男收回了那股杀意,再次跳回车上检查了一下,关好并再次提起原来的那个密码箱。

就在下车的那一刹,一位黑衣人降落在它身旁,连脸也被黑布包裹,像个忍者一样,只露眼睛,看不清面貌,他(她)单膝跪在风衣男旁,低头道:“按照总部和大人的命令,‘半血’已经被铲除,就是跑了两个干部。”

“让他们跑,把现有的收拾干净就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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