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点憨?1(2 / 2)

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自打解放后,各种运动可是没少弄,不知道有多少高人能人被整的没有了脾气,有些人干脆就不在了。

“老道经历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人间冷暖肯定是翻滚了好几次了,那些经验教训他能不告诉孩子吗?”戢蓬骅盯着侄子继续说,“连我都会把在十年风波里遇到的经验教训告诉你,要不,你还不是傻乎乎的乱冲乱撞?”

“是的是的!”听到这里,戢辉满脸的谄笑,“要不是您的提点,我还真不可能当班主任,虽然是第一次,可我干的很有感觉。”

戢辉说的没错,在学校里,担任什么样的老师那也是有讲究的。

在学校里,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毕业班的班主任,这绝对是教师里面的厉害角色,其次就是年级班的班主任,你带的好,这个班就给你一直带下去,直到学生毕业,带不好,等到学年结束,学生升级了,你这班主任继续留在原位,是给那些毕业班班主任做基础工作的。

还有一些就是学科老师了,教语文的,教数学的,教化学物理的,这样的老师还都算是排在教师队伍靠前的,而在教师里混的比较差的就是那些教副科的,啥音乐老师啦,体育老师的,那基本上是有你没你都无所谓。

有条件的学校里,教副科的老师算是专职的,可条件差的学校……那些副科其实就是一些主科老师兼职的,条件更差的地方干脆就是一个或者俩老师一肩挑了,这在那年月一点也不稀奇。

不是说有些著名的体育教练就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吗?是,这没错,比如田径项目里的长跑教练马大炮,带出了不少牛掰的长跑运动员,有些还拿到了世界冠军,可那毕竟是少数人,而且,还得看机遇,要不怎么就后无来者了?

戢辉,一个地区师范学校毕业的年轻老师,参加工作不过一年多,这就成了高中的班主任了?光靠当局长的叔叔照顾可是不行的,他自己多少还是要有点本事,还要在学校里纵横捭阖,照顾到方方面面,要不,那些初中部的老师谁不想升级到高中部来啊?

那年月虽然比起现在来,人相对的纯洁,耍心眼的人不多,可毕竟是在社会里,当人们遇到不公平或者说自己的利益被侵犯,不管有多单纯和宽容,多少都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的,所以说,戢辉在学校里那可是八面玲珑,很会做人。

国言的事情,局长戢蓬骅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能够在教育局那么多人面前从容不迫,戢蓬骅就知道,那孩子将来错不了,所以,他对戢辉也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戢辉却是在心里留了心眼,他打算找个机会好好的跟国言谈谈。

说话就到了国庆节前最后一个礼拜天,还有四天就是国庆节了,而且,今年的国庆节与中秋是在同一天,这对国言来说,不管是不是刚刚离开道观,他都想回去看看老道,因为,学校前后加起来可是放四天假呢。

那时候,国内还没有实行双休,双休是十几年后的事情,而且,那时候,官面上的大节只有春节和国庆,民间的习俗节日并没有多少官方人士认可,尤其是在城里,官方宣传的是五一、五四、六一、七一、八一这样的节日。

而在乡下则不同,甭管是如何破四旧,老乡们还是很在意元宵啊,清明啊,端午啊,中秋这样的节日,至于什么龙抬头啦,三月三啦,七巧节啥的,那些节日要么是在少数民族地区里流行,要么就是一些文人骚客喜欢写点豆腐干大小的介绍文字拿出来显摆,其实,乡下的老板姓对那些原本就不怎么在意,还不如乡下的初一十五赶大集呢。

周日,同学们都回家了,而国言却是没地方去,只不过,他也不在学校里,穿起了进来时那一身解放装,找了个旧麻袋就到城关镇上去逛了。

国言怎么用麻袋啊?乡下来的不都是用编织袋吗?呵呵,那个时候,现如今流行的编织袋还没有普及呢,有是有了,那可是稀罕物,乡下人用的最多还是麻袋,在北方,许多乡下人串门走亲戚,用的是包袱皮,而在南方就是麻袋。

说,这国言到镇子上干嘛去了?捡破烂啊!

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县城虽然不大,可是破烂还是不少的,让他最在意的却是,这里几乎没有人捡破烂,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几乎。

说起来也是的,这里地处偏远的鄂西山区,整个县里不过几万人,县城的人口不过才几千人,并且大多数都是各个机关里的人,就算不是机构里的,那也是与机构里的人沾亲带故,乡下来的土老帽在县城里是没有的。

这个特点是与那些相对发达的地方不同的,就是当年大搞上山下乡,这里也没有展开,因为,没有那种需要和可能,几年前,这里连高中都没有,一个初中每年毕业的学生不超过三十人,这样的学生还要下放?本身这里比起发达地区来那就是乡下了,还能把学生下放到哪里去?

县城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谁能丢下面子去捡破烂啊?

被国言盯上的首先就是堆弃在县城进出口外面的煤灰垛。

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也就是人们说的城关镇,在城关镇里多少也有那么几家县办工厂,十年风波结束后,全国掀起了兴办集体企业的浪潮,城关镇里也出现了农机厂、粮食加工厂、麻袋厂、编织厂等集体企业。

有工厂必然就离不开锅炉,不管大小,都得有,烧锅炉自然就得用煤,而这里距离刚通车的焦枝铁路铁路不远,加上本地也有几个小煤窑,所以,这煤灰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说起来,那年月许多偏远的小县城还真没有系统的垃圾处理体系,就连电力系统、自来水供应系统也不过是近十来年的事情,垃圾的处理往往就是约定俗成的堆在一些低洼的凹地上,那时候人的消费水平很低,一家人真正能扔的垃圾还真是不多,特别是这样的小县城里。

县里倒是有个废品回收站,可回收最多的就是旧报纸,至于其它的……没有。

国言看中的是煤灰垛里的煤核,这个“核”在这里读“壶”。那年月,锅炉烧煤是很难把煤完全烧透的,可不像后世的高科技,可以让煤充分燃烧。

没烧透的煤在煤灰里其实就是处于无氧状态,这就出现了类似木炭那样的结构,其实,这就是无意中产生的特殊“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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