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船上夜聊30(2 / 2)

老陈一愣,顿时就笑了,他也用日语说道,“真没想到,你会日语。”

“当时为了高考过关,选了一个小语种。”国言又用纯正的英语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居然会两门外语啊!”老陈此时用国语说道。

“您不是也会吗?而且,我断定,您可能还会第三门外语,最大可能是俄语。”

“你这个精灵鬼!”老陈笑得用手指点着国言,“你是如何猜到我还会俄语?”

“您肯定是在旧社会就读书的文化人,解放后,需要你们去苏联学习,**后,又需要你们懂得点东瀛的科技,三门外语里,您的日语略显生疏……”

“哎呀!我算是碰到一个可以畅聊的忘年了,咱们今晚好好聊聊。”

国言的猜测没有错,老军人最早是在教会学校读书,能够说一口英语,解放后,又被派到苏联留学,掌握俄语就成为必然。十年前,外交大门打开,作为外派武官,又学了日语,这些都被国言料中。

“小伙子,如果说让你大学毕业后到军队里工作,你有没有兴趣啊?”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国言愣神的想了想,“我来自一个偏僻的山区小县,从我这届起,才从县中考出了十来个大学生,当地人说这是破了天荒了。有些读大专的毕业生已经回到县里去工作了,我想,我大概也会被分配回去,至少可以在县文化馆管理那里的图书嘛,其实,我对自己未来没啥雄心壮志,我是个孤儿,没有牵挂,到哪儿不是上班拿钱呢?”

“嗯,你这点倒与我很想象,我也是孤儿,是在教会的慈善堂长大的,后来读书用功,这才进了教会学校,一路读到大学,正因为出身清白,才被选拔去了苏联留学,说起来,我那时的心态跟你差不多。”

“嘿嘿,您这孤儿怕是十有八九是时代造成的,要不,您不会姓陈吧?”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是,没错,父母生下我后为了革命,把我放在了育婴堂门口,解放后才找到我,不过,二老辛苦半生,身体垮了,十几年前就走了。”

国言听到这里,神情也哀伤起来,因为,他的爷爷刚刚过世。

“所以,我很清楚,将来干什么不取决于自己的主管意愿,而是取决于社会的需求,这几乎是一种定理,谁违背这个定理,谁一定会作奸犯科,现在,社会上越来越不好的事情多了起来,这都与环境有关。”

“你说的不好的事情包括什么?”老陈颇为敏感的问道。

“高山下的花环您应该看过吧?呵呵,那里面不是给一些人带路了吗?”国言笑道,“其实,开后门,走走路子,这是国人的习惯,历朝历代都有,不是新鲜事,许多人就是一种习惯,只要不过分,百姓间其实也是这样。”

老陈明显感到国言的话里有话,可他也知道,眼前这小伙子是不会直说的。

“这都放假了,你们还要去金陵出差?是不是也太忙了些?”老陈又问道。

“嗯,学术方面的事情不好说,有时就是在平时的交往互动中得到突破灵感的,我的教授是著名的考古专家,这次去主要是与那边的同行研讨一些学术问题,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这样的学生,您知道的,我就一拎包的。”

“哦?考古专家咱们带你这图书馆系的学生啊?”

“我们学校没有考古系啊,教授还不是逮谁是谁啊?我是孤儿,这不正好使?”

“哈哈,我把这茬忘记了!嗯,你说的有理。”老陈猛然想起,他刚才问国言的话似乎没有答案,被这小子给带歪了,“你还没回答我,到军队干干如何?”

“我,我去军队干嘛?如果是服普通兵役我没问题,每个公民的职责嘛,可我当普通大兵是不是超龄了啊?”

“你这小子,又想带偏我!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从你毕业时算起,你就是国家的人才了,怎么可能让你去当普通士兵?”

“可我想不出去军队里能干什么啊?指挥打仗我肯定外行,干政工?我好像还没加入组织呢,去当个文化干事也许凑合,”

“不要把军队的构成想得那么简单,其实,地方上有的机构在军队里也差不多都有,你只要能够坚决服从分配就行了,上面的事情我去办。”

老陈似乎下定了决心,这口气也变了,就好像对自己的部下那样。

国言有些发愣,不过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老军人能真的去给自己办分配,这似乎跨界太远,跨界太大了。地方上的事情哪里有军队里那么直接啊?

似乎老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说那个话题,跟国言聊起国学和文化来,国言也就带着耳朵听,基本上不插话,他心里大概对眼前这位老陈有了判断,别看是军人,可在军队里肯定是搞文化工作的。

国言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是大变革时代,国内许多部门和机构都在调整、新建和重建之中,而他分配的年份恰好又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两人聊到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军人走了进来,悄悄的在老陈耳边说了点什么,国言很识趣的站起身。

“我有点困了,想回舱去睡觉了,老陈,我先走了。”

说罢,国言笑著给老陈鞠了一躬,转身就离开了,临走时找那服务生换回了舱牌,当然,随手也把他们消费的费用全结了。

回到舱里,邓序瓯早就呼呼大睡了,老教授最近大概是真的辛苦了。

第二天,邓序瓯和国言顺利的到了金陵,他们按时参加了那场特殊的聚会。完事后,两人乘坐火车返回了学校,这一趟,邓序瓯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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