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点子（2）62（2 / 2）
最近有些乱，说是要搞信息中心，可却没啥进展，自己冒险搞了一次越级汇报，将来还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可这边的事情没着落，那边又跑到农场去粘了一身“麻烦”，看着农场那个样子，自己不帮忙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他隐隐的感觉，搞不好那又是老陈玩的一把假道伐虢。
要说这些老陈这样的千年老妖，玩起各种跨界把戏来，个个炉火纯青，第一个跨界，把国言一个纯粹文化青年给拽到军队里，弄得国言还没脾气。跟着，又让他去了警卫团，在那里又玩了一把跨界，连国言都以为自己今后怕是要弃文从武了。可没过多少日子，又一杆子把他打回原形，调到机关里搞信息中心。
现在的农场，明显是个鸡肋，说丢掉吧，没那么简单，与地方交接的手续并不简单，那不是一块小地方，足足有3000多亩地，而且，在军队的编制里也有三十多年了，是当年一群军人把那个荒芜的沼泽滩变成了现在的良田。
可近年来，农场的情况不乐观，从原来的后勤的补充力量，逐步变成了需要特别拨款扶持，否则，那农场就揭不开锅了。
以前，新兵去那里训练，都是免费，新兵也会在农场帮忙干活，可现在，许多基层部队宁可自己找地方训练新兵，也不愿意去农场了，原因很简单，农场对前来集训的人员要收费，弄得下面意见很大，我们去干活，还要交钱？
可是农场也难啊，原来，是供给制，大锅饭，各种消耗是划拨、调配，而现在是精准核算，农场消耗了粮食、蔬菜、肉类等等都要核算，一次新兵几百人，要吃要喝，不是一笔小钱，不给钱，农场如何养得起？
这一精算，下面部队不来了，申报的训练经费直接下拨，凭啥还拿出去消费？
可农场那么一大摊子，最后怎么弄？就是交给地方是不是也要有个好面貌？要不丢的是谁的人？所以，这个心病在老陈脑子里可不是一天半天了。当老谭出了去钓鱼的点子后，这老陈就玩起了一石二鸟假道伐虢的把戏了。
礼拜一，一上班，老陈就接到了老谭的汇报，老谭那天也不是白蹭车的，在车上老陈就给谭科长布置了任务，让他回到家里想法子打听他们走后国言的表现。
结果，老谭还没有开口，郑二顺就以“很忙，以后有时间再聊”为借口，挂断了电话。可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老谭就悟出了其中的玄妙。
为了核实自己的判断，老谭一上班就让自己的手下到农场去找人谈话，理由也是杠杠的，都是一群老兵，都需要安排后路，干部科来人摸底，这不很正常吗？
可去的人却是很难找人安心谈话了，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不是在忙活着测量地块，就是人不在，说是下部队了，还有的在那里抄抄写写，对找他们谈话的人压根就不怎么感冒，这可是一个让干部科干事无法理解的事情。
说，干部科的人找人谈话，就没有几个不噤若寒蝉的，生怕一个答对不好而影响前程，也有混不吝的，但那都是准备转业或者复原的，不在乎了。
下去的人不淡定了，拿起电话直接向谭科长汇报，谭科长不仅没有生气，还安慰下去的同志，让他们直接回来就行了。
随即，老谭就拿起了电话，把这情况向陈首长做了汇报。
“看来那个国言给他们出了金点子了，或许会有效果，农场那边的事情你们先不要考虑了，给他们一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冒出个管理后勤的好手来。”
老陈在电话里对谭科长说，谭科长当然心领神会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郑二顺到了年底就到了年限，干部科已经把他列入了退伍转业名单中了，虽然郑二顺的大伯是军区首长，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可现在却出现了转机，陈首长说给个机会，那就是机会，成了，后面的事情好说，不成，后面的事情也好说，不就是晚一年办理手续吗？
说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吗？老陈直接下令让国言去办不就完了？哪里需要这么绕来绕去的？
其实不然，让一个在二处下面工作的人去农场帮助工作？这个令怎么下啊？那不是典型的乱弹琴吗？再说，老陈也不能越级直接下达命令啊，真要那样，那还不乱套了？跨界调动难，跨界去工作？不是没有，太稀少了。
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郑二顺的大伯可是老陈的搭档，老搭档越是不开口，这处理起来就越是要小心谨慎，按照规定，郑二顺到点了，可郑二顺转业回老家也不行，他的家属是省城某工厂的工人，可转业到地方上，找接受单位不容易。
郑二顺的大伯不是首长吗？找人透个话不就行了？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你这里透个话，人家把事情办了，回头人家也透个话给你，让你内招几个兵，你办还是不办？你家大侄子可是在人家手上，所以，郑首长压根就没去想。
老陈想的招数非常高明，让国言这个多面手去搅合，郑二顺只要抓住机会，盘活了农场，首先是给军区解决了大麻烦，能让管后勤的主官轻松一把，其次也就顺理成章的解决了郑二顺等几个人的问题，这个人情，相信老郑不会不明白。
而跨界，不动声色的让国言去干他分外的事情，最后皆大欢喜，这就是老陈的高明，正所谓，善谋者多是那种不着痕迹的穿针引线的高手，顺势而为。
上面的这些弯弯绕绕，国言是真不知道，尽管他有猜测，但也没真放在心上，一来他年轻，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二来，国言是外冷内热的人，能搭把手的事情他从来不拒绝，何况，这个农场万一弄好了，或许老丈人可以到这里采购餐馆用的各种材料，至少，在这里买菜该没有问题吧？
其实，国言为人行事的习惯，就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理念，他不会刻意去行善，刻意的塑造自己的什么人格、形象，但碰上了就搭把手，习惯了。
本来，国言手下还有两个文职，是原来机关图书馆的管理员，最近，一个在闹情绪，请假去地方找转业的接受单位，另一个被国言派出去到省城几个大图书馆“参观学习”，还给那个管理员一个书目单，让他去图书馆借书。
说到这里，国言看似好像没啥雄心大志，没有官瘾，没有想出人头地，其实，这与他的出身有关，他的爷爷师父可是正宗道家人物，国言的这一套其实就是道家的“无为”法门，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平凡的小人物，越是想什么，什么就会离你越远，越是不做他想，那些好事就越是会落到你的身上。
国言不知道的是，他的无为无惧，让机关里发生了一次小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