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铁令2(1 / 2)

人皮藏宝图?

猛地油!我当然听说过了。就是我爹告诉我的。

我爹说,人因为贪婪而有钱,或者因为有钱而贪婪。有钱与贪婪,仿佛硬币的两面,如影随形。

有钱人因为贪婪,人死了以后,要在墓穴中装满陪葬品,为了能在阴间或者来世享用。所以,他们的墓穴便成为了沉睡在地下的一座座宝藏。

这些地下宝藏催生出一个古老的职业:盗墓贼。

盗墓贼人数众多,五花八门,帮派林立。其中最特殊、最神秘的盗墓贼帮派,非“金丝吊葫芦”帮莫属。

“金丝吊葫芦”帮与别的盗墓贼不同。普通的墓不盗,专盗太监墓。他们在盗墓的时候,通常两个人搭档。母子二人,或者父子、兄弟。一个在外面把风,一个从探坑进入墓中盗墓。下探坑的那个人,用藤条缠住脚踝,头朝下进去。这种姿势像极了金丝吊葫芦。这便是帮派名称的由来。

“金丝吊葫芦”的叶子有三片,花开三瓣,名曰“个三花”。他们便把“个三花”的形状作为帮派记号。所有人均在肚脐上方的肚皮刺青“个三花”三瓣图案。普通弟子的刺青为蓝青黑三种不同的颜色。长老级别的为一体黑色。而总舵主的则是像血一样耀眼的红色。

“金丝吊葫芦”帮以血缘关系世代相传,组织非常严格和隐秘,仿佛个金字塔式的超级大家庭。位于金字塔底部的帮众就像孩子。位于中部的长老如同父母。而塔尖上的总舵主则是族长。尊卑有序,纪律严明,非常稳固。因此,他们很少像别的帮派那样,动不动就内讧,争权夺利和自相残杀。而是一成不变地延续了上千年。

相传有几个阉人大墓,比如秦朝的赵高墓,唐朝的高力士墓,还有宋朝的童贯墓,等等。墓中的陪葬品价值连城,奇珍异宝应有尽有、数不胜数。如同一座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名曰“个三花宝藏”。

他们给每一座“个三花宝藏”都绘制了详细的盗墓图。上面标明了墓葬的位置,探坑线路,以及如何避开墓里防盗墓的机关和暗器,等等。这张图掌握在总舵主手里,世代相传。这样的盗墓图名曰“人皮藏宝图”。

人皮藏宝图?!

我记得我当时一听这个名字,立刻觉得脊梁骨发凉,头皮发麻。

“为啥叫“人皮藏宝图”呢?难道割下一块人皮,在上面绘制藏宝图吗?”我问。

我爹回答:

“这个不晓得。我只是听说有这玩意儿。据说藏在一个黑铁盒子里,具体啥样谁也没见过。

有的人说,是绘制在一块人皮上的。也有的说,是刺青在总舵主的后背上的。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具体咋回事只有天晓得了。”

“那总舵主是什么人呢?”我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爹笑着解释道,

“他们做什么事都极为隐秘,更甭提总舵主的身份了。就算是帮中的人也不知道,更何况我一个外人呢?不过,因为他们专盗阉人大墓,我猜总舵主的职业或许与给太监净身的师傅有关。

那些送孩子进宫当太监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净身费十两银子,他们出不起,要赊账,等孩子进宫以后,再用太监的薪水偿还。因为这个缘故,净身师傅与宫内太监保持紧密的联系,能随时了解宫里太监的情况。哪个被主子提拔高升了,哪个捞到肥差发大财了,全都一清二楚。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太监割下来的**子要寄存在净身师傅那里,装进黑铁盒子里,悬挂在房梁上,预祝太监进宫以后步步高升。等太监死的时候,如果他发了大财,要用大价钱来赎他的**子,缝在身上,期待下辈子做个完整的男人。阉人很迷信这个,有钱一定会来赎**子的。

所以呢,净身师傅对大太监的死亡和下葬情况也很了解。墓葬在哪里?陪葬品多不多?有哪些值钱的宝物?都是一清二楚。

所以我猜总舵主是净身师傅。

而我们老家沧州的尤一刀正是祖传的净身师傅。说不定,他就是金丝吊葫芦帮的总舵主!”

握草!说了半天尤一刀就在我面前!

我沉住气,盯着他那张鬼脸,使劲把头摇成拨浪鼓。

“啥个三花宝藏?啥人皮藏宝图?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我从来没听说过。”

“哦?怎么会这样?什么情况?”

尤一刀大为惊诧,

“当年在沧州的时候,你爹为了写那本鬼故事书,好像叫什么《聊斋闲话》来着?曾经找过我好多次,询问个三花宝藏,还有人皮藏宝图的事情。咋着?他竟然从没跟你讲过这事?”

一瞬间,我恍惚看见尤一刀的眼珠从眼眶里瞪了出来,又被他用手抓住,塞了回去。

“我就是没听说过。不晓得!怎么的吧?”

就像哲学家李奶奶常说的那样,我给他来个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的。

尤一刀长叹一声:

“唉!若不是你脸上的麻子。我真不相信你是他儿子。”

他说的没错。我们刘家的麻子确实是极具特色,如假包换。具体说来,是在左右两个脸蛋子上,眼睑以下,嘴角以上,这两块区域内,各分布六颗一共十二颗麻子,整齐如算盘珠子排列。我们刘家的麻子溜圆的小坑,绿豆大小,微微泛红,仿佛是用燃香在皮肤上点出来的一般。这个强大的麻子基因代代相传,从来没有变异过,到底咋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还算你有点眼光。我真的是我爹的儿子。可是他压根儿没跟我说过啥人皮藏宝图。真的。信不信由你。不由你不信。”

“怎么会这样?唉!”

尤一刀吊死鬼也似的眼睛里闪过非常失望的眼神。他低下头喝茶。不再瞪眼睛,也不再叹气。仿佛变成了一个枯树根的根雕。感觉他连呼吸都没有了,如同死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枯树根动了动。尤一刀眼睛睁开了。他不再凶巴巴的,而是缓和了语气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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