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0(2 / 2)

“那怎么找?‘廖华山’有没和他们一块,我打他传呼!”

“‘廖华山’今天值班!”

“等我挣到钱了也去买个传呼机,那玩意儿就是方便。”

“你又不做生意,买那干什么?人家‘廖华山’那是厂里给配的,工作需要。”

“赶时髦啊!彭家泗那家伙才来几天就买了一部,还是三百多块的汉字机,比‘廖华山’那个高级多了!”宋波各丢给严维安和闻东庆一支烟:“我要买就买那种汉字机!”

“呼机还分几种?”严维安抬起头。

“你连这都不知道哇!呼机分数字机和汉字机,‘廖华山’那个是数字机,只能接收电话号码,汉字机可以收信息,一个月下来可以省不少电话费呢?”

“这我真不懂!”严维安摇摇头。

“老乡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他,小气得不得了,刚来时我请他吃了好几顿饭,他一顿都没回请我!”

严维安没再接他的话,而是拿起扫把走出宿舍。闻东庆更是不再不再搭理他。

“走,去看镭射!”宋波觉得无趣,只好自已走了。

“这种人竟然还想着出来打工,真是好笑!”严维安扫完门外的垃圾回来,闻东庆说道。

“理他吧,就没完没了,不理他吧,又觉得过意不去!”严维安摇摇头。

“反正我就当他是空气,懒得理他!”闻东庆笑了笑。

“最近有买新书吗?”

闻东庆递给他一本《毒日头》。

“外国的,有没我们国家的?”严维安瞄了一眼封面。

“我建议你还是读完它,杰克.伦敦的小说在美国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我很佩服主人公爱兰哈纳许身上所具有的冒险精神,写的真好,我都读两遍了!”

“不怕你笑话,我读不进去!上次向你借的《苔丝》,我还只看了十几页!”严维安老老实实的说。

闻东庆便把前两天新买《穆斯林的葬礼》递给他。

“太厚了,有没短篇的?不然这两天可怎么过?”严维安边翻边问。

“要不要看《寄小读者》?”

“我又不是小朋友!”严维安知道闻东庆在调侃自己,也不生气。

闻东庆便换了本短篇小说杂志递给他。

“还快十一点了,走,出去吃饭!”严维安看了几页书便站了起来。

放假期间,厂里食堂不煮饭。

闻东庆跳下床,穿上鞋子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对正照着镜子梳头的严维安揶揄道:“哥们,男孩子太注意外表可是不自信的表现哦!”

“你也就会打击我,换了那人你敢吗?你可还记得上次这样说‘廖华山’,人家是怎么回应你的吗?”

“那时是我不了解他,现在你就是让我那样说我也不会说了!”

俩人顺着宽畅平整的环城南路往瓷厂聚集区走去。那里已不是他们初到时那种杂乱无章的情形。瓷制品加速出口的同时,东临基础设施改造的步伐也在同步进行着。而宏业所在的环城南路也被纳入了其中,当然对环城路的改造仅仅是其一,所有私自搭建的简易棚子在县政府的强硬干预下被全部拆除,建成了一排整齐干净的门面房,而且建成没几天便被商家租完了。

快到十字路口时,他们看见“廖华山”从城关中路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的回头,看样子象是在等人。

“廖大主任,你这是在等哪个?”

“等个毛,值班值得无聊,出来透透气!”“廖华山”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来看着他俩,很快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去哪里玩!”

“溜冰,去不去?”

“我哪里能象你们这样消遣,放假还可以了无牵挂的出去玩!”

“谁让你是主任!”严维安笑着说。

“主任个毛,好事怎么不先想到我,第一天放假就安排我值班,严谨那老东西这是故意在整我!”

“廖华山”嘴里所说的好事指的是原材料,严维安可不止一次听他发过这样的牢骚。原材料进库那一块以前是严谨经手的,前段日子郑淼功说他做为厂长事务太多,就让他交给了仓管老王。只是严维安不太懂,“廖华山”对原材料又不熟悉,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呢?后来还是闻东庆给他说到回扣一词才算稍微明白了那么一点点。“郑淼功不是把那么大的工程都交给你监督了吗,说明他很看重你!”

“老子不稀罕!姓严的官比我大怎么不让他去,得罪人的事却轮到我头上了,真是的!”

“吃饭了没,没吃一块去!”

“吃过了,我要回去了,不然一会郑老二来了办公室没人又要打我传呼!哦,对了,小林还在吗?”

“应该是走了,我们出来时办公室的门是锁上了!哦,有一封你的挂号信,闻东庆塞你被子下了!”

“廖华山”头也不回的点点头。

节日间的餐馆生意特别好,等到严维安和闻东庆两人吃完饭,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出了餐馆,太阳突破乌云照耀大地,刚才还阴风飕飕的严冬便如暖春三月了。

“我得回去一趟!”闻东庆一拍脑门。

“怎么了?”

“刚才,给白雪明写了一封信,忘拿了!”

“不就分开三天嘛,犯得着吗?”

“我想,她在家收到我的信,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看是晒不黑回去,你的魂也跟着一块去了吧!”严维安无奈的摇摇头。

“要真能跟着一块去倒是最好!”闻东庆嘿嘿一笑。

严维安只好随他返回厂里,打算顺便把身上的毛衣脱掉。

俩人回到楼上,平日里形同虚设的宿舍门今天却奇迹般的牢固,无论他俩如何用力推都推不开,喊了数声也没人应。

“这谁在里面睡觉,也太沉了吧?”闻东庆很是纳闷。

“算了吧,后天她来了你亲手交到她手里还不是一样!”严维安看实在敲不开门,便劝闻东庆。

“我从后面雨棚翻进去!”可闻东庆很是执着。

“雨棚才四五十公会,有点危险!”

“不会有事的!”闻东庆脱下夹克递给严维安。

闻东庆正要往雨棚方向走去,宿舍门开了,穿着秋衣秋裤的“廖华山”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日的,跟叫春一样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你不是值班吗?怎么值到床上来了?”严维安生出几分歉意。

“值了一会班,太困了,刚睡着!”

“那你睡得也太死了吧!我们敲门都敲十多分钟了!”

严维安刚把套在外面的毛衣脱下来,拿了信的闻东庆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顺着闻东庆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廖华山”的床下有一双鞋跟细长细长的长筒靴,帘子虽然将床头遮了个严严实实,但床尾却露出一个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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