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胡子老头(1 / 2)

  孔寅看她不说话,又搭话道:“李先生双亲可在滨州?”

  霖铃道:“我双亲都已去世。”

  孔寅听完转过身,用一种毫无歉意的语调对霖铃说道:“是在下失言了,请李先生见谅。”

  霖铃懒得理他。孔寅又问道:“李先生可曾应举?”

  霖铃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片刻。其实李之仪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但霖铃不想透露太多,以免自己接不住孔寅的问题,于是就淡淡说道:“不曾。”

  孔寅又追问:“为何不曾?”

  “我不喜欢考试,就想自由自在地做学问。”

  孔寅听了,心里冷笑一声。中不了就说中不了,反正大家都中不了,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笑。

  到这个地步天已经基本被聊死了。霖铃不想和孔寅待在一个屋檐下,拿着铜盆去天井里洗漱。她趁着天黑做好身体清洁工作后再回屋一看,屋里的油灯已经熄灭了。孔寅光着脚倒在床上,打鼾打得震天响,一看就睡得老香了。

  方霖铃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用屁股尖儿占据床边一丢丢地方,看着身边那一堆黑戳戳的人影,一边和自己做激烈的思想搏斗。

  睡还是不睡?

  不睡?睡?不睡?不睡?睡?

  想着想着她渐渐支撑不住了,眼皮困得直打架。到最后她干脆心一横:

  算了!反正眼睛一闭谁也看不见谁!

  老娘就当旁边睡了头会打鼾的猪!

  想到这里,她也爬到床上躺了下来。不过霖铃心里还是有点排斥和孔寅同床,所以没有脱外衣和袜子,也不敢四仰八叉地睡,只是蜷缩在床边一点点地方,用被子垫在自己身后,确保自己和孔寅之间有一条“楚河汉界”。

  不过睡下来以后她又发现了新的问题:这姓孔的打鼾打得特别奇葩,像吹笛子一样一会高八度,一会低八度。高的时候声音尖得像杀鸡一样,低的时候像野猪在咆哮。而且往往是几声鸡叫配几声猪叫,毫无任何规律可言。

  霖铃往往是已经适应了他浑厚低沉的鼾声,模模糊糊准备入睡时,突然被他的一声高音吓得清醒过来。到后来她甚至有点神经过敏,听到一声打鼾就忍不住猜测下一声是猪叫还是鸡叫,一来二去的反而脑子越来越兴奋了。

  到最后霖铃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孔寅一阵拳打脚踢——当然她的拳脚没有真的落到孔寅身上,只是对着空气发发狠。

  然后很神奇的,孔寅的鼾声突然低了下去,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霖铃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她人已经很困很困,要不是被孔寅的鼾声干扰,早就去见周公了。

  四周一安静,睡意又汹涌袭来。她闭上眼睛,感觉大脑里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失...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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