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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物议纷纷

此时正是课间,许多学子从学堂内出来,站在廊下赏雪谈笑,见贾琮器宇不凡,又身披鹤氅,腰悬宝剑,不似书院中人,都目露异色,纷纷望来。

贾琮随便拉了个学子问明德润堂的位置,信步而去。

身后众学子都好奇地互相打听:“这人是哪家豪门公子?是来求学的么?”

“不知道,没见过,看起来不像是读书的,哪有来读书还佩剑的?”

“君子佩剑倒也说得通,就是太做作了些。”

“看他神色气度,不像一般人。”

“嘿,何不跟上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走,去看看。”

贾琮忽听身后响起密集脚步声,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

众学子被他凌厉的目光所慑,慌忙站住,有些尴尬地东张西望,不敢与他对视。

有两个年长大胆的拱手道:“这位仁兄有礼,我们怕兄台找不到路,特来指引。”

贾琮笑道:“那就带路罢。”

“是是,这边请。”

德润堂内,众学子正趁着课间休息高谈阔论,所说的既不是圣人经义,也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些坊间流言,桃色新闻。

“你们不知道罢,定国公不愧为风流才子,连家里几个寡嫂都逃不过他的手心……嘿嘿,兄姊寡嫂不夫而自孕,可谓风流乎?”

众人大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叔叔的舅舅的外甥的女婿就住在宁荣街隔壁的大桥胡同,这些事儿早就传遍了。”

“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羡煞人也。”

“豪门贵族这些事儿司空见惯,若真的一尘不染,反而奇怪。”

“听说他们府里除了门口的石狮子,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般作为没得辱没朝廷名爵。”

“你们又眼红了,人家的名爵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如今少年得志,顽几个女人碍着伱什么事。”

“这也有理。嘿,听说那两府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国色天香,可惜不能得见。”

“见到你又如何,难道你写得出少保那般情诗?”

“怪道少保写的一手好情诗,红袖添香、美人多情也。”

众学子闻言无不大笑,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能聊聊这些风花雪月的新闻也是一大乐事。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凭空污人清白,枉读圣贤书!”

砰一声响,角落里一个少年气得满脸涨红,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旁边两个少年亦同仇敌忾,怒骂道:“书院之中口出污言秽语,讪谤当朝少保,侮辱妇人名节,品行卑下,不当人子!”

“走,我们去找山长!”

贾兰、贾菌、贾芝三人气得咬牙切齿,转身便要去投诉。

众学生吓了一跳,忙堵住他们,书院规矩甚严,若被他们告一状,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三位学弟,我们不过说说街谈巷闻,是真是假与我们何干?咱们又没有凭空杜撰,你们怎去状告夫子?这不是冤枉好人么。”一年约弱冠的学生忙道。

“对,贾子龙自家风流,名声不好,与我们可没干系。”众人忙附和。

“咦,三位学弟也姓贾,莫非也是出身两府?”又有一人奇道。

因贾琮不欲他们招摇,故令他们不许自称两府的人,免得多生事端。

贾兰被他一问,气势顿时弱了三分,斥道:“荒谬!我等若出身国公府邸还来读什么书?不过是物不平则鸣!”

“既然如此,咱们闲来无事聊聊京中见闻也不至于得罪了兄弟。

非我等背后说人是非,咱们对定国公的赫赫战功也是佩服的,不过他风流才子之名天下皆知,怎能赖我们坏了他的名声?”一年长学子笑道。

说到这里,众人哄堂大笑。

又一人笑道:“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件事,人尽皆知。国公爷为了救爱妾,不惜公器私用,调动数万兵马,大索神京,还为之抗旨不遵,这件事总不能说是假的罢?果然是好个风流才子。”

众人哄笑道:“这件事三位贾兄可有高论?”

“你……你们……”贾兰三人无言以对,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时气结。

“值什么!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众人忽听后门处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英挺轩昂少年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别舍的学生。

“三叔!”贾兰三人喜出望外,慌忙拜见。

贾琮微微一笑,扶起三人,又扫了众人一眼,道:“学堂里不论圣人经义,不议国家大事,怎么对定国公的风流事这般上心?难道诸位相公也心向往之?”

众人见他丰神俊朗,衣着不凡,不敢骤然冒犯,忙辩解道:“我等熟读圣贤书,岂会向往此等无礼之行?”

“对,咱们只是谈笑褒贬,以为镜鉴,可不是羡慕他。”

“古人云,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定国公爵位虽高,却不大知礼,我等并不以为然。”

贾琮闻言,摇头失笑,这群学生比后世人更虚伪几分,至少后世屌丝敢坦然承认自己的欲望。

正要讽刺他们几句,一得了消息的老学究急匆匆进来,看到贾琮,眼中露出几分慌乱,忙走到他跟前拱手道:“学子顽劣无知,得罪之处还望公子多包涵,莫与他们一般见识。”

又回头戟指怒斥道:“你们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

众生被师长疾言厉色呵斥,吓得心惊胆战,连连拱手作揖谢罪。

“适才狂言乱语者,散学后都罚抄《论语》十遍。”

“是……”众生苦着脸拱手答应,《论语》一万六千多字,抄十遍手都怕要断了。

“您看……”那老者回头看着贾琮陪笑道。

贾琮如今的身份怎会和这群学生一般见识,因笑道:“老先生学风严谨,晚生佩服。

窃以为书院乃教习圣人经义之所,诸生心性浮躁,见识浅薄,妄自褒贬朝堂大员,恐非治学正道。”

“公子教训的是,敝院当以此为戒,改过迁善。”老者忙拱手道,心里松了口气,贾琮这么说就是不深究了。

虽说书院在士林中威望极高,源远流长,可若得罪了当朝少保、国公、锦衣提督也绝非好事,而且还是因为几个蠢材学生,那就更划不着了,因从善如流。

“老先生再会。”贾琮摆摆手,领着贾兰三人去了。

“公子慢走。”老者送他出门,回身面如寒霜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圣人云,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定国公于国屡立大功,是你们能非议的? 都扪心自问,若让你们易地而处,会是何等荒淫无度。今日涉事者,月考若无佳绩,皆贬入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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