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钧哥儿,朕都是为了你啊!126(2 / 2)

朱祁镇心里有些不爽,林钧的新鬼故事,他竟然不是第一个观众!

他轻咳一声:“有空就写。”

朱祁镇表示,他也很想知道后续啊,笔墨美人已令人拍案叫绝,真不知道,后面出现的美人,要何等的惊艳,才会超越前作!

井源摇摇摆摆,单手撑着桌面,另一只长臂探出,抽走了朱祁镇手中的草纸:“钧哥儿啊,底稿先放叔叔这里,等第二个,第三个美人出来,咱们就编书出版!”

朱祁镇不动声色地又抽回草稿,从容道:“这草稿也太潦草了,等我好好抄一遍,再给叔叔!”

谁不知道笔者的初稿最有收藏意义啊!

施耐庵的《水浒传》,罗贯中的《三国演义》,草稿初版,分别落入了两位王叔之手。

大家都是亲戚,也不好撕破脸巧取豪夺,花银子买吧,人家也不差钱!

现在好了,他也有一份手稿初版了!

井源不疑有他,痛快地道了一声好!

朱祁镇见他喝得醉醺醺,也不问他了,直接叫来了管事,喊了两名精壮侍卫,把井源,抬回了寝房,自有下人侍候不提。

朱祁镇则被引入了客院中。

他一时新鲜无比,就像是后世的高中生,第一次到同学家做客,兴奋过头,失眠了!

朱祁镇睡不着,就掏出林钧的两页草稿来看,越看越觉有意思,尤其这以我的口吻自述的方式,让他不知不觉地代入其中。

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多少遍,朱祁镇都要倒背入流的时候,困意终于涌了上来,外面也响起了五声梆子响——

他刚合上眼,少女柔美的声音吹气如莲般在耳边响起:“公子是不是睡不着了?”

朱祁镇悚然一惊,他猛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芳菲流转的美目,与此同时,林钧的新文中的语句浮现在了脑海: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红颜祸水……

接接下来,美人柔若无骨的玉臂,是不是就要缠缠上来了!

朱祁镇又是惶恐又是莫名期待的时候,美人再度口吐芬芳,“睡不着就起来做朝食吧!我们老爷一会儿就要去上朝了呢!”

美人的话,和朱祁镇脑中的故事后续,完全对应不上,乃至于他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敢情这是催菜来了!

去掉脑中那一圈小说带来的魅惑光环,再看眼前侍女,不过中人之姿,离沉鱼羞花,还差得远了!

朱祁镇被她这么一惊一吓,满腹旖旎春光尽皆散去,困倦上袭,整个人都不想动。

别说叫他去做朝食了,叫他去吃朝食,他都要想一想!

朱祁镇干脆打了个哈欠,被子往头上一蒙,瓮声瓮气地道:“昨天着了凉,怕传给驸马,今天就不做了,叫其他人做吧!”

驸马府,总不会一个厨子都没有吧!

在朱祁镇看来,这就是惯的,他朱祁镇的专属大厨,凭什么要给别人做饭啊!

还这么早!

那侍女知晓林钧在府中地位,问一下也是例行公事,朱祁镇不想去,她也不敢强求,行个礼道:“我去跟管事说一声,请他喊个医生来。”

朱祁镇:“……”

驸马府的丫鬟怎么这么讨厌!

朱祁镇突然意识到,他在草原装病轻而易举,次次成功,主要还是草原都是些蒙古大夫,辨不出真伪。

回到大明可不一样了。

他一病,来的可是太医,个顶个都是医生中的佼佼者!

装病难度,直线上升。

朱祁镇一瞬间想到了这许多,见侍女将将要出了屋,忙粗嘎着嗓子唤道:“不用了!我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终于把侍女打发了,朱祁镇心神一松,很快呼呼地睡了过去。

井源昨日宿醉,今天被侍女唤醒,脑瓜子嗡嗡作响,只想吃一顿林钧做的早饭,滋补回来,没想到林钧竟然病了!

他已换了上朝官服,马车已候在了门口,还是匆匆赶到了客院,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如雷的酣声——

朱祁镇睡得四仰八叉,被子也被他蹬到了地上。

井源瞪了旁边的侍女一眼,后者立刻低下了头,管事低声呵斥:“还不去给林公子盖好被子!”

侍女满面羞红,正要上前,却被井源伸手挡住。

在一干驸马府的管事侍女的目瞪口呆中,井驸马亲自上前,拣起了被子,轻轻地给朱祁镇盖上,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井源蹑手蹑脚地退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后,吩咐管家:“去请个大夫来,等钧哥儿醒了,给他诊诊脉。”

顿了下,井源又道:“把我房里的英姿姑姑换到客房去。”

管事心中震憾,英姿姑姑,可是府里的老人了,曾经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和另一位飒爽姑姑一起,一手承办了驸马爷的衣食住行。

驸马爷连英姿姑姑都派了过去,可见对林小哥,不,林公子的重视!

管家打定主意,等会儿送走驸马爷,就把府中上上下下都敲打一遍——

客房住的,指不定就是驸马流落在外的亲儿子呢!

好梦正酣的朱祁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脚把井源刚给他盖上的被子,又踢了下去。

井源匆匆上了马车,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只怕早朝要迟了。

幸好他脸皮厚,辈份又高,不动声色地躲在排好队的武官们身后,一点点往前挪去。

眼看前面只剩五六排,马上就要挪到自己的位置了,上方突然传来了景泰帝的暴喝:“这就是你们的答复?!无粮也无钱?!”

“让黄河两岸,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朱祁钰怒瞪下方的江浙大员,“你们也不怕灾民跑到你们的地界去!”

朱祁钰一甩奏折,直冲几个朝臣的面上而去:“朕不管,今天日落之前,朕要见到你们的赈灾折子!”

几位官员还待辨解,首辅陈循,对他们摇了摇头。

几人只得领旨谢恩。

众臣见皇上暴怒,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些不痛不痒的事务禀报,朱祁钰的怒气,在一桩桩小事中被消磨殆尽。

他疲惫的合了眼,挥了挥手,兴安上前一步,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几个大佬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见状,兴安正要宣布退朝,兵部代尚书于谦忽然上前来,“皇上,瓦刺使节团已至京中,使团团长伯颜帖木儿请求面圣。”

按理说,外来使团,当由鸿胪寺接待,只是瓦刺大明,尚处于敌对状态,就由兵部接管处理了。

朱祁钰皱了皱眉,想到了朱祁镇的草原策,也不知道这帮蛮子,现在过来干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道:“宣!”

上朝之前,于谦就把伯颜等使团成员,安顿在了朝门外,此时一宣,来的极快。

伯颜帖木儿穿着传统袍子,入关后暑热难耐,袍子便系在了腰间,上面是一件轻薄的宝蓝夏衫。

带着两个同族随从,抬了只皮箱子。

见到朱祁钰,很懂规矩的先磕了首。

反正在大兄也先的带领下,他们几兄弟早已磕了前任明皇,现下再磕个现任明皇,也不当什么。

朱祁钰的神色和缓许多,他昨天吐出一口血,御医说是气急攻心,叫他好生休养。

他现在胸口是不闷了,头却疼的厉害。

朱祁钰一心只想早些打卡下班,也不耐烦和这些无赖邻居纠缠,单刀直入地问道:

“大王来此,所为何事?”

伯颜帖木儿胸有成竹,大声道,“有两桩事!”

他环顾左右,姿势英伟:“第一件,我们部族,做了些你们大明用得上的衣服鞋袜,想要和大明,重开边市,互贸往来!”

众大臣这两天,都在热议朱祁镇的草原策,只是不知,如何让穷邻居变得富裕起来,没想到,眨眼功夫,人家自带商品,上门了!

不过,衣服鞋袜?还大明用得上?!

众臣纷纷捻须轻笑,不以为然。

一个草原民族,做出来的衣服鞋子,竟然想跟他们农桑为本的大国相比?!

比得过棉,还是比得过桑?!

简直笑掉大牙!

算了,大牙没几颗了,还是矜持一点笑吧!

于是,众臣脸上笑容越发含蓄,隐隐还带着难以言说的优越感。

伯颜似早已料到眼前情况,示意身边的两位随从,打开箱子,三人一人捧了一物,于群臣间展示一圈,最后,呈给了朱祁钰。

伯颜帖木儿指着兴安手中毛衫,自豪地道:“这是用羊毛纺成的线,织成的毛衫,比皮毛更轻,比棉更保暖!”

“因织就不易,我们一年,只能提供百件,限量发售!”

众臣哗然,又轻又保暖,还限量发售,这妥妥地就是奔着大明土豪们去的了!

甚至好几位侯爷觉得,自家夫人,单听到限量二字,就要不择手段地搞一件了!

伯颜帖木儿又指着另一位太监拿着的两双鞋子,认真道:“这两双鞋,分别采用羊皮和牛皮做成,羊皮更软,牛皮更结实。”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防水!”

伯颜帖木儿微笑着看向朱祁钰,“听说大明水患严重,这皮鞋,很是适合啊!”

众臣脸色齐变,朱祁钰更是面沉似水,他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伯颜帖木儿,知道黄河发水,也是巧合。

他雇的匠人中,有一个的老家就在黄河边上,因伯颜允他们自由通信,数日没收到家书,伯颜使人打听,才知道出了事。

也是他家人聪明,发水后立刻往边城行来,现在已是定居在了大同。

伯颜自不会如实说,巧妙地回了句:“天朝上国,丁点水患,于我等也是泼天之祸!”

伯颜帖木儿言辞恳切:“我卖了鞋,我的族人生活就能好些,明皇买了鞋,明皇的族人,就能更方便地治理水患,生活也会更好些!”

他直视朱祁钰:“明皇,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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