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369(2 / 2)

  除了宫人,还有一些大臣家眷也被特许进宫,共度除夕。加上多了李舸、董远两个少年,原本一向安静的皇宫,也多了些鲜活气。

  李禅秀第一次体会到当兄长的感觉,给李舸两人都发了压岁的银子。

  夜晚宫中烟火繁盛,映着雪景,分外美丽。

  李禅秀望着眼前星星点点的烟火,望着这些过去只能在太子府北院听见声音,却无缘得见的火树银花,不禁想起史书中描绘的盛世,继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裴椹。

  盛世要将士们浴血奋战去打下和守卫,如今正在军中的裴椹,是否能看到这样的烟火?

  前几日前线传来捷报,说裴椹率军抵达后,已经稳住形势,正上书请奏,要继续向南攻打,彻底拿下淮河。

  “守江必守淮”,对金陵来说,淮河必然寸步不能让。并州军虽操练半年,但在水战方面,仍劣于金陵。

  加上新造的战船仍不够,李玹深思后,批示:再等等。

  李禅秀却清楚,这个“等等”,不会等太久。

  而按李玹的计划,一旦开始攻打南边,必然会让裴椹继续负责从东线进攻。

  李禅秀其实不太希望裴椹负责东线,这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东线进攻,必然是拿下淮河后,再渡江攻打金陵。这难免让他想起梦境中,裴椹就是战死在长江边。

  虽然梦里的裴椹是守长江,抵抗从北边来的胡人。而现实中,裴椹将会是从北边攻过去的那方。

  而且时间也不一样,梦中是许多年后的事,距今尚远。况且形势也早已不一样。

  但想到梦境中那种真实刻骨的体验,加上又是同样地方,怎能不担忧心乱?

  许是白天时想太多,晚上又饮了些酒,有些微醺的缘故,看完烟火,回去就寝时,李禅秀拿出裴椹请李玹转交给他的书信细细重读,最后不小心握着信纸睡着,又梦见收到裴椹死讯的那一刻。

  “裴椹……”他攥紧手中信纸,仿佛被梦境中的悲伤感染,无意识地呢喃,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中。

  李玹因见李禅秀在席间饮了酒,离开时步伐似有些不稳,不放心过来看看,却刚进内室,就听见这声呢喃。

  他脚步微顿,接着快走几步,来到床前。

  李禅秀身上的衾被只盖到胸口,手中还攥着信纸,正闭眼紧皱着眉,面容有些许苍白,眼角还带着泪痕,仿佛沉浸在难过中。

  李玹轻轻从他手中抽出信纸,只扫一眼,便知是裴椹写的。再想到刚才李禅秀呢喃的那句“裴椹”,不由轻叹一声,抬手将他放在外面的胳膊拿到被子底下,又轻轻往上拉一下被角,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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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禅秀起得有些晚,但刚起床,就有内侍来报,说李玹让他去太极殿一趟。

  李禅秀心中觉得奇怪,李玹让人来叫他很正常,毕竟初一一早要一起用饭。但太极殿是处理政事的地方,难道初一就开始处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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